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锳纪最近一直停留在长崎。

他要追踪的诅咒师是个打着占卜的名号、施展术式祸害女孩子的恶棍。

……甚至这哥们不仅祸害女孩子, 可爱的男孩子也难逃他的毒手,当地警方几次都没抓到人,他们觉得不太对劲, 案子才转交给当地的窗,窗在现场勘测后发现了残秽, 就递交到了上面。

偏巧这哥们擅长咒力感知,还很熟悉长崎周围的海岛,有咒术师过来了就出海避风头,避不开了就窜到风俗店当牛郎, 托庇在当地黑道产业里,让来抓人的咒术师完全找不到人毛。

最后这个案子被交到了锳纪手上,因为锳纪外放的咒力基本为0,甚至站在咒术师面前, 只要锳纪没有发动术式, 他就是个普通人(实际上锳纪本来就没有咒力), 不会被那个诅咒师提前发现行踪。

可能是听到了风声,这次诅咒师依旧卷铺盖跑路了, 锳纪翻看了之前的卷宗后,只能耐着性子在长崎港口附近闲逛, 守株待兔。

长崎这边港口贸易繁盛, 可以看到各国特色店铺, 锳纪索性将这次任务当成旅游, 每天都在附近闲逛。

这天傍晚, 锳纪正在一家华国小吃店品尝据说是真正的中华小笼包。

他眼睁睁地看着大叔将蒸好的小笼包放进锅里,最后煮成了酸汤小笼包, 还在汤里加青菜和香菇, 最后洒了好大一把香菜。

看着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泡在酸汤里的小笼包, 锳纪一时有些迷惑,这和他在美国唐人街吃到的小笼包不一样吧?

小笼包不是吃包子皮里的肉汤吗?为什么要泡在酸汤里?

锳纪吃了一口所谓的真正正宗小笼包,味道奇妙得让锳纪的表情难以言喻。

就在他想和老板争论什么是小笼包时,突然神色一凝,眼神变得虚幻起来,视野不由自主固定在了希云身上。

他留在葵生身边的希云在战斗!敌人是禅院家的一个仆从?

锳纪低低道:“希云!”

当锳纪呼唤名后,他立刻接管了希云的豹崽身体,黑色豹崽快如闪电,如小蝙蝠张开翅膀一样直接扑到仆从的脸上,并一口咬住了对方的鼻子。

这仆从惊慌失措,连连后退,甚至从廊道上摔到庭院里。

锳纪一心二用,一边操控希云,一边丢开汤勺拿出手机联系禅院兰司。

葵生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身体微微颤抖,但怀里的惠宝宝给了她无尽勇气,她猛地转身朝着主宅跑去。

下一秒,整个禅院别院都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本来隐藏在暗中蓄势待发的羂索微微蹙眉,怎么回事?禅院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但情况紧急,羂索立刻转身溜了。

只是一两秒后,禅院兰司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手里还拿着电话,神色有些焦急。

葵生见到后激动地说:“有人要抢惠!”

禅院兰司接到锳纪的警告时吓得魂飞天外,天啦撸,要是伏黑甚尔的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抢走了,那他就完蛋了!

直到此刻见到葵生抱着孩子朝着他跑来,禅院兰司吊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禅院兰司立刻厉声命令族人将那个仆从抓捕起来,同时整个别院戒严,彻查事发时每个人是否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将被严惩审查。

锳纪控制着希云小豹子轻巧地跑到禅院兰司面前。

禅院兰司知道这是锳纪控制的式神,他踟蹰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就见小豹崽抓着他的衣服下摆窜到了他肩膀位置。

黑色小豹崽口吐人言,是锳纪的声音。

“仔细问一问,对方抢惠的目的是什么。”

禅院兰司默默点头,并挂断了一直接通的电话。

随即黑色小豹崽跳到了躲在禅院兰司背后的葵生肩膀上,并用毛茸茸的脸颊蹭了蹭葵生。

葵生心中的惊恐和后怕消散了一些,她勉强笑了笑:“多谢兄长。”

锳纪低声说:“我立刻让甚尔回来,没事的,葵生。”

锳纪又看向禅院兰司:“剩下的交给你了。”

随即禅院兰司注意到这只豹崽的眼神从冷静肃然变成了动物特有的无机质和天真,这才松了口气。

禅院兰司对葵生道:“你今晚先在主宅休息吧。”

这一晚上禅院家的别院就没安生过。

本来跟着亮介去千叶拜访某个财阀董事长的伏黑甚尔连夜杀回家,直到亲眼看到老婆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眉目间有忧色的葵生直接扑到伏黑甚尔的怀里,强撑的坚强消失,她低低地哭了起来,心头是止不住的后怕:“幸好锳纪兄长留下的希云帮忙,否则惠就会被抢走了!”

伏黑甚尔也止不住的后怕:“是啊,要不是希云,你就会受伤了!”

有幸围观到这一幕的兰司的夫人表情微妙,她下意识地用袖袍挡住唇角。

这伏黑甚尔关心老婆更甚于儿子啊,他在乎老婆是否受伤,儿子呢?这儿子只是附赠品吗?

