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锳纪看到这里心中一动,他立刻去翻前文,果然在前文弟弟回忆自己和哥哥幼年出去玩时,就有哥哥背着玩累了的弟弟回家这一段。

成年后,哥哥自然没法再背弟弟,他只能拉着弟弟的手往前走。

夜色之中,小道两旁飞舞着无数萤火虫,四周有蛐蛐的鸣叫声,月光如水洒落,弟弟感受着兄长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心下愧疚,道歉说自己不应该让哥哥担心。

哥哥顺势问出弟弟最近怎么了,看上去很为难,每次回家都很疲惫,出门时也行色匆匆,根本不愿细谈,身为兄长的哥哥很担心。

此情此景之下,弟弟不自觉地将最近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哥哥又是好笑又是开心,他说:“原来那把刀是你订购的,怪不得刀条把手的位置刻着我的小名,明明只有父母和你知道。”

弟弟听后有些惊讶,原来即便不是自己赠送的,哥哥也接收到了来自弟弟的祝福吗?

弟弟在感动锻造大师的细心之余,又想到了大师两个孩子的事,那也是一对兄弟啊。

哥哥不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他又说:“而且我已经得到礼物了。”

兄长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笑着说:“你的出生,你成为我弟弟,就是我未来人生最棒的礼物。”

锳纪看到这里忍不住拍手赞叹:“好棒,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推理故事,而是利用一个礼物相关的案件来描述两个家庭、两对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好意思:“您过誉了,我只是觉得……您和老板之间的兄弟感情很棒,不自觉地就带入了。”

锳纪听后心花怒放,一口喝掉了面前的酒。

火辣的酒液入喉,化为最滚烫炽热的感情,若非还记得这里是酒吧、不是在家里,锳纪恐怕已经高兴地手舞足蹈跳起来了。

“我很喜欢这篇小说!调酒师!给我来一杯生命之水!”

锳纪兴奋地对织田作之助说:“我帮你发表!”

织田作之助得到锳纪的赞叹后也很高兴,但他还是谨慎地说:“我再修一下文辞,而且案件的一些细节部分可能有漏洞,我要再仔细斟酌。”

锳纪没在意织田作之助说什么,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稿件上那行字。

【你的出生就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锳纪冷不丁招呼在和太宰治吵架的中原中也:“中也,你来看看。”

很难形容这一刻锳纪脸上的笑容,因为太过灿烂,连太宰治都怔了怔。

锳纪用肯定的语气说:“中也,你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中原中也好奇地接过稿子,快速看了起来。

太宰治自然早就读过了,他问锳纪:“禅院老师很喜欢这个故事吗?”

锳纪连连点头:“对啊,非常喜欢。”

太宰治:“因为您有弟弟?”

锳纪得意脸:“是呀,我最宝贵的存在就是弟弟。”

说到弟弟,织田作之助给太宰治打了个手势。

太宰治拉长语调:“哦,您弟弟因为我扣了礼物,受伤不轻吧?真是抱歉呀~”

太宰治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听起来就没诚意。

锳纪有些惊讶地看了太宰治一眼,他想了想问太宰治:“那你下次还会找麻烦吗?”

太宰治的眼神有些飘忽,他打个哈哈:“不会了。”

锳纪皱眉:“是吗?可我觉得你还会。”

太宰治:“为什么这么说?”

锳纪:“因为世间一切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吧。”

锳纪放下酒杯,认真地说:“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干掉你吧。”

太宰治先是有些怔忪,继而面露惊讶之色:“好可怕,哪怕我还什么都没做吗?”

锳纪奇怪地看着太宰治:“谁说你没做?你扣了我的东西,还让甚尔受伤了。”

太宰治若有所思:“森先生将地契给您了吧?”

锳纪:“他是他,你是你。”

太宰治长出一口气,他淡淡地说:“稍微能明白为什么魏尔伦会是您的粉丝了。”

因为在这个人眼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是不同且鲜活的存在。

织田作之助有些担忧地看着太宰治,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杀人者人恒杀之,锳纪有对太宰治报复的权利。

太宰治瞥到了织田作之助眼中的忧色,心中突然一松。

他笑嘻嘻地对锳纪说:“那我用一个消息换您这次放手,怎么样?”

