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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嘲讽,却让几名记者很难堪。

“这位小姐,他是萧正军先生的亲生儿子,父子俩一直住在一起……”

姜雪薇漫不经心的嘲讽道,“哦,那也姓邵啊,祖谱上没有他的名字,你们这么热心,不如去问问萧老爷子,愿不愿意让一个私生子姓萧?反正萧正军先生是没有继承权的,说的话不管用。”

这件事恐怕是他们父子联手搞的,真是太恶毒了。

那女记者也不知是哪家报社的,说话阴阳怪气,“无知的女人,不懂就不要乱说,萧正军先生是萧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他是第一继承人,没有人能跟他相争。”

姜雪薇像看着傻子般看着她,“那你发条新闻呗,看看萧家认不认?他不是刚出生,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姓邵,那位的能量也不过如此,不提也罢。”

现场的人面面相视,萧家的事一直是城中的热议,但,当面说破的,也只有她。

胆子太大了,到底哪来的底气?

一名男记者忽然大声叫道,“萧泽霁先生,这个女人对你的父亲如此不敬,你居然不吭声?这可是不孝。”

萧泽霁眉眼清冷,“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对我指手划脚?报上姓名单位。”

他冷漠的气势压的对方喘不过来气,“萧泽霁先生,你这是打击报复。”

也不知他们哪来的底气,居然跟萧泽霁对上,一口一声不孝,想给他扣上这个帽子。

萧泽霁从来都不是软柿子,“对,既然敢欺到我头上,那就休怪我出手修理,怎么?难不成有人告诉你们,我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傻子?”

其实,他闭着眼晴都知道谁在背后摘鬼,内心是苦涩的。

父子情份早就荡然无存,想要争个高下,各凭本事。

在利益面前,父子兄弟反目不要太多。

姜雪薇最讨厌别人欺负萧泽霁,冷笑一声,“他们是故意抹黑你,想拉你下水,制造事端,意图毁掉你的继承权,那么,问题来了,谁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气?是谁在背后主使?”

她拍拍他的胳膊,“家门不幸,节哀。”

“我没事。”萧泽霁嘴角抽了抽,更加无力了。

姜雪薇眼珠一转,“我强烈建议,停掉萧正军先生的所有卡,不再拿舒家的钱供养他,等他哪天清醒些,再考虑要不要恢复?”

萧泽霁一脸的挣扎,“这个不好吧。”

爷爷还是心慈手软了,只停了一半的卡,让他还有钱作妖。

姜雪薇一本正经的劝道,“你这是帮助令尊大人改掉眼高手低,狂妄自大,自私自利,风流不自爱的坏毛病,身为人子,怎么能放任他作死不管呢?他再不好,也是你的亲生父亲,要将他拉回正道,做个正直的,顶天立地,让人敬仰的好人,才不负家族荣光,才能让他活的健康长久。”

她义正言辞,满嘴大道理,让人无法反驳,大家都惊呆了。

萧泽霁眼睛一亮,“幸亏你点醒我,否则我只知道做个孝顺儿子,让他随意挥霍舒家的钱,包养女人养私生子,这不仅严重破坏了家族的名誉,对他的身体也不好,女色如刀啊,也罢,拼着被世人误会,我也要挽救我的父亲。”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拨出一通电话,直接停掉萧正军的所有卡,并且放话出去,不许任何人给他赊账,否则就是跟萧家为敌。

所有人:……

反击来的如此猛烈,却打着为人家好的旗号,找不到任何漏洞。

好一场大戏,萧家的内斗也很激烈啊。

萧泽霁招来一名手下,指了指那几名闹事的记者,“还有他们,记下他们的脸,名字和单位,要求给一个说法。”

“是。”

那几名记者变了脸色,“萧泽霁先生,我们是……”

萧泽霁的电话铃声响起了,他看了一眼,扔进口袋,姜雪薇已经看到了,是萧正军的电话。“怎么不接电话?”

可以想像,此时的萧正军已经气极败坏,彻底抓狂了。

他在人前摆出萧家继承人的架式,还玩了那么多花样,蹦哒了那么欢,却被真正的继承人一巴掌拍趴下。

等于是撕下萧正军脸上的那层遮羞布,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萧家的话语权……根本没有。

就连用钱都要看萧泽霁的心情!

