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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你们都不要随意出门去,如今这贼人有飞檐走壁之能,昨日,祥符县县令的千金被害了,就是被这采花贼害的。”解知府看着如花似玉的外孙女,心有余悸。

窈娘不可思议:“采花贼?”

解知府点头,还追加了一句:“岂止是采花贼,还有响马闯破别的府衙,就因为那场水灾,总之现在人人自危,你们若是有想采买的东西,只管吩咐管家。”

解氏有些担忧的看着女儿,她一时冲动要带着女儿出来,若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活不下去了。

“窈娘,要不然娘给你爹写信吧?让他派人接咱们回去。”解氏在回房的路上和窈娘商量。

窈娘一听就摆手:“娘,若是只有女儿一人,女儿肯定寝食难安,但是现下我们母女一起,反正我是什么都不怕。咱们走的决绝,若就这么回去,这算什么。有采花贼也不怕,我们把刀棍都准备好,再设下机关,让他碰到我们算他倒霉。”

有女儿这番话,解氏顿觉身上也有力气了。

窈娘则正好在家中无事时打一打秋千,或者画画读书,要说无事时读书是最好的。

有手感时,窈娘也帮老姨太太画了一幅画,老姨太太很喜欢窈娘,她喜欢的方式不是那种夸你或者找你一直说话,而是投喂好吃的。

桌上的千层糕还没吃完,老姨太太又做了鱼羹来。

“外祖母,我都不饿呢,娘说让我不能吃那么多。”窈娘悄悄抱怨。

老姨太太道:“你娘啊,就是爱臭美。以前在家就是,她小时候鼻梁塌,她自个儿就每天捏,咦,还别说,真的让她捏成高鼻梁了。你可不用学她,小姑娘家家的,身体好,比什么都强。”

窈娘笑道:“其实我娘也是为了改变我吃零嘴的坏习惯,以前我吃糖,别人给多少我就吃多少,总是牙齿疼呢。”

要说窈娘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叶家和陈家却都在忙了,陈夫人是个下手稳狠准的人,她看的出来叶廷高这个少年绝对非池中之物。而他的婚事掌握在叶老夫人手中,陈夫人听闻叶老夫人素来有咳疾,平日不必别人吩咐就常常送一些不珍贵让人无法退回的礼物,就比如治疗咳疾的药。

现下听闻叶老夫人有湿疹,她又搜罗了好几个方子上门来。

叶廷高那日一眼看中的却另有其人,他问自己的妹妹叶净婉道:“那日我在门口遇见那位穿紫衫的姑娘不知是谁?”

叶净婉是一个当着别人的面不一定会夸人的,但是背后绝对会经常夸奖朋友,她听哥哥提起的姑娘,想了想,不由道:“那位是解知府的外孙女,颜家妹妹,不仅仅琴声悠扬动人,还擅长诗画。”

虽然只有惊鸿一面,但是叶廷高心中却有无限遐思,那位颜姑娘美若神女一样,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当然希望能够娶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他也是行动派,私下就和非常疼她的叶老夫人说了,叶老夫人也是见过窈娘一面的,那样的容貌若说不记得很难。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孙儿只见过她一面,这样老成持重的性子就不管不顾的要娶别人。

妲己妹喜这样的女人是会祸国殃民的?

再者,她见过陈淑怡几次,陈夫人是个热心人,如果儿子娶了陈家姑娘,那姑娘温顺腼腆从不生事,陈夫人更会把孙儿视如己出。

还有那位颜姑娘,形容矜贵,举止带着大族气息,听闻她父兄皆在官场,恐怕自己的孙儿还得受委屈?

想到这里叶老夫人就干脆和叶大人说了。

叶大人久经官场,他曾经打探过这解知府的来历,听闻和金陵解家有亲,也许老妻嘴里说的颜姑娘指不定出自金陵颜家?那可是显宦之家啊?

可他素来惧内,叶老夫人比他大三岁,一贯性情泼辣严厉,布政使大人也只好从了。

陈淑怡和叶廷高要定亲的消息传来,有那等嫉妒陈夫人的,悄悄来解氏这里嚼舌根:“我们听说叶公子更中意颜姑娘呢,都是那陈夫人天天跑争出来的。”

解氏倒是不理会:“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私下,解氏倒是和窈娘反省:“陈夫人这样才是做母亲的态度,连布政使的孙儿都争取和自己女儿成亲,娘却不成。”

“娘,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不是成与不成,不是因为大姐姐逃婚,咱们家姑娘受到影响吗?”窈娘笑道。

解氏还是很佩服陈夫人的,还是窈娘分析情况:“娘,自古低门嫁女高门娶妇,我祖父是河道总督,父亲是吏部侍郎,我们若能寻到门当户对的就已经不错,压根就不需要如此。您别太为我的事情着急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解氏其实还是压力很大,窈娘只好一直开解她,还是解氏自己想通了,母女二人才恢复如常。