锳纪好奇地看着太宰治:“什么消息?”

太宰治眨眨眼:“您认识一个白色短发妹妹头的年轻人吗?他穿着和尚服饰,头发上还带点红色。”

这说的自然是里梅。

锳纪面色微变,那是加茂宪伦的同伙!

他端起调酒师送上来的生命之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问道:“怎么回事?”

太宰治:“他想要去森会社探查您留下的东西,我本想留下他,但他很狡猾,在我动手之前就跑了。”

锳纪微微蹙眉,他问太宰治:“那你见到一个脑袋上有裂缝的人吗?”

太宰治重复:“脑袋上有裂缝?什么样的裂缝?”

锳纪在脑门上比划:“从左到右这么长一道疤痕的裂缝。”

太宰治露出一些厌恶之色:“这是尸检才会做的事吧?额前叶手术也不需要开这么大的裂缝,脑子……”

黑发男孩冷不丁想到了什么,他面色古怪起来:“啊,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那一小团脑花是可以占据人大脑的,怪不得当初那家伙说要见森鸥外,还说自己既然没用就干掉……

太宰治一想到自己的脑壳差点被脑花掀开,顿时恶心坏了。

锳纪追问:“你见过吗?有印象吗?”

“是一小团大脑。”太宰治大概说了一下:“他想要吞了森先生取而代之,但我觉得那玩意太恶心,就一枪崩了。”

锳纪惊了:“你崩了?你怎么崩的?”

太宰治洋洋得意起来:“我顺走了织田作的子弹,直接开枪打死了!”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衣服里的枪械。

锳纪过于震惊,甚至没注意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的特殊称呼,他不可思议:“开枪能打死他?他没用咒术逃跑吗?”

太宰治张开手,手背上还有一个明显未消除的弹孔痕迹:“嘻嘻,我抓着他打的,我的无效化断绝了他使用任何手段的可能。”

锳纪看着那处伤口,缓缓看向男孩的脸,太宰治提起这件事时,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和舒畅,甚至有炫耀的意味。

他是真的认为干掉那个脑花是很开心的事,哪怕自己给自己一枪也无所谓。

太宰治只会做他想做和开心做的事,显然干掉脑花不是为了帮锳纪,而是他自己乐意这么做。

锳纪忍不住问:“他怎么惹到你了?”

脑花不是要夺取森先生的身体吗?和太宰治没关系吧?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说:“他想利用我,我顺手干掉他,就这么简单啦。”

锳纪不太相信这个说辞,但他也不打算深究太宰治的想法。

锳纪算了算,之前在横滨,他用天之琼矛扎了一个,如果太宰治也崩了一个,这意味着那天晚上出现在横滨的加茂宪伦已经彻底凉凉了。

五条悟曾说,加茂宪伦被斩开后可能拥有再度融合的能力。

当年锳纪砍五条悟的时候顺手给了加茂宪伦一刀,如果当时被切开的加茂宪伦想办法融合起来,那意味着加茂宪伦有且只有一个人,而现在他又在横滨被分开干掉……

那问题来了,加茂宪伦还活着吗?

锳纪深深地看了太宰治一眼,他说:“那家伙算是我的仇人,既然你帮我干掉了他,那横滨的事就过去了。”

织田作之助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之色。

太宰治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他反而笑着问织田作之助:“织田作,如果刚才禅院老师要杀我,你会阻拦吗?”

织田作之助摇头:“如果他想动手,谁都拦不住,不过这里是公共场合,锳纪先生不会立刻挥刀,我想只有一种方法可以阻拦他。”

太宰治好奇地问:“什么办法?”

织田作之助耿直地说:“报警,让警察直接将你从酒吧带走塞进监狱里,为你在横滨犯的错而服刑,几年过去刑期结束,锳纪先生就没理由动手了。”

太宰治:“……”

锳纪没搭理太宰治,他只是将太宰治和他说的消息编辑成短信,发送给了五条悟。

没一会五条悟就回复了。

锳纪看着消息,沉吟许久,他才对太宰治说:“那家伙没死。”

太宰治有些惊讶地看着锳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