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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沉默,傅屿说:“不好玩?”

“没有呀,你办的派对很棒,和你们一起玩很开心。”

但是一个人开心,很自私。

想要回到丈夫身边。

室外的空气冰凉,快要下雪了吗?傅屿屏住了呼吸,“想他了吗?”

“嗯,想他了,所以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玩。”苏青轻快地离去。

招待所大堂无人,楼道里传来呻吟,二〇六号房间拥挤而昏暗。

苏青独自坐在床沿,过了好久,才拿起手机。屏幕光映在她沉默的脸上,煞白一片,好似惊悚片。

孟叙冬没有在家等她。当然了,她在妄想什么。

今晚分别时,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至少现在问一句,没关系吧?

苏青踌躇着拨出了孟叙冬的号码,以为不会接通的时候,孟叙冬的声音传来,背景一片嘈杂。

“咋了?”满不在乎的语气。

苏青莫名有点恼意,“你在哪儿?”

“请兄弟吃饭。”

之前孟叙冬一帮兄弟帮忙装修,面包房开业,他理所当然要犒劳人家。苏青抿了抿唇,还有酒渍,呼吸之间变苦,“你该和我说一声啊。”

“你不是在玩儿?”

“哦。”

“很吵,不说了。”

电话中断,屏幕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苏青收拾衣物去洗澡,回来吹了头发,播放电视陪伴,翻看教学资料。数字绞成一团,她换了诗集。

铅字漂浮起来,她倒在床上。

早已过了午夜,她的丈夫依然没有回家。

雪落下来了,好冷啊。

闹钟响起,苏青在半醒半梦之间摸找手机,触碰到温热的体温。

她倏地睁开眼睛,看见枕边沉睡的男人。

酒气发酵半宿,缠绕在了她身上。他无意识地抱着她,赤身裸体。

苏青和缓了心跳,蹑手蹑脚地推开他下床。

待穿戴齐整,她回头,发现他起来了,撑着双手坐在床沿,望着她的眼睛里有血丝。

“我上班了。”苏青说。

“我送你。”孟叙冬出声喑哑。

“我坐校巴。”苏青拉开门,冷空气从走廊尽头灌来,“记得叫经理开暖气。”

到学校的时候,苏青收到孟叙冬的消息,叫她中午一起吃饭。

苏青回复,她中午吃食堂。期待他说点什么,可他没有再回。

高一年级统考来临,苏青参与了出题,难度达到省重点的水准。学生们考下来怨声载道,苏青批改起试卷也冒火。

考试之后主科老师征用文娱课评讲卷子,苏青退而求其次,利用晚自习。连讲三节课,最后一节课学生心气浮躁,尤其是后排几个,暗中嬉闹。

苏青发誓不在课堂上发火,忍耐着拍黑板。其中一个男孩摘下耳机,翘起凳子说:“最后两道大题超纲了啊,你再怎么讲,不会的还是不会。”

这个男孩偏科严重,英文吊车尾,数理学接近满分,他经常在数学课上睡觉,对代课老师漠不关心。

下课后,苏青将他留下来谈话。他吊儿郎当地倚靠办公桌,双手插兜,“我说的有错吗?他们很笨,学也学不会,浪费我时间。”

苏青耐心和他讲道理,“凡事以事实说话,你说同学笨,能拿出相关测验数据吗?一时的成绩不能说明什么,保送重点高中,最后没能考大学的人比比皆是。你能不能保证你高考数学也是这个分数,或者你觉得凭你现在的综合成绩,就能考名校?”

“考上大学又能怎样?吗喽就是吗喽。”

教学生涯见识过孩子天然的恶,可亲耳听到学生说这种话,苏青仍觉震撼。

男孩摸出破旧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完了吗?我要回去了。”

苏青皱眉,“你什么态度?”

男孩扯了下嘴角,拿腔拿调模仿,“你什么态度。”

苏青拍桌而起,空旷的办公室回荡声响。

“苏老师,大家都听说了,你老公是旭东置地的太子。你来县中教书,体验生活吗?”

近来苏青忙得团团转,根本没听说这种传闻。男孩拽起书包离开,“我不需要你教。”

倒要看看这学生什么来头。

苏青找出学生入学时填写的个人资料簿,翻开那一页,却见住址在乡下,而双亲一栏,龙飞凤舞一个无字。

苏青离开学校,不知不觉走到了工地附近。

一群建筑工人坐在马路牙子上,背后食摊炊烟袅袅。陈春和捧着盒饭,不经意转头,挥手呼喊:“小青姐!”

苏青走近,看见年轻黝黑的身体。陈春和也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往旁挪了挪。

“你师父呢?”

“师父……”陈春和瞄了眼昏暗的巷子。

苏青瞬间感觉不对劲,一路来到暗巷拐角,女人的喘息掉进耳朵。她定在了原定,没察觉有人从斜坡跳了下来。

身后袭来热气,有力的手臂抱着她转身,将她压抵斑驳的墙壁。

她险些尖叫,瞪大眼睛发现眼前的人是孟叙冬。

隔墙的缠绵不堪入耳,孟叙冬抬手挠了下眉头,指尖星火明灭,“你想干啥?”

“我……”苏青面红耳赤,“好哇,躲这儿吸烟!”

孟叙冬往墙壁杵灭烟头,却没有带人离开的意思。

“不让吸烟,总得给我点儿糖吃。”他低头,呼吸萦绕她耳廓,“是吧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