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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这算什么?还真有点搞不懂定位。”

苏南蹙眉睨着苏青,“你们真打算这样啊?”

四十二度的温泉池水流动着,苏青捧起发烫的脸颊,“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

“小青……”苏南有些严肃,又有些无奈,“你到底为什么和孟叙冬结婚?”

苏青垂眸,轻声说:“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吧,但是孟叙冬不会对我有任何要求或者期待。”

苏南惊诧,“我还以为你们……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说实话,为了爱情而结婚是不理智的。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会想要更多,期待对方作出改变,甚至强行改变对方。咱妈抓狂了大半辈子,不就是这样?……太热了,我去喝点水,你要吗?”苏青带起匆匆的水花跨出浴池。

直到旁边传来咚地一声响,苏南才回过神来。

苏青在池边摔了跤,一整个浴池的女人都来关切。到了休息室,好心的老姨要给她算一卦。苏青有点感动,可惜不信这些。

苏南拿来了冰袋,叫她给孟叙冬打电话,来背她回去。苏青觉得不至于,但本能地想要利用一番。

听到熟悉的嗓音,苏青准备好的卖惨腔调忽然卡在了喉咙。

有什么扰乱了神智,令人心慌。

“老婆?”孟叙冬唤了两声,一下变得正经,“小青,你说话。”

“唔,我信号不好。你在哪儿呢?”苏青佯作淡然。

“军儿来了。海崖有个狐仙洞,很灵,你去吗?”

这两天孟叙冬和庄绫一帮朋友交际,苏青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发小的局,倒是不抵触,奈何出了状况。

“回来再说吧,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苏青平复了心绪。旁边的苏南担忧不已,“真有点邪门儿吧,好端端的怎么摔跤。”

苏青一本正经:“在水池打滑的概率应该不小,我没有摔死,很幸运。”

“大过年的……”

孟叙冬一行人回来的时候,苏青已经好多了,只要不去碰淤青的脚踝。她没有声张,餐后同他们来到台球室。

他们叫绫子开局,似乎是什么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来怎么样?”苏青说。

庄绫亦看了过来,“好啊,你打过吗?”

苏青不置可否,拿起孟叙冬手里的台球杆,一边抹巧克擦,一边走近桌台,“玩什么,八球还是斯诺克?”

孟叙冬有点意外,“我们打八球。”

台上摆的正好是八球所需要的十五颗球,白色母球也在规定的位置。

苏青悄悄试了下脚踝能否踩稳重心,支起球杆,俯身击出母球。清脆一声响,彩球滚落四散,仿佛青春的礼花。

小时候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台球,是大学时期学会的。一帮年轻人在俱乐部喝威士忌,从弥尔顿谈到乔伊斯的《芬尼根守灵夜》,像 Cillian Murphy 一样吸烟,打斯诺克。那时候大家都在模仿电影,成为想象中的自己。

那军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开局进球。”

庄绫也说:“没少打哦。”

开局进球或四球贴库是八球的基本规则,他们也太小看了她了。

“只能说还没手生。”苏青抬眸寻找孟叙冬,不是想象中“你还有多少惊喜”的直男表情,他目光有些冷,像个严厉的台球教练。

错失教女人打球一展雄风的机会,有点不爽吧?

苏青挑眼笑,绕到桌台另一侧,接着击球。

第二杆角度有偏差,球悬停在洞口,换庄绫上场。

他们习惯两人一台,轮换着打。今天郝攸美缺席,苏青加入正好,那军和孟叙冬便开了旁边的桌台。

四个人不时在中间过道相遇,讲些玩笑,不乏荤的。苏青知道,这是把她当自己人,没有距离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较真,苏青也接腔,引得孟叙冬频频侧目。

场子暖气开得足,他穿一件高领薄毛衫,有点热。他扯了下衣领,俯身支起球杆,粗砺宽大的手撑在绿丝绒上,压低眼眸注视着目标,好似伏伺的狼。

比分持平,只余最后的八球,场面焦灼。苏青甚至庄绫也停下来观看。

砰一声,八球落袋,却不是指定球袋,孟叙冬输了。

那军惊愕,“不是哥们儿,你想啥呢!”

孟叙冬扯了下唇角,故意不看苏青,“想狐仙给我的签灵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