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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着就去两天,也不影响什么,”他想了想,“刚上台子就被认出来了,一个doublecork360°,谁跳不是跳啊,这些人怎么认出来的?”

他还烦恼上了。

带着一股子凡尔赛的味道。

卫枝想了想,有点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事儿。想建议他要么下次出发前被低头捣鼓他那破固定器指不定就没人认识了,但是这严肃场合好像又有点开不了口……

电话那边见她不说话,显然也不知道这事儿他算是过关了没,手里的手机调整了个方向,他站起来走了两圈。

就站在餐厅外,里面昏暗的灯光照亮他那俊美无双的半张脸,鼻梁上那颗痣伴随着他呼吸轻微的挪动,光线变化中,若隐若现。

“下次去哪肯定第一个告诉你,”他说,“不气了啊。”

他很是耐着性子哄人,这辈子的耐心都交代在她身上了。

放在手机屏幕里,小姑娘“唔”了声,想了想说:“还是气一下吧。”

“?”

站屋檐下,男人脸上表情就停顿了下。

她慢悠悠道:“在一起之后,都还没吵过架”

他听她说,就他妈让气乐了,唇角一掀刚想问她是不是仗着现在隔着条网线他不能揍她啊说这种鬼话——

就听见她又说:“人家说了,要经常吵架才能在一起长久的。”

“……”

哦。

……

十分钟后,餐桌上菜上齐了。

众人挺有礼貌坐那喝酒闲聊,没人动筷子,等外面门开了男人走回来,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坐下了,放下手机。

大家看了眼他脸上的表情,发现没得什么表情,桌子边一圈的人其中有个就是发视频昭告天下“单崇在这,快来”的人,给单崇倒了杯酒:“崇哥,嫂子生气啊?吵架了?咱给您添麻烦了呗!”

男人捏了酒杯跟他碰了下,笑了笑,说,没有。

这一笑给餐桌边一堆大老爷们笑出春天来了的味道。

啊,那时候他们就意识到,吵个屁架,生个屁气,人家好着呢……

他们就多余操这破心。

……

单崇这饭吃了一半,酒过三巡,他有点儿微醺。

旁边的哥们已经喝挂了,这会儿已经消失无影无踪,不知道自己找哪个角落吐去了。

他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毫无心理压力地站起来准备回去,正往外走,他低着头特别认真打字,和装在电话里的女朋友第八百次保证这就吃完饭了正要回去睡觉没有下一摊也没有小姐姐……

耳边听见餐厅的门开了。

门开了又关了,一阵寒风从他脸上拂过。

一分钟后,一个一身带着寒气的人擦着他的肩膀经过,男人始终没有抬头,就是打着字的手在手机上停顿了下,几秒后,继续“哒哒”输入。

只听那脚步声转了个圈,又跟他屁股后面,他垂了垂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单崇和卫枝用手机聊了一路。

身后的人跟着他跟了一路,也没说话,死冷寒天的,就这么毫无怨言一路跟着他到了他住的民宿楼下,单崇刷卡按了电梯,一只手扶着墙……

几秒后。

毫无挣扎地回头,面无表情对不远处那人说:“再跟着我,报警了啊。”

身后那中年男人一动不动,身上穿着个黑色羽绒服。戴着黑色口罩,脑袋上戴着棒球帽,身材偏胖,一眼看过去真的和变态似的。

一抬头,从棒球帽帽檐下看去,见男人懒洋洋地靠在电梯旁边,此时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打开。他也没急着进去。

这会儿就这么看着他,眼角因为酒精微微染上了一丝血色,就是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有点儿冰冷。

“给点好脸色,”中年男人清了清嗓门,“后来要没我拦着,你家估计都成体育局说客的打卡观光地了。”

说到这事儿,站在电梯边的男人换了个站姿。

想了想说:“你把棒球帽摘了,你这样我总觉得你下一秒就要掏出刀子架我脖子上了。”

这喝醉的人,多少有点神逻辑。

跟他们讲道理的人多半是有那个大病。

王鑫懒得跟他在这种没意义的事上争执,摘了棒球帽,帽子下面那头有点儿自然卷的头发乱糟糟的。

单崇盯着他头顶被压的有点变形的呆毛,从鼻尖呼出一股有点儿浑浊的气:“有事吗?”

“没事,”王鑫说,“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车在外边。”

单崇抱着胳膊,望着他没搭话。

王鑫给他看得不耐烦了,那个爆脾气上来,就没耐心跟他搁这打哑语,手里棒球帽一挥:“到底怎么着,我看着那老江发的视频就出发,开六个小时车人都到这了,是为了跟你在这沉默搞对视呢吗!谈恋爱啊!”

单崇换了个站姿,语气慵懒:“谈恋爱也不跟你谈啊。”

“我稀罕和你谈!”撞上这醉鬼,王鑫都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露出个恶心得够呛的表情,他倍感晦气道,“问你话呢!几个意思!又是临时出走。又是又昭告天下,生怕人不知道你在松花湖的……别告诉我你一点儿想再往前走点儿的意思都没有!”

“往哪走?”

“你说呢?”

“哪?”

“操!”

”别说脏话,”单崇peace地说,“你这样明年怎么代表国家出征国际赛台,他们放你出来乱晃还不如把你关起来上上礼仪培训……”

无论男女,喝多了就嘴碎。

“走不走啊?”王鑫停顿了下,“长白山的台子今年翻新了,你不想看一眼?”

电梯上去又下来了。

这回电梯里多了俩路人,出电梯时候被外面的浓烈的谈判气氛熏着了,其中一个看靠着电梯边站着的男人长得还行,身上带着酒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也不知道这两人谈什么呢,一副随时要拔剑的样子。

过了那么十几秒,路人听见男人盯着另外一个人,那因为酒精微红的双眼目无波澜,却又仿佛能在别人的身上烧穿出一个洞……

直到在紧绷的气氛中,他薄唇一掀,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慢吞吞说了声,行。

王鑫一颗高悬的心放下了——

心想也行。

虽然语气欠揍,好歹没说“我就随便来玩玩”,否则今晚各大报社都得加班加点赶头条,标题就是万科松花湖雪场雪夜杀人案。

他深呼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原本站在电梯边那人扔下这个字,站直了,转身往电梯里走。

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来不及高兴,看他这进电梯的架势,猝不及防以为这小子忽悠自己玩儿呢,连忙走了两步,在电梯合上前一把拦住,他有点儿着急:“车在外面!”

被手这么一拦,电梯门又打开了。

站在里面的男人脸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固执抬手按了楼层,完了才说:“我不得收拾下东西?”

“……”

王鑫想了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手一收,浑身带着不信任的味道跟着站在电梯里了,电梯门合上往上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立在身后的人慢悠悠补充了句:“还得通知我媳妇儿一声。”

“……”

“答应她了的,”他絮絮叨叨,“从今晚开始,松花湖从山顶下来换条雪道滑都得跟她打报告。”

“……”

“批准才去。”

“……”

这人看着顶天立地的三尺男儿——

“你妈的,你怎么不是你妈就是你媳妇儿,是不是男人啊!”

王鑫忍无可忍。

单崇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所以啊。”

“所以什么!”

“你至今单身,年年过年不回家你妈也懒得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