兰司的夫人礼貌地离开了,将空间让给小两口。

伏黑甚尔一边安慰葵生,一边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葵生见到甚尔后,情绪好了很多,她靠在伏黑甚尔怀里,看着身侧摇篮车里的惠宝宝,慢慢回忆道:“我抱着惠回住处,半路被拦住了,有个人说扇大人和甚一大人要见孩子什么的,就直接上手强抢了。”

葵生知道甚一是谁,她听锳纪偶尔提起过,禅院甚一是三兄弟里的老大,据说是个不善言辞但很关心族人的老大哥。

至于扇大人……

葵生小声说:“他是锳纪兄长提过的扇叔吗?那个和你不太对付的长辈?”

伏黑甚尔有些茫然,他仔细思考了一遍,缓缓道:“不是甚一,那家伙不会在意惠的,扇……如果惠只是你我的孩子,他可能会故意找事,但有锳纪在,扇只要不想死,就不会现在找茬儿。”

禅院扇可是捏着鼻子给过礼金的,他知道锳纪以后可能会过继惠,在还不清楚惠的术式之前,禅院扇没必要现在找事啊。

伏黑甚尔想到前几天九十九由基提醒他小心未知的咒术师,已经基本确定是谁在搞鬼了。

但让伏黑甚尔恼火的是,垃圾禅院的防护怎么这么差劲?他都忍着恶心和厌恶将老婆孩子放禅院了,怎么还能被敌人找上来?

就在伏黑甚尔沉思之际,他怀里的葵生突然伸手摸了摸甚尔的脸颊。

伏黑甚尔一愣,他低头看葵生。

葵生看上去很难过,她低低地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葵生。”伏黑甚尔连忙安慰老婆,葵生却摇摇头,抬手挡住了伏黑甚尔的唇。

“是我太天真了。”

葵生想到甚尔回来之前,兰司的夫人和她说过的话,忍不住懊恼而难过。

“我以前觉得甚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信任我、不尊重我,现在想想是我太浅薄无知了。”

听了兰司的夫人讲述,又亲身经历了被袭击的事,葵生总算对咒术师一份危险而遭人嫉恨的工作有了直观的感受。

“即便我知道了,我又能做什么呢?”

葵生不断抬手抹眼泪,她觉得心酸的同时又生出无奈和无力之感。

“哪怕我用生命保护惠,可对敌人来说,我的保护根本不算什么,若不是锳纪兄长的式神,如果不是兰司先生来的及时,可能我和惠已经……”

“我才知道,所谓的咒具,除了普通培育的天然材料,还有一部分居然、居然是……”

葵生刚开始以为儿子被人抢夺,大概率是仇敌缘故,结果听了兰司夫人的科普才知道,哪怕没仇没怨,一部分咒术师和诅咒师也在互相狩猎着,因为对彼此来说,身体、血液、肉块乃至骨头都是最好的咒具材料。

“禅院家的女性也接受咒术师的训练,可她们成婚后大抵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除了一直以来的传统,也因为家里必须有人保护孩子吧。”

葵生哭得难过极了:“可我连保护惠的能力都没有……”

偏生惠还有术式,哪怕他将来不当咒术师,也必须接受咒术师的训练,他要学会保护自己,否则就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敌人抓走。

即便伏黑甚尔将一切都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她不仅无能为力,还会陷入焦虑和恐慌之中,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等一个结果。

伏黑甚尔先是心疼自己老婆懂事,继而心里咒骂禅院兰司的老婆多事,然后他轻轻吻着葵生的眉心,低声说:“没关系的,葵生。”

“你只要笑着就行了,看到你的笑容,无论是我还是惠,我们都会高兴起来的。”

伏黑甚尔的甜言蜜语技能可是点到max的,他说:“不管是咒灵还是诅咒师,一个个长得超级丑,我们天天面对这些东西,早就受不了了,如果你也是愁眉苦脸的,那怎么行?好啦,别哭了,笑一笑,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葵生本来满心悲伤和难过,听了伏黑甚尔这话,顿时破涕为笑,她又哭又笑,神情惨淡而痛苦,但她的眼睛被泪水洗过,明亮得让伏黑甚尔仿佛看到了启明星。

“你这家伙,我现在可是完全笑不起来啊!”

伏黑甚尔哈哈笑:“没事的,反正都过去了,我会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全都干掉的!”

这一刻,伏黑甚尔觉得自己无比强大,可以打两个五条悟!

葵生看着意气风发的甚尔,心中的担忧和懊恼渐渐散去,她握紧拳头,认真地说:“我小时候在酒吧当调酒师,也遇到过混混和不良,酒吧大叔教过我一点格斗技巧,我想重新拾起来,不管是格斗还是剑术什么的,最、最起码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能抱着惠立刻跑掉。”

这次她被吓得呆住,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真是太逊了,别说保护儿子了,她自己就是送菜啊!

伏黑甚尔不置可否,他赞同葵生健身,但即便开始训练,也不是现在。

“你先等等,看看这次禅院家的调查结果。”他摸了摸葵生的眼角:“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吧,那之后你都没休息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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