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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锳纪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一言不发，在发现禅院扇看自己时，还露出了禅院直毗人亲自教导出来的、面对总监部高层特供的诚恳微笑。
禅院扇的薄唇几乎抿成直线，他收回目光，问禅院甚一：“交换？做什么交换？”
禅院甚一：“过了年，真希和真依就四岁了，按照家族惯例，她们俩可以上族学，并去直哉那边侍奉吧？”
对禅院族人来说，侍奉未来的族长是一项非常荣耀和职责和机会。
真希和真依是直哉关系最近的堂妹，又自小在直哉身边侍奉，那么等禅院直哉成为族长后，真希和真依其中一人很可能成为禅院直哉直属的、负责家族女性族人内务的管理者，从家族内部来看是一个非常好的前途。
禅院甚一：“但如果锳纪向叔父说，真希的天与咒缚很稀有，真依的情况和他类似，那您觉得叔父会不会让这对双胞胎转而到锳纪这边侍奉？”
锳纪眼睛一亮，他连连点头：“我很乐意带一带真希和真依。”
那可是能干掉全家的堂妹啊！
禅院扇听后简直怒不可遏。
禅院甚一这是在威胁他，如果不让位置，他就撺掇真希和真依去锳纪那边侍奉。
在继承人直哉身边侍奉，和在可能成为长老的锳纪身边侍奉，未来可是截然不同的！
再说了，让两个女儿在直哉那边行走，禅院扇可以趁机掌握一部分直哉身边的消息和情报，但如果让两个女儿到锳纪这边……锳纪老奸巨猾，糊弄两个小女孩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禅院扇气坏了：“……大凡儿女要成为父母的助力才行，没想到老夫却被儿女拖累！”
禅院甚一冷冷地说：“那可太好了，你终于能理解我的父亲、你的大兄的心情了。”
当年禅院敬生有了一个天与咒缚的儿子，族内有不少人都在说风凉话，很难说这其中是否有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的推波助澜。
当时禅院甚一正是十三四岁性格叛逆桀骜的年纪，也曾为此和族人发生过争执，作为三叔的禅院扇可没在禅院甚一心中留下什么好印象。
锳纪大开眼界，心里给老大哥鼓掌。
随即禅院甚一又说：“锳纪明年去高专教书，让他继承首席位置，他大概率也不会留在家，到时候还是你我管事。”
此言一出，原本很愤怒的禅院扇脸色好看了点：“锳纪当首席？”
之前禅院扇是首席，禅院甚一算是他的下属，如果直接让甚一当首席，那禅院扇岂不是成了甚一的下属？这也是禅院扇愤怒的点。
原本的下属逆袭成为自己的上司，这谁能忍？
但如果让锳纪当首席，他又常年在东京教书，那么【炳】的事务就还是他主管，哦，还要再加一个和他分权的甚一。
“咱们家的咒术师都被总监部卡在了准一级，锳纪是一级咒术师，他当首席是很正常的事。”
禅院甚一说：“可锳纪事务繁忙，所以我们可以向族长提议，常设两名次席，共同管理【炳】的事务，至于权责嘛，这个可以之后详谈。”
锳纪有些惊讶，这和叔父说的不一样，不是让甚一当【炳】的首席吗？
但锳纪忍住了，最起码自家大哥不会害自己。
他还试着帮腔：“虽然高专没有新学生，但我有意接手二年级学生当班主任，肯定会常留东京的。”
禅院甚一惊异地扭头瞥了弟弟一眼，心底油然升起一种【兄弟默契】的酸爽感。
禅院甚一心情极好，他道：“就是这样，扇叔，我想族长和你说的是我接手你的位置吧？但还是那句话，我们才是一伙的，所以我们才提前来和你协商。”
禅院扇听后心里好受了一些，他思考再三，盯着甚一：“那真希和真依……”
禅院甚一无所谓地说：“她们是你的女儿，你自己安排就好。”
禅院扇长出一口气：“好吧，老夫同意了。”
离开禅院扇的住所，锳纪小声和禅院甚一说话：“让我当首席？大哥，我没空啊。”
禅院甚一没好气地说：“就是因为你没空，扇叔才妥协的。”
他拍了一下锳纪的脑门：“族长让我当首领，其实是想看我们和扇叔内斗起来。”
锳纪嘴巴微张，有些懵逼：“为什么？”
“笨蛋，只有族人互相制衡，族长才能掌握全局。”
禅院甚一对家族内部斗争可比锳纪熟悉多了，他才是最标准的禅院。
“你过年的时候和我一起拜会整个【炳】的成员。”
禅院甚一在【炳】当了二十年的家族咒术师，本身就有不少支持者，如果锳纪成了【炳】明面上的首领，禅院甚一又和禅院扇地位平等，他完全可以打着锳纪的名头，光明正大地和禅院扇抢权柄。
