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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俯身过来,一只手压在她的膝盖上时,她抱过枕头压在自己的脸上,呜呜地说:“好累,要不改天吧?”

不能怪她。

怪就怪刚才他探究心思太多,她定力也不太好,正菜还没上前菜她先吃饱了两回,这会儿人都快虚了,腿软得很。

所以当男人稍微一使力,在她的尖叫声中,她毫无招架力地躺平在他面前——

就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还要讲价,惯的你。

卫枝委屈得想嚎啕大哭,想问他什么时候惯着她过了——

雪道上。

床上。

哪都没惯过。

她瑟瑟发抖地将自己埋入被子里,被子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她窒息,柔软的床单贴着她被热水泡的红彤彤的皮肤,却不知道这会儿她虽然红的像烫熟的随便什么海鲜,躺在黑色的床单上,却又显得触目惊心的白。

她侧身躺着,眼睛不敢看,只能支棱着耳朵听他拆她买的那三盒玩意其中一盒的动静——

听着听着又他妈起了点该死的好奇心。

主要是没见过里面长什么样。

于是她把压在脸上的枕头挪开,看他撕开包装。“嗳”了一声。

单崇动作一顿,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干什么?”

“不是说这东西里面都有自带润滑油吗?”

“……”单崇说,“有的有,有的没有。”

卫枝重点全部跑偏,手在床上摸了摸,抓过另外一盒,研究半天,说:“那我是不是买错了?啊?”

然后发现男人陷入沉默。

她茫然地看过去,对视上他漆黑瞳眸,目光闪烁中,他想了半天,用最文明也最委婉的句式告诉她,无所谓有没有,反正你用不上。

刚开始卫枝还奇怪什么叫她用不上。

然后过了大概十分钟,她就知道了。

他覆盖上来时,除了做好了准备的疼痛比想象中更加让她抓狂外,畅通无阻得叫人震惊——

她甚至感觉到有什么玩意儿被挤得溢出。

就像那什么,突然有一根黄瓜猛地从天而降被怼进一罐满满当当的水晶泥里……

干。

她被自己的联想雷到,从此再也不敢直视小外甥女玩的那种水晶泥。

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再加上痛,她不得不弓起身子,掀开被窝想要去看……

单崇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整得额角青筋乱跳,伸手,头一回显得有点儿粗暴地将她摁回去,咬着牙说:“乱动什么!”

卫枝很委屈:“看看流血没。”

她很怕一会儿发现,水晶泥其实是红色的,染一床单,她可能会昏过去。

毕竟她睡觉一向很老实,从十三四岁亲戚来后,别的女生什么一觉起来血染山河这种事她从来没有遇见过……

现在这种大场面,她还真有点儿害怕。

单崇垂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大概是忍无可忍也犟不过她,手往被子里探了一把——

然后在卫枝的尖叫声中,重新收回手。

给她看了眼。

卫枝:“……”

哦。

不是。

大概是为了惩罚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创造的节外生枝,接下来他再也没让她说出过一个字,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她就像狂风暴雨中飘摇的舟。

人的一生,遇见灵魂契合的人不容易——

其实成年人的世界,尺寸契合也挺重要的。

能在第一次的后半段,就主动用脸蹭蹭男人,无声地催促他继续努力,这种事,卫枝一直以为只在各种创作作品中看见……

然而此时。

当她被他抱在怀中,胸膛贴着胸膛。

鼻息之间都是他的气味,被窝里暖烘烘的,听见他每一次动作发出的细微声响,心跳的声音谁也无法遮掩,肆无忌惮地跳动着,贴合在一起。

多巴胺疯狂分泌。

从脚趾往上,直充头顶的快乐与满足,比生理上来带的所有感官更让人着迷,晕头转向。

……

想要死在床上好了。

到了最后,卫枝的脑子里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瘫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她闭着眼听着男人下床,进浴室,洗毛巾,出浴室,上床。

掀开被窝时她还哼哼地用手去挡,男人拍她的手又还是要挡,直到听到他说了句“好像撕裂了”——

她吓得魂飞魄散,手挪开想要支撑起身体看,结果体力不支,刚支棱起来,“轰隆”又倒下去。

温热的湿毛巾贴上来替她清理,伴随着男人的嗤笑。

用了三秒卫枝反应过来自己上当,抬腿去蹬他,男人大方地让她踹了一脚肩膀,身体毫无动摇,顺势捉住她的脚踝拉至唇边,唇瓣在她脚踝侧面亲了下。

拇指蹭了蹭她脚踝一侧:“这里倒是真的有点儿破皮。”

穿雪鞋穿的呗。

刻滑鞋又硬。

为了刻滑她新换的鞋。那新雪鞋头几回穿总是像上刑。

替她清理完,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她自己那边床,被糟蹋的乱七八糟的那边床单扔那没换了,他转身进浴室洗漱了下,掀开被窝,跟她挤在一起。

……

夜深了。

重新换上睡裙,小姑娘和男人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她的额头顶着他的胸膛,身体疲惫,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的指尖钻入男人的衣服,轻轻磨蹭着他腰后的疤痕,听窗外雪落在窗台的声音。

他揽着她的肩膀,听呼吸频率大约也是没睡的,过了很久,她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有时候我觉得……”

卫枝抬起头。

“有点遗憾。”

感受到她投来的好奇目光,他停顿了下,像是叹息也像是自言自语:“总是告诉自己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天安排好的,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不要总是又哭又闹……但是偶尔也会有点遗憾。”

“嗯?”

“如果是在我最好的时候遇见你,可能我就能更理直气壮一点。”

在男人背部伤疤处滑动的指尖停顿,她压了压他背部的皮肤,眼里发酸,却努力地掩饰好了这种情绪,低低笑了声,问他:“怎么回事,滚个床单,还给我男朋友整不自信了。”

单崇也跟着嗤笑。

“没有,”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就是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她抱紧了他,用近乎于等同梦呓的声音,低低地告诉他,没关系的。

他很好啊。

怎么可以不自信。

戴铎说他曾背光而来时,她没看到。

这话说的没错,可是那又有什么问题呢,从她见到他第一天开始,他就是光芒万丈,如果他不能再照亮别人,那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她的太阳从来没有陨落。

黑夜降临时,它变成了散落的繁星,银河星海,照亮每一个人温柔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