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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没有给你一个Goodbyekiss?

就像是要坐实自己确实是个变态, 苟安被贺津行那句和梦中的变态完全重合的台词吓傻了,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抓着他问,你是不是也梦见了奇怪的东西。

“在想什么?”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允许她在这种时候走神, 抬手捏住她的鼻尖。

在她被迫回过神, 湿润的双眸与他对视时, 对方从上向下俯视她的姿态里,那种虚伪的假笑消失, 湿润的头发塌软下来让他看上去难得温驯, 少了身居高位的倨傲……

至少这一秒是这样的。

苟安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没有梦见那么奇怪的东西, 因为睡了一觉友好度默默及格之后,这个人的态度明显好很多——

和昨晚在浴室里彻底放飞的样子完全不同。

短暂的对视后, 他柔软的唇落在她面颊, 叼住她的耳垂, 她耳边呼吸渐重, 苟安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他拉起来,环绕在他的颈脖上。

这个时候的贺津行变得非常粘人。

那些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的观众朋友们,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男人会做到一半停下来,然后因为她没有抱住他轻声抱怨,直到她的手掌心贴上他湿润的发, 轻抚他后脑上修剪得很短的短发。

他会像大猫似的从喉咙深处发出匪夷所思的满足“咕噜”声音, 然后用舌尖轻舔她的下巴,直到把她弄得鼻尖、下巴和耳尖都泛起好看的颜色……

完事的时候, 窗外的天总算是亮透了。

苟安从里到外都快湿透了, 就像是饿了大半辈子的饿死鬼饱餐一顿差点把自己撑死, 缩在角落里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意再被他碰到。

昨晚劳烦贺先生亲自动手换的房间里的备用床单也已经不能再看, 她却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往被子里钻——

“洗澡。”

男人的手伸过来,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拨开她黏在额头上湿润的额发,欣赏了一会儿她仿佛醉酒般餍足的模样。

“你这样会感冒。”

她蹙眉,非常不合作地甩开他的手。

期间不小心撞上他的眼睛,在这种一个哄劝一个不耐烦的暴躁气氛中,屋内居然奇迹般地,迅速安静了下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总受深不见底的瞳眸中居然染上了缠绵悱恻的气氛——

这是苟安的第一个错觉。

第二个错觉几乎是同时出现的,譬如有那么一秒,苟安以为他们就要接吻了。

心跳无声加速,放在被窝下的手摸摸握紧,苟安也觉得很荒谬,不知道自己突然在紧张个什么劲——

和面前的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面前的这张唇昨晚造访过她身上除了唇上之外每一个角落。

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时,她还是觉得好像全身都燃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那淡色的唇瓣染上了一丝血色……

然后,她便感觉到他的目光轻描淡写般地挪开了。

“不想走过去洗澡的话,我先去放水,然后抱你去?”

他声音听上去甚至没有任何的不同。

“早上我还有例会,你再睡一会,开完会我可以回来陪你。”

他说着,看了看放在床头的电子钟。

这种属于大忙人的无意识小动作让苟安总算温驯下来,在涉及到他人的正事上她很少作妖。

她半眯着眼,强忍下了心中的困惑和茫然,一边嘟囔着“我自己可以,不要你陪”,乖乖让贺津行把她弄到了浴室。

不知道他摁了哪个键或者是怎么办到的,总之她一身香喷喷同时腰酸背痛的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像是变魔法一般,火速收拾得干干净净。

甚至喷上了淡淡的香薰。

苟安滚到柔软干燥的被窝里立刻有困意袭来,她抓过枕头整个人陷进去,床边的人替她拉了拉被子,“睡吧。”

他手上还残留着替她吹头发的时候,吹风机的风带来的温热,手腕上也是她的洗发露的香味……

苟安莫名有一种亲近感,于是顺势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腕。

她感觉到站在床边的男人停顿了下。

手腕上近在咫尺的青筋清晰地突起。

“……”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温情可能会不太符合变态的行为准则。

苟安有点尴尬地放开了变态先生的手,想了想,为了迅速略过这诡异的气氛,非常人文关怀地发问,“那你早餐怎么办?”

男人眸光微敛,用听上去没什么不妥的语气,她的问题:“回房间对付两口就行。”

“哦。”

苟安不说话了,过了几秒,感觉到站在旁边的人附身凑过来,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他亲了亲她柔软的脸蛋,这才转身从床边走开。

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很催眠,苟安埋在被窝里打了个呵欠,酸软的双腿悄悄在被子底下自然蜷缩成一个她觉得舒服的姿态——

等她几乎要睡着时,她听见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

房间里彻底陷入了无人的沉寂。

【蕉蕉:他为什么没有给你一个Goodbye kiss?】

小猫咪天真且爱多管闲事。

苟安闭着眼,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刚才被亲的地方:“给了。”

【蕉蕉:不一样。】

【蕉蕉: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他们都亲——】

苟安:“没什么不一样,你只是一只小猫咪,你懂什么!”

【蕉蕉:你好暴躁。】

苟安:“闭上你的小猫嘴。”

……

贺津行是一个成年人,所以哪怕昨晚他一夜未归,也不会引起任何的骚动。

在替苟安清洗的时候他自己也简单快速洗了个澡,这会儿身上带着小姑娘管用的洗浴用品同款气味,他回到房间,换上了得体的衣服,让刘秘书送来了早餐和今日的行程安排。

刘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贺津行正在翻阅一会儿会议要用到的资料。

按照贺津行的习惯,通常情况下,他会在会议的前一天晚上提前弄来资料并看完,然后第二天早上开会前再草草快速阅读一遍,接下来就是他在会议上完全资料脱手,对任何有敷衍之心的高管们的猎杀时刻——

但是今日好像有所不同。

看贺津行此时的阅读速度,好像并不是在会议前抓紧时间快速阅读过一遍复习那种程度。

刘秘书张了张嘴刚想问“咋的今天资料特别多昨晚没看完吗”,一抬头看见主卧里,枕头摆在那凹造型,被子整整齐齐的压在床垫里,完全一副没开封的模样。

……保洁阿姨并不会早上八点不到就冲进房间替别人铺床。

哪怕那个人是贺津行。

“你欲言又止的气氛很影响食欲。”贺先生的嗓音低沉,“要么提问,要么出去。”

那可是您叫我问的。

刘秘书开口时已经用上了感慨“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总管太监语气:“需要把会议时间推迟吗?”

贺津行咬了一口吐司,在刘秘书逐渐崩溃的注视中,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落在资料上的碎屑:“不用。”

“昨晚您上哪去了?”刘秘书停顿了下,“夜不归宿。”

贺津行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扫了刘秘书一眼:“我成年了,将近三十。”

停顿了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强调,“且已经订婚。”

刘秘书面无表情:“那也不能不看会议资料。”

说完他脸上空了几秒,脑子像是终于转过弯来,“苟小姐还在读大学——”

“大学,又不是高中,这种语气你不如留着对陈近理用。”贺津行把已经看完的一本文件夹扔到他身上,“闭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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