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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

周声带着人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吵开了。

周围围了不少人。

有人喊:“别闹了,周总来了!”

人群纷纷往后看,又自觉从两边让开。

周声上前,看着领头的人。

男人一看是他,就先开了口,“周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先听我说好吧。我知道你看起来也确实给大家谋了不少福利,可我刚得到消息,管理局跟你的说法可完全不一样,你让我们到底听谁的?这里不少都是我们马总的人,我作为代表得对他们负责啊,不是吗?”

“你在对谁负责?”周声问:“你刚得到的消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马阳告诉你的?”

周声没有和他争,直接诘问。

对方被说得脸色僵了僵。

干脆无赖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咱们得重新谈。”

他带在身边的那几个人也跟着嚷起来。

周围不少不明所以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周声的脸色往下沉。

“许朝。”

“声哥。”

周声抬抬下巴,“闹事的,有一个算一个,找人给我捆起来。”

所有人:“……”

没人想到处事风格一向温和的人,也会突然下这种命令。

也就许朝,永远无条件执行他的要求,立马说:“是!”

周声是带了人来的,除了储钦白塞给他的那两个一天到晚都不怎么说话的职业保镖,周声这次带来的人,都是这些工人自己的熟脸。

两三个人囚一个,那是很轻易的事情。

两分钟后,周声看了一圈周围,面对几个脸色铁青的人。

对刚刚带头的人说:“煽动集结,等的就是你们,知道吗?为了自己的私利,利用大众情绪,出了事你们谁负责?”

下面的几个小领班头已经低下去了。

“半夜接到出事通知我就知道,这里面少不了浑水摸鱼之辈。”周声看了几秒钟,转向周围,“我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个例,正当讨伐和意见反馈是对的,但是,如果有人想趁此闹事,收了不知道是哪方的钱找麻烦的。一律踢出去,绝不姑息。”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周声的声音清晰可闻。

来到这里,他先是安抚,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方案,稳定了人心。

他也没有迅速离开。

他在等。

果然,就有人跳了出来。

看着那几个瞬间灰头土脸的人,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喊:“周总,我们肯定听你的!”

“就是,有的人说是给我们谈条件,谁不知道钱都进了他们自己腰包!”

“如果有办法,谁愿意闹事啊,至少我们不愿意!周总的方案明明已经很好了!”

周声示意许朝把刚刚那几个带走,找找背后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周声见过的真正的大规模的罢工,普通人是很容易被裹挟其中的。

他们被势力推着走,不乏被有心之人引导利用,成为政治利益斗争的牺牲品。

那时不少人饮弹而亡,被乱棍打死。

又何其无辜。

这是周声最不能容的。

人群渐渐散去。

周声站在那儿,很久没动。

“周总。”保镖上前两步示意。

周声转头,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边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的车。

“你怎么会来?”周声上车,眉间还带着不曾褪去的冷肃。

储钦白从窗外收回视线,目光在周声的脸上寻梭了一圈。

“来接你,事情处理完了?”

周声点点头,“差不多。”

储钦白倾身,替他拉上安全带,扣好。

扣完了却没有第一时间退开。

周声感觉到了被熟悉气息包围的感觉,眨了眨眼睛,眉目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靠着椅背,手指绕了绕储钦白的领带,“储哥。”

储钦白把领带拿走,挑眉看他,“这语气,听起来像是想撒娇?”

周声抬眼,“我不会。”

储钦白又把领带还给他,“轻易就能让我心软,这还不会?”

“说得我好像很厉害一样。”周声语气懒懒散散,有一下没一下扯着领带,“你要不心软是想干什么?发脾气?”

“刚刚那种情况就不要站那么近,保镖在都架不住有些人发疯,明白吗?”储钦白脑子里闪过他刚刚站在人群的样子,又想到了那张照片,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又突然问他:“你小时候什么样子?应该没有刚刚这么厉害,很可爱?”

周声疑惑这形容,“可爱?”

储钦白:“喜欢兔子的周总就很可爱。”

储钦白毫不犹疑提起周总那点不为人知的喜好,把人揽了揽,丈量着薄韧的腰身。说:“该让你再胖一点。”

周声因为痒,微躲。

小时候的自己?周声已经不太记得了。

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被奶妈和母亲追着跑的那个院子,被父亲抱在膝头学写字的力度。

那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天,不知人世疾苦的年岁。

太遥远了。

周声停止短暂的回忆,岔了话题问他:“你不忙?”

储钦白看着周声的眼睛。

一样的清黑,一样的纯澈。

就算DNA显示,他是“周声”,但储钦白有种预感,照片里的小豆丁要是长大了,也合该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储钦白低身吻上周声的眼皮。

说:“是有事,明天我要飞一趟外地。”

“去做什么?”

“有个新项目要谈,顺利的话,明年三月就开机了。”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

此次要去的地方,是薛奇联系的那个历史学教授选择安度晚年的地方。是顺势而为,也像是命运般的巧合一样,横竖总会走这一趟的。

至于结果,未知。

周声有些累,侧着头闭眼,发梢扫在储钦白的袖子上。

像呓语呢喃,“那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那个向来往前,走得不回头的人,现在躺在他臂弯,像是倦鸟归巢,停在了栖息地。

储钦白眉目收了凌锐,不忍打扰,凑在他耳边低声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