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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是话中有话了,林雨桐表示彻底放开手里的权利,而吴先斋呢,也是表示你是功臣,只要不过分,那就随意。

说完话了,看吴先斋还有话跟四爷说,她就知机的先告辞了。

林雨桐一走,吴先斋就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本来呢,是想争取一下副站长的。便是邱香山不成,这不是还有你吗?我还把你的名字递上去了。结果之前老板来了电话,这副站长的位置给了……”他朝门外指了指,指的是刚离开的林雨桐,“功臣吗?不往上升一升,只怕是不好交代。”

把邱香山的副站长的位子都给替换了。

那么如此一来,桐桐可以说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四爷就道:“站长不用担心,她的心思也不在站里。我看着,这次的事……多少有点情绪。她不是不能管事,而是懒的管事。您放心,这站里如今是啥样,以后还是啥样。”

“你都下保证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吴先斋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当然了,男欢女爱,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这成家找太太……”他摇摇头,“这样的女人可不敢真往回招徕。女人嘛,笨点可以,没文化没主意都不是大事!就怕这种任你长十个心眼也算计不过的。你说你稍微在外面有点什么……是吧!精明的女人动动鼻子就闻见味儿了。可只聪明的女人,她也就是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你找的这位……”

四爷了然点头,似有几分感触,接话就道:“她能让别人上吊去!”

吴先斋一拍大腿:“就是这样!你说……这么管下去,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四爷一副受教的样子,然后苦笑:“就是我有想法那也没用……老板的家规,您是知道的。”

内部人员,是不能结婚的。

吴先斋哈哈便笑:“真是老了,糊涂了糊涂了!”

哪里是糊涂了,分明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女色所迷也跟着桐桐脑后长反骨。

说了几句这样的‘闲话’,吴先斋才道:“你家的事,楚秘书跟你说了吧。”

“说了!”四爷就跟吴站长致谢:“多亏站长照看,要不然这一大家子,又赶上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可怎么得了?”

“你我兄弟,这么说就客气了。”既然对方领情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赶紧回去看看,家里人都盼着呢。”

花枝巷,距离站里距离其实算不上远。

汽车去送,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这一片,都是整整齐齐的别墅,一行两排,这么面对面建着。

家家都是铁栅栏的大门,从大门进去,两边便是花园。如今是冬天,冰天雪地的,只冬青能看出几分绿意与挺拔来,剩下的上面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雪。

下了车,就看在金汝泊从台阶上下来,往前迎了几步。

四爷下了车,脸上的表情还是绷着的。他一旦不笑,想表达不高兴的样子,那就有点怕人了。除了林雨桐不怕他,谁见了他的样子心里都得发憷。

金汝泊都迎到跟前了,愣是不敢说话。站在旁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四弟回来了。”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脚就往里面去。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他的手没有停顿,推开门进去,迎接他的是一张张笑脸。可等看了他的表情,就都禁声了。

老太太却不管这些,急忙过去:“老四,你可回来了。你这没良心的,多少年了这都……你就不惦记我跟你爹这两把老骨头。”

四爷拍了拍老太太,扶着她去坐。

对着坐在沙发上抱着孙子的金明钊,叫了一声父亲。

金明钊端着老子的架子,可这到底是这么些年了,真真陌生了。他干咳了一声:“你这副样子回来,是个什么意思?”

四爷看了几个女人和俩孩子一眼,就扶着老爷子:“书房说话吧。”

这几个女人四爷有印象的只一个大嫂,另外两个不认识,不是原主的两个姐姐,因此,他少了客套,就差没明说家里这样说话很不方便。

老爷子就深深的看了一眼金汝泊,金汝泊又瞪了他媳妇一眼,这才跟着朝楼上去了。

金大嫂张嘴要说话,老太太一把拦住了:“去吧!你们不是要吃蛋糕喝茶吗?去餐厅吧!”

那俩姑娘倒是知机的很,拉了金大嫂:“走吧,表姐。今儿的蛋糕是我看着现做出来的。”还顺手拉走了俩孩子。

而楼上的四爷,老实不客气的问:“有什么非来平津的理由吗?”

金明钊就看大儿子:“你来说!”

