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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死呢!

徐那几,他明白过来,冷笑了一声,心道:“是了,我在合道之劫下,元神退转、仙躯崩毁,真灵魂魄遁入他界,在其他人看来,可不就是死了么?既是死了,那过去的隐秘之事,被别人拿出来冒领,也算是顺理成章,死无对证。”那位八臂神魔丁枚乃是陈渊的熟人、贵人!

当初他修为未成,正好碰到此魔,被对方窥破了身上的铜镜异宝,被对方擒拿,关押到了一处前人洞府。

光阴镜与陈渊性命相连,难以剥离,于是那魔头便想着要将陈渊魔化后吸收,顺带着就将铜镜一并继承了。

没想到,他将《魔章》的炼奴之法刻印在陈渊灵识之中,竟阴差阳错的被光阴镜返本归元,照应出了《道章》残篇,更令陈渊跨过境界修为,直接以心神对抗之法,将那魔头封印!

“当初我被魔头抓去,红灯那厮便曾在场,只是胆小如鼠,当场逃遁,白瞎了他前辈高人的身份。结果,现在居然张冠李戴,把这封印魔头的功劳据为己有!真真是不要面皮啊!”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自己之后在那个洞府潜修了一段时间,也算是得了一些好处,甚至还点化了一条小蛇,留了几句话后,就循着《道章》残篇的线索,去寻找全篇了。

“也不知,那条小青蛇,如今是否还在。”

他正想着,飞舟微微一颤,开始下降高度。

“该是快到了。”陈渊朝外面看了一眼,“我对仙道团建兴趣不大,也不知道红灯什么时候会来。”

“青云君,魔君将出,正是吾辈投靠的好时候,你为何还犹犹豫豫的?”

幽暗山窟中,正有三道身影坐于上首,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用粗犷之声慷慨陈词:“吾辈妖类,本是这三千里馁兰山的主宰,但如今已被那人族修士逼迫到了何等地步?下一步,怕是都要被驱赶出去了!因为什么?还不是没有返虚老祖坐镇!那魔君几百年前就堪比炼神,如今能破封印,肯定能更上一层楼!若能得他为主,便能抵挡人族!”

对面,却是个身着青衫、做书生打扮之人,面容艳丽,赫然是女扮男装,她闻言便道:“狮虎君此言差矣,人族修士本非一体,各有矛盾,况且也有好坏之分,不该一概而论,妖类之所以被打压,还是有许多野性未退,残留原本习性,在人族看来,岂不就是食人之鬼,要加以镇杀?这才是矛盾根本,我家主人曾说过,凡事当抓住根本……”

“还你家主人呢。”忽有一声阴柔尖细的声音随之响起,却是那第三个人。

此人浑身为黑色披风包裹,连脑袋都被兜帽盖住,只露出尖细下巴与薄薄嘴唇,那嘴巴开合间,说着:“先不说你那主人生前从未记起过你,更不曾来寻你、唤你,便说如今,他已身死百多年,形神俱灭,早已成洞虚的一段过往,这样连自己的道,都无法走下去的人,你还奉他为主,实在是奴性难改!”

青云君闻言一怔,咬了咬嘴唇,眼露杀意。

“黑蝠君,不要说这等话!”魁梧的狮虎君摇头发话:“洞玄真人也是一代高人,开宗立派,为人敬仰!况且,青云君受他点化之后,不过几百年,便能堪比炼神,与你我并列,足见那位真人的高深莫测!况且,他是殁于合道之劫下,人间修士、众妖又有几人能走到如此地步?又有谁敢说劫下能存?但只是这份勇于求道的心气,便凌驾于万千众生!”

说话间,他心中的敬仰之意溢于言表。

“哼,狮虎你当年为他救助,当然替他说话。”黑蝠君冷冷一笑,“我就不同了,若不是跑得快,他又被魔君盯上,哪还能活到今日!若论恩惠,魔君才是我的恩人,她青云君不肯投靠,帮助魔君脱困,就是我的仇人!”

“八臂神魔丁枚,一样也是人族!况且修魔之人向来心思多变,喜怒无常,自私至极,魔门虽然分裂,但各支宗旨却不曾变化,皆为取天下而利一人,彼此之间尚且争斗吞噬,吾等去投靠,能落得什么好?”

黑蝠君尖声道:“嘿!我等要救魔君脱困,自然要与他约法三章,签订道心之誓!正因如此,才会在此商议,查漏补缺,却没想到你这妖奸却处处推三阻四!”

青云君冷笑道:“道心之誓?魔心变化多端,想要绕过轻而易举!终究是与虎谋皮!”

黑蝠君立刻转头道:“狮虎君,她骂你!”

“……”

狮虎君半晌无语,最后叹了口气,对青云君道:“我如何不知其中凶险?当初我等也曾去寻人族大宗,想要互通有无,引为外援,结果呢?一时不查,反而损失惨重,这人族一方是走不通了,眼下那人族几宗争霸,各家试炼,将馁兰山做个战场,将吾等妖族当做猎物,为了族群后代,终是要拼上一拼!”

青云君还待再说,忽然脸色微变。

轰隆!

山洞猛然摇晃,伴随着的还有丝丝缕缕的腐蚀魔气飘荡,更隐隐能听得一声怒吼,从山腹深处传来!

“魔气涌动啊!那八臂神魔怕是真要脱困了。”

云端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辆云车,为两头白虎拉动,边上是十几名丰神俊朗的修士。

车窗被人解开,一身红袍的红灯真人,双眼微微眯起,朝着下面一扫,便唏嘘叹息:“没想到,当年一时之善,加上被洞玄子蛊惑,放了那魔头性命,却没想到,他会在今日再次作乱,有脱困之机。”

车边,就有个少年弟子道:“师父您法力无边,名震天下,当年尚且反掌镇魔,如今神功大成,这魔头还不知好歹的要出来,岂不是正好拍死?”

红灯摇摇头,道:“凡事皆有缘法,这魔头毕竟还未出来,稍稍加强封印便是了,真正降服他的,另有其人。”说着,不再言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时,又有个年岁稍长的弟子道:“小师弟,别多问了,咱们今日过来,是因师父当年用来惩戒一名狂徒,与两大宗主并肩施展的法阵被人破去,其他的事,不要节外生枝。”

那小师弟一愣,低头称是。

红灯这时又道:“还是敏忽你懂事,等会为师去那阵法处看看情况,你带着几人去周围的散修、妖类府上打探打探,看看他们是否知晓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