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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进大喜过望:“如此也好,如此也好,此图损成这?样,流到外面无异于一张废纸,我自然信得过二位。”

说完,陶进又去了一次后宅,返回后将一只画箱交给二人?:“这?箱子里?有画笔、颜料、画纸各一套,如果高人?不?愿浪费心力临摹家父拙作或是力有不?逮,此箱便?算我为这?缘分赠与高人?的一份薄礼,倘若高人?能助我完成家父遗愿,拿到画后,我另有谢礼奉上。”

画箱颇有份量,萧缜接了过来,再把装裱佟穗那幅画所需的铜钱递给陶进。

陶进连连摆手:“今日能遇到二位已?是我的福运,就此结个交情,我为友人?裱画又怎能收取费用呢。”

说什么都不?肯收。

跟《扑蝶》那画的意义比,装裱所需确实?微不?足道。

萧缜不?再坚持,表明会尽力在隐士面前为其美言,随后带着佟穗离开了陶家的字画店。

日上三竿之际,阳光正好,为这?远不?如以前繁华的中央大街多添了几分暖意。

佟穗挨着萧缜,小声感慨道:“没想到竟有人?爱画爱到这?个地步。”

萧缜:“既是爱画,也是爱名,生前无人?赏识,盼着在后世能遇到伯乐。”

佟穗:“可我觉得他这?图画得特别好,怎么没有传出名气去?”

萧缜看她一眼,问:“你?是不?是觉得家里?那两?匹骡子很好?”

佟穗点头,当然好了,膘肥体健毛发油亮,性情还温顺,谁都给骑。

萧缜:“军营里?随便?挑两?匹战马出来都比那两?匹骡子强,能被?达官贵人?圈养的良驹又远胜军营里?的战马,良驹之间?亦有高下之分,真正的千里?马甚至只有帝王才能拥有。天下文人?多不?胜数,每个都会画几幅,可只有少?数几人?能被?推崇为大家。”

佟穗思索片刻,懂了,陶父的画放在县城或许小有名气,放到府城可能就沦为平庸了。陶父这?人?显然不?甘心,觉得自己只是时运不?济。

无论如何,一个人?宁可冒性命之险也要保住自己的画,这?份爱画之心都令人?动?容。

“不?知道三弟妹是否愿意帮忙。”她自言自语地道。

萧缜:“难说,或许在她眼里?这?画根本不?值得流传后世。”

佟穗:“……”

两?人?在半路遇到了提着酒坛往回走?的萧涉,鹤立鸡群的健壮儿郎走?路带风,路过的百姓都要看上几眼。

萧涉瞧着很高兴,远远就道:“二哥,酒价还是两?钱一坛,卖酒的看我跟你?长得像,问我是不?是萧千户家的孙子,我说是,他居然给我便?宜了十文!”

那喜气,跟小孩子过年得了压岁钱一样。

佟穗扫眼这?对儿堂兄弟,身形确实?相似,五官容貌最多有两?分像。

萧涉要把省下的十文钱交给兄长。

萧缜:“你?拿着吧,随便?给自己买点什么。”

萧涉摸摸头,最近除了骡子,他好像没啥要买的。

佟穗忽然记起萧玉蝉的嘱咐,问萧缜的意思。

老爷子给的钱本就留有富余,不?多,却足够买些炒瓜子类的零嘴。

三人?又去了炒货店,一样的炒瓜子,萧缜让掌柜分成四包,二婶母女与佟穗三妯娌分别一份。

炒货店旁边是家绣品店。

萧缜朝小妻子使个眼色。

佟穗摇摇头。

萧缜:“省下的装裱费应该够你?买一样。”

佟穗瞥眼跑去一家茶水铺子外听里?面说书的萧涉,低声道:“祖父给的,裱画还算是正经用途,买这?种,万一五弟回去说漏嘴,二婶她们可能要说闲话。”

萧缜:“动?作快点,他看不?见。”

佟穗做不?来这?种事,干脆跑到萧涉身边,跟他一起听。

萧缜只好叫上两?人?回姑母家。

萧姑母要留小辈们在家里?吃午饭,萧缜提起陶进所托,想早点办妥此事,《扑蝶》图虽然毁了,依然是陶家的珍惜之物,现在在他们手里?,陶进的心肯定悬着。

萧姑母:“行吧,那下午过来的时候再来姑母这?边待会儿。”

萧缜应下,将添置的所有东西?都放上骡车,依然让弟弟赶车,他与佟穗坐后面。

忌惮路口的流民,这?次佟穗主动?挨着萧缜坐的。

顺顺利利地出了镇子,萧涉又开始唱曲,还是那首姑娘惦记情郎。

听到叫人?羞的地方,佟穗尴尬地往前路看,搭在腿上的右手却突然被?旁边的人?抓到两?人?中间?,悄悄握着。

佟穗红着脸往外挣,他越攥越紧,连萧涉回头跟他们说话时都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