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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用没夹着少年的那只手臂面向地面,蜷缩起瘦弱的身体,调整掉下去的方向转而砸到了车棚上。

两人瞬间随着惯性一同弹出去,火星子摩擦地面蹭出来,他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不过太宰治一直被护着,除了肠子差点被勒断,身上几乎无伤。

反观神渡见流,透明到能看清血管的左脸被擦破大半,右臂直接骨折,透支的鼻血从他的鼻尖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主播没事吧!?】

【神渡好惨啊】

【我宝怎么伤成这样了,心疼死了!!】

【不知道该不该说,太宰果然祸害遗千年啊,啥事都没有】

【主播不会内伤了吧,都流鼻血了】

【谢谢神渡,他真的救了太宰!】

【我真的能在主播身上看到希望】

【+1+1+1】

神渡见流垂眸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果不其然看到了沾满掌心的鲜血。

今天有点透支了吗。

身形纤瘦的白发少年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仿佛一个摇摇欲坠的易碎人偶,与此同时,那个同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摔在对面的俊秀少年也爬了起来。

他抬起手背擦了一下脸颊蹭上的灰,深邃的鸢色眸子笔直地望向这边,张口便说道:“你……”

“不会以为费尽力气救了我,我会对你感恩戴德吧?”

“啧。”

太宰治俊秀的面颊充斥着自杀失败的不爽,带着些许鼻音的嗓音略微拉长:“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呢。”

……

神渡见流不解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没有想让你对我感恩戴德。”

他从来不对感染绝望的人奢望什么,甚至对他们抱有极大的包容心。

对于绝望徒,首先得了解他们的动机,弄清楚最基本的情况。

“你是在自杀吗?”

“是哦,看就知道了吧。”太宰治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身,十分苦恼地叹了口气:“我虽然喜欢自杀,但并不喜欢给别人和自己带来麻烦。”

他鸢色的眸子垂下来,“你是那个吧?那个什么来着,嗯……”

“涉及GSS卧底案件的那个。”

“建议你现在尽快去医院,鼻血出来了,不排除内脏受损的可能性。”

“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咦?太宰还记得神渡!】

【黑时宰好帅啊】

【主播没事吧?真的好担心啊】

【人活着就是为了太宰(破音)】

【太宰:自杀被打扰,恼.jpg;有人对自己释放善意,更恼.jpg】

“不用了。”

神渡见流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支撑着地面,也从原地站起了身。

“我叫神渡见流。”

他礼貌的进行了一下自我介绍,随后才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自杀?这是不好的行为。”

“嗯?”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自己,亦或者说,这么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自杀是不好的行为,一直被部下们深深敬畏的太宰治停下打电话的动作,他拿着手机有些新奇地望了过来。

“那么见流君,你能告诉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吗?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好事吗?”

这个世界的好事……

神渡见流被问得愣了一下,他一直都以贯彻希望为生存的目的,从来没想过这种事,难得也被问住了。

单纯从理论上讲的话,似乎有很多理由。

简单的看书、赏花、花钱……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从而让人的本心感到喜悦,包括一个小小的惊喜带给精神上的反馈,这些都可以是理由。

然而,不给少年反应的机会,太宰治在他愣住的间隙就合上手机,摊手说道:“看吧,果然你也不知道呢。”

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挥了挥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所以别管我了,既然你不需要叫车,那我们两不相欠。”

“拜拜——”

神渡见流直接跟了上去。

他走在黑发少年的旁边,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自杀。”

“这是会带来负面价值的行为。”

是绝望之辈才做的事。

“无论你自杀多少次,我都会来救你的。”

太宰治:“……”

容貌精致的黑发少年挑了一下眉,他眯着眼睛看向身侧跟过来的人,原本还算友善的语气突然冷了下去。

空气骤然染上寒霜,少年审视的目光在无形中带来了极其冷漠的疏离和恐怖的压迫感。

“我说啊,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这,怎么忽然冷脸了】

【黑时宰气场十足,我舔】

【刚才是谁初次见面就自来熟的叫“见流君”啊,指指点点.jpg】

【阿流好直球hhhh,把太宰惹毛了】

【宰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太宰的表情好黑泥……】

【隔着屏幕寒毛都竖起来了,代入神渡有点不爽】

“知道。”

神渡见流点了点头,他余光扫到自己地上的毛领大衣,顺势弯下纤瘦的腰捡了起来,神情并没有被太宰的冷意感染到。

“干部先生,这个世界总会存在着难以预料的意外,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

“比如今天遇到我就是一个意外。”

“也许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会给平静无波的生活带来小小的新鲜,积少成多,这不失为一种乐趣。”

空气中没有人说话。

“太宰大人!!”

在两人异常安静期间,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成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面的街道迎了上来,他们匆匆忙忙地擦着头顶的汗水,看样子找了太宰治很久——

“首领有事叫您过去。”

“是吗。”

黑发褐眸的英俊少年很轻地说了一句,对这些人的出现并不意外,神色如常地跟了上去。

“见流君。”

在离开这里之前,对方突然停住脚步,表情爽朗地笑着转回头,只可惜那眸中却并无爽朗之意,反而幽深空洞到恐怖的地步,他带着一丝鼻音的少年嗓音在风中安静而悠长:“我叫太宰——”

“太宰治。”

“干部先生什么的还是算了,听起来一点也没有格调。”

“一会儿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