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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聊开以后?,沈惟茵心情也明朗几分,“你呢,阿九?你现在……”

梁稚把头低下去,“你上回教我要及时行乐……”

“你想得开就?是最好的。”

梁稚摇头,“……我只是自欺欺人。我简直想象不?到这件事要如何收场。公司也就?罢了,钱财都是身外物。我爸……楼问津绝对不?会松口放他回来。”

“你求过他吗?”

“……从前或许还能求一求,现在反而不?能了。茵姐姐,你能明白吗?”

沈惟茵点?头,“当然。”

她自从上回在香港从沈惟慈那里,听说了梁稚一直暗自爱慕楼问津之后?,便在揣度她该有多么艰难。这样的境地里,爱不?能说,恨不?能提,二者又不?可互相抵消。

梁稚自尊心强,要她拿自己最纯粹的爱慕,去求“敌人”手下开恩,不?如直接要她去死。

梁稚自嘲一笑:“我简直像那首诗里说的,直把杭州作汴州。”

沈惟茵望着她,“我看?,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跑吧。凭他们?有什么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梁稚笑起来,“好主意。”

两人心情松快些?,便有了挑选布料的兴致,最后?选了一匹真丝烂花绡,一匹提花镂空花罗,量了尺寸,叫红姐做两身连衣裙。

如此,一下午便消磨过去了。

回程路上,沈惟茵邀梁稚去沈家吃饭,梁稚以临时登门有些?失礼婉拒了,沈惟茵却了然一笑,“我看?是因为你刚回来还没见到想见的人吧?”

梁稚坦然一笑。

车把梁稚送回了梁宅,梁稚走回起居室,却有楼问津的司机等在那里,说是过来接太太去科林顿道吃饭。

楼问津的宅子,也应景地做了一些?春节的装置,进门一只半人高?的陶瓶里插着几株连翘,一旁桌上摆了一盆水晶黄梨,因闽语里“黄梨”音为“旺来”。

屋里只有扎奇娅并两个佣工忙碌端菜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楼问津人在书房里。

梁稚穿过左边走廊,到了书房门口。

门是虚掩的,她往里一看?,发现楼问津躺在书房沙发上,好似是睡着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在沙发前蹲了下来,认真瞧了瞧,他确实是真睡着了。

地毯上滑落了一份文件,她拿了起来,卷成筒状,而后?杵到楼问津耳畔:“起床了!”

楼问津倏然睁眼。

梁稚挑眉望着他:“你请我过来吃饭,自己却在睡觉?有没有一点?礼数?”

“好像梁小姐这样更没有礼数一些?。”

楼问津坐起身,把文件从她手里夺走,往面前小几上一扔。

梁小姐今天穿是一件淡紫色印花削肩的翻领高?腰连身裙,头上系了一根同色系的发带,黄昏的光线里看?去,两条手臂仿佛添了蜂蜜的冻牛乳。

他打量梁稚的同时,梁稚自然也在打量他。

衬衫睡得皱了几分,头发也有些?乱,因为刚醒,那神情还有些?困倦的意思,和平日?里的端正锐利相比,是另外一种?少见的慵懒。

楼问津手肘一撑,正要从沙发上坐起,梁稚却忽然站起身,抬腿,在他身上跨坐了下来。

她手掌撑在他胸口,低着头看?他,“喂。”

楼问津微微扬了一下眉,“梁小姐有什么指教?”

“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回来,还在书房里睡大觉。”

楼问津笑了一声?,“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留言,说你跟人逛街去了。我总不?能跟过去……”

“你上次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哪次?”

“还装。”

“真忘了。”楼问津抬手,搂住她的后?背轻抚,“你提醒一下?”

“红姐那里。想起来了吗?”

“哦,那一次。”手掌往下,到了腰际。

“对。”

“……那么我送你的那条裙子呢?没见你穿过。”在腰际逗留片刻,却又回到了原处。

“……扔了。”

“是吗。有点?可惜。”手掌挨住了她手臂,轻轻摩挲,仿佛不?带任何的意味。

“……”梁稚闭了闭眼睛,“你……”

“我怎么了?”楼问津无辜地瞧着她。

“……故意的是吗?”梁稚忍不?了他这样持续的不?着边际,蓦地把他领子一揪,摘下他新配不?久的眼镜,扬手一扔,低头,一下咬住他的嘴唇。

只不?过是一周没见,却好像已隔了好久,经不?起一丁点?的撩拨。

楼问津一把按在她脑后?,一边凶狠地吻她,一边坐起身来,去解她连身裙的纽扣。

“……书房门没关!”

“嗯……”楼问津含糊应了一声?,可直面这样强烈的视觉刺激,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撷咬。

正值黄昏,琥珀色余晖从玻璃窗投了进来,照在皮肤上,显出一种?浓稠的油画般的质地。

发带一扯,她一头微卷的长发瞬间垂落,遮住了羊脂玉一般的皮肤,仿佛裸身骑马绕行考文垂大街的戈黛娃夫人。

虽然心知即便有人过来,也不?会进屋,可仍旧提心吊胆。而这反倒成了酝酿刺激的催化剂。

楼问津穿戴齐整,只除了与她衔接的某处,她双臂环抱在他身后?,摩擦衬衫粗粝的布料,自行掌管一切起与伏的节奏。

楼问津以吻堵住她行将失控的声?音,他睁眼凝视着她的脸,幽深的眼里,清明爱意与浑浊欲念混杂,仿佛要亲眼见证,她是如何一分一分地为他堕落。

“阿九……”

他不?敢出声?,只敢在心底忏悔。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