金汝泊尴尬的笑笑:“老四……来平津是我的主意。实在是这回,我怕了。”

四爷没说话,连大衣都没脱,只解开扣子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说话。

“这次面粉厂爆|炸……我觉得蹊跷的很。”金汝泊就道:“他怎么就炸了?rb特务干的?结论是这么说的……他们还把人给抓住了,不过那rb人死硬,说是牙里藏了药,自杀了,什么都没审问出来……”

“除了咱们家,还有谁家出事了?”单单只金家出事的话,这更说不过去了。

“还有俞家……俞家有一家酿酒作坊……烧了。”金汝泊就道:“咱两家的产业,距离相隔半个县,怎么就烧了?这要不是针对咱们这两家,我都不信。这次烧的是产业,下次呢?就怕人出事了!所以,把家里的产业托付给一个朋友,能处理的帮咱们家处理了,只留下老宅子就行了。家里的古董字画,全都抵押给银行换成美元存着呢……想想也没啥舍不下的,反正不能在家呆着。你二姐没有消息,你三姐倒是在广zhou,可那边多远的,如今也不安全……只你这里能来投奔。我是到家就出了这事,赶紧给你发了电报,你也回了电报,只说叫我带着家里人赶紧过去……谁知道来了才知道,你压根就不在。昨儿爹还骂我了,说来了未必就是福气。”

看来这父子俩脑子倒是清醒的很。

四爷的面色缓和多了,这金家出事,八成还是被自己连累的。当然了,也未必全是自己的原因。至少,毁了产业的,除了金家,还有俞家!

“既然来了,那就住着。”四爷摸了摸身边的包,想摸两个金条出来,这才想起金条在桐桐那里收着呢,“生活的事,不要太忧心,我明儿叫人送点钱回来……省吃俭用着,哪怕暂时没有营生,也能过活……”

“不是……”金汝泊就道:“哪能叫你养家呢……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哥,我给了你就拿着。”四爷抬手道:“但外面的钱轻易别沾手。便是有人找上门来,你也别真就给接了……”

“这个有你老子看着呢,不会影响你的前程。”金明轩说着就起身:“老子下去了,还有什么事,你们兄弟自己说。”

“父亲。”四爷起身,对着老爷子的背影:“家里不要招惹不相干的人。如今这世道,是人是鬼可不是看表象看的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谁包藏着祸心,小心为上!”

这是说楼下那两个没见过面的姑娘。

金明轩气道:“你都这么大了,还真要打一辈子光棍?”

四爷沉默了一瞬:“我有人了。在这件事上了,你知道我的态度……”

金明轩想到跟俞家的亲事,他用拐棍狠狠的戳了地板,才说金汝泊:“你都听见了,叫你老婆把她娘家的表妹赶紧送走,明天就送!”

金汝泊应了一声:“是!明天我亲自去送。”

金明轩这才出门去了。

金汝泊回身跟四爷解释:“爹娘也是替你着急。”

“这事上大哥劝劝,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男女都一样。”四爷看了金汝泊,“如果不想害死我的话。”

金汝泊被这眼神盯着心里发憷:“这怎么就又是生又是死了……”

四爷用手指压在嘴唇上,叫他先别说话,然后就朝上看了看灯泡,看了几秒就站起来,立在凳子上,将灯扶了扶,叫他看灯上一个小物件。

金汝泊差点叫出声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弟弟从凳子上下来,听他说话:“……战时……谨慎是没错的!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要知道,我身处的位置,就是一个被人的惦记的位置。有很多人,怀着不知道什么的目的,会接近你。这些人,可能是娇滴滴我见犹怜的女人……也可能是跟你志同道合兴趣相同的同性朋友……他们可能是rb人……也可能是工党……还有可能是很多想靠着情报发财的情报贩子……所有的人都善于伪装,你在他们眼里是透明的,而他们……怕是你被害死还搞不清楚是谁害死的你。这次咱们家的面粉厂被炸了,你就该警醒了。这是有人逼着你带着家里人来投奔我,他们可能觉得,接近你们比接近我更容易。所以,越是如此,我越是得少回家。这些话,我没法跟父母说的明白,还得大哥帮我去解释。”

金汝泊有些畏惧的看了那灯泡一眼,然后点头:“明白……我会跟父母解释。”

“所以,我今晚就不在家住了。”四爷起身,“外面怪冷的,大哥就在吧,不用送了。”

出门的时候金大嫂追了好好几步:“四弟……饭都做好了……”

四爷上了车,开了就走,后面不管谁喊他都没回头。

内部监视这很正常,但摆了这么一个龙门阵给自己,就没意思了。

他开车回住的地方,从站里绕了一圈。吴先斋的车还在楼下停着,那说明他还在办公。周一本的车不在,但是邱香山的车却在。

他下了车,回办公室。路上碰到打招呼的,问他怎么又回来了。他只说:“突然想起来,办公室里的花这么长时间都没浇水了。”

办公室放着两盆兰花,有些干了。他用大衣包了,带着就出门。放到车上,直接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