因为同知衙门和知府衙门离的很近,所以窈娘还亲自送了一对同心结过去给陈淑怡,还当面恭贺道:“恭喜陈姐姐喜得一位如意郎君。”

陈淑怡红着脸,又拉窈娘坐下:“她们说就罢了,你也跟着起哄。”

“我是真心祝福姐姐。”窈娘其实是希望陈淑怡能嫁一个良人的,她性子软糯敦厚,话都不敢高声说,叶家布政使官声不错,这一任若是告老还乡,日后陈淑怡父亲的官位更高,听说叶廷高为人也颇正派,这着实是一桩良缘。

陈淑怡听窈娘说的诚恳,也握着窈娘的手道:“多谢你。”

二人又说了几句,窈娘见陈家忙着准备小定,也就先告辞回去,陈夫人则看了窈娘的背影一眼。她当然也发现了叶廷高应该属意窈娘,那日去大相国寺,窈娘一下马车,他的目光就不自觉的看过去。

可陈夫人不在意这些,就像她丈夫以前还不是有同村相好的,可是成婚之后,早就把那人忘记到爪哇国去了。

只是不能让颜窈娘再过来自己这边了,万一让上门的叶家人看到就不好了。她淡淡的对身边的人道:“我记得卢教谕的女儿是不是从京里回来的?”

“是啊,挺能干的,会做糕点,还会做小菜,把卢教谕夫妻哄的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陈夫人颔首:“那就请她过来吧,我女儿若是一直跟这位颜姑娘做朋友,别人眼里一直都没她了,反正这些日子淑怡性子开朗了许多。”

卢教谕的女儿,自然也就是卢扇儿了,她凭借关氏的一封信,让关夫人愧疚侯,在关氏下葬之前火速到往河南开封,没想到卢教谕夫妻见了关氏的信,又见她乖巧懂事,直接收了她做干女儿。

卢夫人年纪不小了,也不耐烦应酬,都是喜欢清清静静的老人,卢扇儿头一次有爹娘,也享受到了父母的疼爱,更无法忘却关氏的死,那是绝望的死去。

因为得了病,丈夫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疼惜,反而还送的远远的,长达半年之久,丈夫从未来探望过,婆母小姑子也是欺负她,以至于关氏心冷意冷,投井而亡。

关氏待她不薄,卢扇儿不可能会放弃报复颜家。

但是颜家实在是势力强大,她不经意之间曾经提起过颜家,才知道颜家是她现在没有办法扳倒的,甚至她连接触到颜家人都很难。

原本在山上的时候,她接触到的都是关家的下人,听喜鹊姐姐说关氏死了之后,下人们恐怕都要送回关家去。

她打听到颜家家主颜应祁是吏部侍郎,关氏的夫君颜景昭是翰林院的翰林,甚至是颜景昭的祖父是河道总督,也只有这样的衙门才敢冷心冷血,最后逼的关氏自裁。

所以,现在的她必须先强大自己。

陈淑怡小定的时候,并未下帖子给窈娘,陈夫人还让人送信过来说现下采花贼出没,好心让窈娘不必去,甚至也没请别人。

窈娘听闻俞庆儿她们都没请,也就没过去了,虽然她和陈淑怡住的挺近的。

“就这么几步路?陈夫人还怕出事,她也太小心了。”窈娘笑着摇头。

解氏摸摸女儿的头:“不出去也是好事,等这采花贼抓到了,咱们也就方便了。”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窈娘舒了一口气。

又在家和解氏一起做针线,一直到陈淑怡定完亲之后,本地卢教谕家中被闯了空门,还好卢小姐机灵,卢家家丁来的及时,没让那贼得逞,卢小姐还和此人打了个照面,因为这个采花贼,解知府也是心烦意乱。

他还让人拿了采花贼的画像给窈娘解氏她们看,让她们看到警觉。

窈娘却道:“就这画上画的这样,千人一面的,说真的,外公,我看没人能认出来。”

解知府挠挠头:“可是大约也只能这样了。”

窈娘心想你这该死的采花贼,害我不能出门,我得治治你才行,所以她道:“外公,有没有和这位采花贼打过照面的?我想按照她们说的画出来,这样更准确一些。”

“这样行吗?”解外公道。

窈娘点头:“当然可以了,只要咱们有精确的画像,他若还在本府,让捕快们拿着画像不是一问便知吗?”

解知府也觉得是个好法子,他见过窈娘的画,别的不说,画人物十分能抓住特点,就是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谁?

见外公同意了,窈娘提出一个要求:“外公,若是因为我的画抓住了贼,那朝廷会不会褒奖我?”

“啊?”解知府沉吟片刻,才道:“主要是抓的是采花贼,若是你的名字在上面,我就怕别人怀疑会不会有牵扯?”

“外公,可是我不畏惧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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