锳纪摸了摸脑门，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
他跟着自家大哥走了两步，小心提醒禅院甚一：“真希真的很有前途哦。”
将真希推到直哉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禅院甚一却嗤笑道：“像甚尔那种有前途？那你觉得真希能忍受直哉的破脾气吗？”
锳纪很想说直哉虽然骄傲乖张了点，但也挺好相处的，只是他想到自己看到的真希暴打直哉的画面……貌似俩人的确有私仇。
禅院甚一断言：“你可能不知道，整个禅院下一代都很烦直哉。”
锳纪：“……”
啊，直哉的人缘这么烂吗？
“大家之所以愿意忍，一个是那小子的术式的确是下一代里最好的，另一个原因是他还小，等他长大了也许就沉稳了。”
禅院甚一：“但最起码现在，你口中很有前途的堂妹们不会对直哉有好印象的。”
锳纪一脸涨姿势的表情，忍不住为倒霉蛋直哉掬一把同情泪。
倒是禅院甚一扭头看身侧半步的弟弟，欣慰地说：“你今天表现真不错。”
锳纪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也找朋友咨询了如何当族长，还接受了语言培训！”
禅院甚一先是震惊：“你告诉别人了？万一他们泄露消息……”
“不会的，他们巴不得我当族长。”
锳纪老实地说：“甚尔还说要干掉叔父，悟说那样会便宜扇叔，红叶提议我打着成为长老的名义先夺取权柄。”
禅院甚一一时无言，自家弟弟就算了，怎么五条悟都知道？
他有些忧虑：“锳纪，你找人帮忙，那将来你成为族长，是不是要回报他们？如果你拒绝，他们手中会不会有对你不利的证据，从而分裂禅院，让族人怀疑你？”
锳纪有些茫然，他先说：“他们不会这么做的。”顿了顿，锳纪强调：“直毗人叔父肯定会帮忙的！他会来求我的！”
禅院甚一眼睛一亮，对哦，不管五条或者高原那边拿到了什么把柄，只要上一任族长禅院直毗人出面辟谣，对方就不可能利用锳纪了。
他赞许地看着弟弟：“所以你打算先利用高原公司，再得到直毗人叔父的许可，等成为族长后放他们鸽子、翻脸不认吗？”
锳纪继续茫然脸，什么叫他利用高原，再翻脸不认？
老大哥抬手拍了拍锳纪的肩膀，感慨地说：“你能想到这些，真是成长了，我也能放心了。”
既然自己弟弟这么给力，那他也要加油！
禅院甚一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他一定要将弟弟推到族长宝座上！
他精神抖擞地说：“好了，别发呆了，我记得建二今天回来，他是族里少有的治疗性术式，也在炳任职，走，我带你去见他。”
锳纪：“额，哦，好。”
算了，大哥似乎很有干劲，先见族人吧。
禅院家的新年社交中充满着了各种隐晦的交锋，新年宴会上，直毗人说要让甚一当炳的首席，甚一谦虚地推了，而禅院扇主动说自己年事已高，无法负责全局，不如让锳纪当首席，他和甚一当次席，一人管一半。
一个推一个给，禅院甚一和禅院扇在禅院直毗人下撇的嘴角中表演了一番，最终达成共识：让锳纪当首席。
想想去年锳纪差点□□整个咒术界，再考虑到锳纪的实力和与日俱增的影响力，禅院上下都默认锳纪未来肯定是禅院长老，那么在直哉成年前担任【炳】的首席，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锳纪早就得了大哥的叮嘱，也很上道地表示愿意承担族内工作，于是这件事方方面面都没问题，只等族长点头了。
禅院直毗人心下啧啧不已，他的确是想看禅院扇和甚一、锳纪兄弟内斗的，结果禅院甚一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真的拉拢了扇。
如果让禅院扇和禅院甚一、锳纪结为同盟，那么将来家族长老和管事的权柄要大于族长，直哉能应付吗？想到直哉的脾气和性格，禅院直毗人突然有点后悔，他是不是太纵容锳纪了？
主要是禅院直毗人没想到一直安分守己的禅院甚一突然发力，反而让直毗人有些措手不及。
禅院直毗人决定分化这个同盟。
他同意了锳纪当【炳】的首领，也认可了甚一和扇共同担任次席——直毗人也知道锳纪根本做不来首席的具体事务——但又单独点了真希和真依到直哉身边侍奉。
这本来就在禅院扇和禅院甚一的推测之中，如此一来各方势力在纸面上看又一次平等了，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