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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一同上车的还有应来。热闹过后,皆有些疲乏,车里安静。豆豆依偎在妈妈怀里睡觉,应来从后侧看见,转脸望窗外,戴上了耳机。

车开得慢,偶尔在水泥马路的坑洼处颠簸,苏青怀里的铁罐子忽响,掩盖了春夜里的心跳。

以前从没发觉,回县城的路这样短。车在街口停下,苏青同他们道别,走向招待所。

楼上窗户亮着灯,孟叙冬已经到了。

苏青低头走上去,从兜里摸出钥匙。钥匙在锁孔上转了一圈,反了,她抿住嘴唇,重新拧了两转。

门开了,屋子里没有人。孟叙冬的牙刷和毛巾都拿走了,估计在洗澡。苏青长呼一口气,把大铁罐放在床头,收拾去了一楼的公共淋浴间。

她小心避开食指伤口,水珠还是沾湿了纱布。索性不管了,直接挤了香波,揉搓头发。

这个时间洗澡的人不少,几个工地女人在抱怨男人。旁边花洒下的年轻女人笑说,“着家就行了!”

年轻女人背上有刺青,她们看她的眼神带着狐疑。年轻女人转头看向苏青,“妹子你说是不?”

苏青笑笑。那几个工地女人探头望过来,“你是二〇六的?”

“小孟媳妇儿,我知道。”

水流冲没了她们的声音,苏青等到她们走了,才慢悠悠地出去穿衣服。

大堂传来小说听书,绘声绘色讲述男主复仇,在师妹的婚礼上大肆杀戮。

苏青披着厚实的外套,腰抱盆子,从旁边经过,瞥见蹲在门口吸烟的男人。

他洗过的头发几乎在冷风里晾干了,还是乱糟糟的。只穿一件背心,肩勾着,手臂直直搭在膝盖上,星火在指尖飘荡。

苏青张了张嘴,犹豫着走近。孟叙冬有所察觉,回头看来。

门楣旁的灯盏洒下暖黄的光,融化了他的眉眼,竟给人温柔的感觉。

“你不能冷吗?”苏青出声。

孟叙冬抬手伸过来,苏青微蹙起眉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去握他的手。

他不冷,可也算不上暖和,尤其她刚洗了热水澡,手心温热绵软。

孟叙冬灭了烟,借她的手站起来。她重心前倾,跌进他怀里。

背心领口敞露胸肌,结实,有点凉。苏青脸很烫,眼神躲闪着退开。孟叙冬却没有松开她的手,打着哈欠,散漫地朝楼上走。

苏青看了眼前台,保安埋头沉浸在小说幻想里,似乎没有注意到。

二楼走廊的水池有人在洗衣服,看见他们,侧目打量了一眼。有个工地女人和他们打招呼,又说:“小孟在家陪媳妇呢。”

孟叙冬咧笑,苏青埋头往前走,手指勾在一起,挠到伤口边沿,痒得人空咽喉咙。

身后传来工地女人的议论,“小孟还没进场么……”

“都这个时候了?”

门合拢了,孟叙冬没开吊灯,借着窗外的光走过去拉开了床头柜的台灯。

灰影投在墙壁斑驳的壁纸上,像一张小丑笑脸。孟叙冬从床头柜里取出吹风,插上电,“过来。”

苏青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朝他迈步,低头拽了拽过短的吊带睡裙。

视野里只有他青筋凸显的手臂与张开的五指,他握住了她手腕。

指尖划过丝滑的衣料,不知该放在哪里。苏青抬头,看见他变得晦暗的眼眸。

他喉结滚了滚,呼吸缓而闷。苏青感觉手上的力道收紧了,人也跟着紧绷起来。

孟叙冬忽然抽手,将她整个人转过去。吹风机的噪音在耳畔炸开,她盯着黑乎乎的电视机,好不容易才平缓心绪。

孟叙冬不是第一次给她吹头发,还没结婚的时候,他就这样照顾过她,不是装样子。尽管他手法潦草,但会直到头发吹干。

男人的手指穿过她头发,像轻微的按摩,给人抚慰与松弛。苏青软和下来,有了些睡意。

她不自觉靠在了他身上,好一会儿,才发现吹风机停了。

苏青爬上床,台灯忽然熄灭。床褥沉下去几分,孟叙冬上来了。

热气喷洒在脖颈与耳朵上,苏青哑声说:“好累了。”

他掰过她的脸亲了一口,赦免似的放她睡觉。

招待所的空气没有净化过,到处都是桃色。楼上的叫声拍打他们的玻璃,夜猫挠抓似的。

苏青没能睡着,他们都没能睡着。孟叙冬揽着她没有动作,手指轻轻攥着睡裙衣料。

苏青转身埋进他怀抱,嘴唇沿着他喉结摸寻上去,他们开始接吻。

“孟叙冬……”苏青想问他喜不喜欢她,又觉得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多少有些睡出来的情分。

“对,我很在意。”

孟叙冬俯身撩起裙摆,埋首在她腿间,听见她说话。他停了下来,近乎迫切地问:“啥?”

苏青不说了,孟叙冬掐了把她腿肉。她发出绵软地笑声:“你烦。”

孟叙冬听清了,唇舌勾起津湿,“是要还是不要?”

“要……”苏青瑟缩了一下,改口,“我要睡觉。”

孟叙冬动作了一会儿,终是停了下来,“我她妈服了。”

苏青蒙起被子,胡乱踢开身旁的人,作势睡觉。孟叙冬只得下床,抄起烟盒与打火机出了门。

苏青是真的累了,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像跑了一场马拉松。孟叙冬嘲讽她干点活儿就累成这样,却是压着她又摸又亲。

“干什么呀……”苏青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觉得耽误事儿。

“马杀鸡啊。”

孟式按摩来得有点儿激烈,最后苏青下床,一个趔趄跌在地上。她咬牙瞪他,只见他叼着没引燃的烟,到窗边接电话。

去年孟叙冬为工人讨薪,钱到手了,但得罪了甲方与承建单位的领导。工程复工有些时日了,孟叙冬带的一批工人接到通知,要检查资质,即持有安全技术培训证书,尤其电工、焊工,需国家正规作业证书。

他们大多是老师傅了,早年行业没这么规范,全凭口碑。孟叙冬托相关单位的朋友处理,该更新执照的更新,该重新考试的考试,他自掏腰包,花了不少钱。

知道苏青惦记老婆本,孟叙冬没动那笔钱。他们干工程的总有几笔陈年欠款,陆陆续续收回,孟叙冬说他还有钱。苏青不大关心,还觉着这叫有的放矢,男人身上总归要揣点钱的。

孟叙冬忙着工人的事,不忘叫陈春和盯着市区房子的施工进度。这天在街口饺子馆吃饭,苏青看他们说得绘声绘色,不免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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