这次,萧泽霁连爷爷的面子都不给了,姜雪薇是他的逆鳞,算计到她头上,那就休怪他辣手无情。

“我爸的电话,他现在在气头上,还是等他冷静些再接吧,免得他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也是为了他好。”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占住舆论的高地,怎么虐都行。

姜雪薇笑眯眯的点头,“对,长辈再不好,也得规劝,不能听之任之,还得注意方式方法,务必要让他学做一个好人。”

这一对也是狠角色,狠狠戳人痛处,一点都不手软。

“萧泽霁,你……”邵天阳很崩溃,他爸已经说了,所有的东西都会留给他。

萧泽霁冷眼扫过来,“对了,差点忘了你,你名下的房产豪车都是用我舒家的钱买的,我会让律师追讨,到时法庭见。”

一套四合院,二套别墅,两部百万豪车,全是萧正军使劲给儿子捞好处。

按照两家的协议,萧泽霁得到萧家的继承权,舒家的全部财富。

但,萧泽霁成年之前是没有掌控权的,其中一半由舒兰掌管,有萧家在背后撑腰,无人敢打这些产业的主意。

一半由萧老爷子代管,允许萧家花掉这部分产业产生的收益。

这就是联姻的真正目的,利益交换。

萧老爷子剥夺了儿子的继承权,用钱弥补儿子,真正是花钱如流水。

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使劲的花。

这不,连私生子都大捞特捞。

萧泽霁一点都不着急,是他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收回来。

再说了,花惯的人忽然被卡住财政,那才是最要命的。

邵天阳眼前一黑,“萧泽霁,你这是要毁了萧家的名声。”

萧泽霁从来没将他当一回事,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只有他安安份份的不作妖,那些钱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但,他不知死活撞上来,各种花样作死。

“萧家,是我的萧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自作多情。”

他面容清冷至极,“还有,你从小到大的教育费,抚养费,生活费,投资用的钱,全是我舒家的,现在正式通知你,连本带利奉还,否则也做好当被告的准备吧。”

邵天阳如被当众打了几巴掌,又羞又怒,“你一口一声舒家,将萧家置于何地?再说了,那些都是我爸的钱!老子给儿子花钱天经地义,你花不到老子的钱,就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这么贱,萧泽霁想放过他都不行,“你爸的工资我会让人列出来,去掉各种开销,看看还剩几个钱能给你交学费?”

他爸哪有什么钱?在养老部门混日子,拿的死工资,自己花都不够。

萧泽霁对他的忍耐到了极限,“还有,我也是舒家的子孙,我很骄傲有富可敌国的母家,而你,是靠我母家施舍才能长大,养大你的,供你上学的,让你活的这么滋润的,都是舒家,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嘲讽我?”

邵天阳的脸色惨白如纸,他以为不能认祖归宗是一生最大的耻辱,现在才发现,并不是。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姜雪薇很是解气,狠狠的怼道,“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吃着舒家的米,喝着舒家的水,还嫌舒家拦了他的路,要舒家跪在地上将全部家产送到他手上呢。”

萧泽霁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嘲笑,“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

他一出手,就将对方的所有梦都砸了个稀巴烂。

……

宣家向来低调,但这一次宣老爷子的寿辰办的很高调,遍请亲友故交。

前段时间,宣老爷子得了一场重病,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所以就大办一场,冲冲晦气。

可以说,这是京城最顶尖的宴会了,汇集了全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平时忙的不可开交的大忙人们,纷纷亲临现场,送上最暖心的祝福。

宴会中西合壁,既有丰盛的自助点心,又有中式的圆桌宴席,作为老寿星的宣老爷子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笑容满面的跟客人们说话聊天。

不过,他大病初愈,不能太劳累,晚辈们给安排了小花厅,比较安静,又能看到宴会厅的热闹景象。

只有交情够好,身份够高的人才能进这个小花厅,要是个个都要应酬,他非累垮不可。

此时,宣老爷子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喝着豆汁儿,吃着点心,跟老朋友们说说话。

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似友似敌,磕磕碰碰的走过来的。

汪家老爷子不怀好意的开口,“老萧啊,你儿孙算是撕破了脸皮,你帮谁?”

赵老爷子立马拦住了,“别问这么戳人心窝的问题,怪难受的,老萧,我看啊,你孙子是越来越厉害了,说话一套套的,明明坑了他爸,用的理由相当官面堂皇,让人挑不出毛病,做的是滴水不漏,不愧是你这个老狐狸教出来的。”

萧老爷子板着老脸,一副不想跟你们说话的表情,很是冷傲。

汪老头专业给他添堵,“说句实话,你那儿子大部分是你宠出来的。”

萧老爷子将豆汁儿一饮而尽,才将火气压住,“是他妈没管教好。”

他在心里MMP,还好意思怼他,自己家一摊子烂事呢。

汪老头呵呵一笑,“得了吧,别推卸责任了,他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不都是你默许的吗?”

其实这话也没说错,萧正军这么傻白甜,是家长惯出来的。

“我只是想补偿。”萧老爷子对唯一的儿子能苛求什么?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只有他最清楚,有如睛天霹雳。

他精心培养的两个儿子都折了,夜深人静时扪心自问,真的不后悔吗?

不是的,他宁愿他们没有什么出息,但好好的活着。

他不仅是补偿儿子失去了继承权,更是将对另两个儿子的愧疚心疼,全都补偿到萧正军身上。

汪老头幸灾乐祸的笑道,“嗯,补偿的将人的心养大了,也养蠢了。”

萧老爷子不乐意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再骂我儿子,别怪我翻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