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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也要保住皇家冰山墓地那一处,以期他日他还能回来。

就像一个守家的女子为丈夫留门一样,丈夫晚归,不管多晚,她都是要等的。

“你少喝些。”君慕息适时提醒,在她要为自己倒第四杯酒的时候。

她却执意要继续倒,“四哥我没事,我若不想醉,这天底下没有什么醉是能醉得到我的。至于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再有不到半年就能完全恢复。”

“那之后呢?”他不放弃地问,“恢复之后又要如何?还要把寒甘的毒障再加固一次?”他摇头,“阿染,若是那样,这三年就白养了。”

又是一杯酒喝了下去,她开始倒第五杯。

“毒障还是要加固的,但不会傻到再去消耗生机,最多放点血,休养几日就能补回来了。我说过,除非君慕凛回来,否则别说是寒甘的人,就是寒甘的虫子我也不会放过一个。”她问他,“那个金河城的城主,你们杀了?”

君慕息点头,“阎王殿用的刑。”

她狠意渐起,一双手都在哆嗦。

他伸手将她的腕握住,“阿染,冷静。巴争说过,这一切都是命数,是凛儿命里该有的,他躲都躲不掉。虽然我不明白他说这一切皆因你而起是什么意思,但是阿染,至少直到今日依然是生卦,那咱们就还有希望。凛儿没有死,总有一天他会回来,你得好好地等着他。”

红忘坐在她的另一边,伸手轻轻揽了她的肩,“阿染,你要是想哭就哭,我们这些人全都陪着你。过去岁月哥哥不在身边,但是现在我回来了,就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我同灵犀说好了,十殿下不回来,我们也不会成婚,咱们都陪你一起等着。阿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的所有遭遇,我们全都感同身受。”

白鹤染没哭,君灵犀却哭了,她哭着告诉白鹤染:“十哥的事传回宫里,母后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快哭瞎了。父皇一连七天没有上朝,实在是病得都下不了榻。我想到北地来寻你,可是又放不下父皇母后在宫中,所以才一直拖着。我们所有人都难过,可之所以还能撑着,是因为没了十哥,还有一个你。所以染姐姐,你一定要撑住了,你要是再倒下,我们就再没有支柱,再没有信念了。”

君灵犀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所有人心里都难受。

于是白蓁蓁也跟着哭,白燕语也跟着哭,白瞳剪同样跟着哭。

终于,红家三位夫人也哭了起来。

男人们无奈了,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到是齐齐看向白鹤染。

她没哭,她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最后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突然头一歪,倒在了红忘肩上。

红忘将她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屋里,放到榻上,再轻轻为她盖上被子。

这是他的同胞妹妹,他们是双生子,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当白鹤染难过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是同她有一模一样的感受。即使远在京都,这种感受依然存在。

两年多以前他病过一场,就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尽了一样,也像全身的生机都被抽没了似的。整个人就躺在榻上等死,每一天都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那是一种绝望般的悲伤,还有一股强烈的恨意。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生阁的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红家人急得不行,可是又过了几个月,他竟也慢慢就好了。

后来九皇子回京,说起这边的事,他才恍然。原来那几个月,正是白鹤染把自己困在寒甘,散了一身血液和生机去给寒甘布下毒障之时。

这就是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从前阿染给他念那些书时,是说过的。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妹妹过得好,在这世上,就只有他跟她之间,才是血脉最亲之人。

这些年他考中了状元,为红家策划了许多新的生意。如今的红家,在从前的财富基础上又翻了一倍,这里面有一多半都是他的功劳。

他还在东秦推行新政,是天和帝最得力的臣子。

可是这些,都是阿染给他的,他多想好好照顾妹妹,把从前十几年的失散都给找补回来。可当他终于有这个能力时,妹妹却遭遇如此打击。

他不只一次地想过,如果十皇子真的再也不能活来,妹妹还活不活得下去?

他很害怕,万一妹妹选择不活,他能承受得住那个现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