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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优秀,沈巷鸣看上你可一点都不意外。”

赵雷霆见她一副茫然的表情,郑重地说:“也许你不相信,但沈巷鸣确实是这样的人,当年还在读警察大学时,他为了追求梁燃,没少做出惊天动地的事,这在警察大学都传出了佳话,但凡你了解下就知道那些事有多么疯狂,沈巷鸣就是这样的人,他做事雷厉风行,甚至很疯狂,但注意,他追人也是这样,他这个人,天生的自大狂。”

“如果这次你去省厅,你多少也对不起路鹤。”赵雷霆言之凿凿。

“我没明白,”孟思期蹙眉说,“为什么和路鹤有关?”

“因为梁燃就是路鹤的姐姐。”

“不同姓的姐弟?”

“我没查出那么多信息。但确实是这样的。当年警察大学传出警大双璧的佳话,所谓双璧,无非就是沈巷鸣沾了路鹤不少光芒,沈巷鸣为了追求路鹤的姐姐,不少巴结路鹤,甚至连学生会主席都提前让位,你想想,他有多疯狂,但是他得利不少啊,路鹤能力有多强,他自然知道有这对姐弟的相助,他自己的前途会怎么样。”

孟思期不解问:“因为路鹤很厉害,所以沈巷鸣巴结路鹤,从而成了警大双璧的佳话。那么他追求路鹤的姐姐,不是真心的吗?”

“梁燃的父亲是政法大学的教授,你觉得沈巷鸣能够在三十岁就成为省厅刑警队长,会没有他爱人的父亲帮助吗?可是沈巷鸣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自从梁燃的父亲去世后,他当上队长的第二年,就离婚了。思期,你现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沈巷鸣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等有一天你去了省厅,你就再也没有办法逃离他的掌心,你和路鹤也会成为陌路人。”

孟思期一下子收到了太多的信息,她不知道从何处捋出清晰的思路,她其实最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在这些纷杂的线团里,她找到了一条她很想了解的信息。

她问:“梁燃的父亲姓什么?”

“那自然姓梁,梁程昊,还挺有名的。”

孟思期说:“那是否说明路鹤不是梁程昊亲生的,要不然他为什么毕业不去省厅,以他的能力他留在省厅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他有父亲的帮助,今天的成绩一定要高于沈巷鸣吧?省厅曾多次调走他,但是他都拒绝了,他一直在市局租房,他到底为了什么?”

赵雷霆瞬间被她问懵了,“不是,思期,你怎么思路这么发散。”

“我只是想知道路鹤为什么不去省厅。”

“这个问题只能亲口问他了。”

“好,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不是,我今天这么多话,你一直没抓住重点吗?”赵雷霆焦急道。

“赵雷霆,”孟思期拍了拍他臂膀,“我会永远留在这儿!”

赵雷霆就像是不敢相信,表情凝固了半晌,才笑出一个大月牙:“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赵雷霆笑道:“那和路鹤有没有一毛钱关系?”

孟思期忍俊不禁:“没有。”

晚上七点钟,孟思期在自行车停车场和路鹤碰了个正着,孟思期刚刚把车蹬子踩上,路鹤就出现在月色中,他淡淡地说:“思期,刚下班?”

“对啊,路鹤。”再次见到路鹤,孟思期对他的疑问越来越浓了,她特别想知道他为什么拒绝调往省厅,如果曾经她认为,是因为市局还有几桩悬案让他不得不留下的话,但是今天,她会这样问,他又为何在毕业时舍弃省厅得天独厚的资源,来到地方市局一干就是一整个青春?

她知道陈杰蓉当年从上海回今阳市是因为想家,而路鹤的家在省里,他坚守在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一起走吧,正好下班去买几个菜。”路鹤说得很淡然,不注意听还以为他在说一起案子。

孟思期等了他一会,等他踩上车蹬,两人前后骑出了警局,又并排在非机动车道上前行,这条路不是市区,此时正好过了下班高峰期,来往车辆并不多,因此在月色里,两人彼此聊天的声音,夹着夜风的微凉,听得清晰入耳。

“铃铃铃……”身后传来自行车的按铃声。

孟思期微微扭头,就看见一辆自行车冲到了她的身侧,熟悉的声音立即传来:“思期,你看,这天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得快一点。”

“啊,沈队。”孟思期其实也并不意外,这几天上下班偶尔就能碰见沈巷鸣,他像总是形影不离。

“上次和你说的,一起吃个饭,我看就今天晚上,我冰箱里有菜,回家歇一会,就下楼吃饭吧。要下雨了,你也别去买菜了。”

孟思期正想拒绝,沈巷鸣又对隔着她的路鹤说:“路鹤,晚上一起,我们仨喝一杯。”

夜色里,孟思期并没有看清路鹤的脸,本来路鹤今天晚上说好一起吃饭的,但她也记得,沈巷鸣刚住过来的时候说一起吃顿饭,但是今天赵雷霆和她说了沈巷鸣的前尘往事后,她开始不太想和他走得太近,她想现在当着面和他说明不去省厅的事情。

“路鹤,我问你话呢?”沈巷鸣又喊了一声,“怎么了,我到今阳市,请你吃个饭,你还不领情?”

路鹤情绪依旧很淡:“没问题,一起吃顿饭。”

既然路鹤都答应了,孟思期也不好推脱,毕竟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她打算在吃饭时把自己的想法说一下。

没想到,刚骑到一半,一阵惊雷响起,闪电霹雳,孟思期骑车时身子晃了一下。

刚刚稍稍落后的两个男人几乎同时骑到她身侧,一左一右地问候:“没事吧。”

“没事。好像要下大雨了。”孟思期望了望夜色里天空里被闪电照亮后的黑色阴影。

“那赶紧回去,思期,路鹤,咱们来个比赛吧。”沈巷鸣提议。

“好啊。”孟思期响应。

她撇头看了一眼路鹤,夜色中没有看清什么,她用力踩脚蹬,加快速度骑行。

沈巷鸣也紧追上来,孟思期的眼前闪现蒙蒙细雨,点点滴滴打在她的脸上,湿津津的,但是她始终都是第一名。实际上如果沈巷鸣加快速度,很快就能越过她,他好像有意在跟着她。

她没有听到路鹤的踏车声,也许远远被甩在了身后。

很快她望见了天珑小区的灯火,她的力气变得小了,速度变缓,而沈巷鸣总是如影相随,就好像控制了车速。

就在这时,她身侧一阵劲风划过,吹起她的鬓发,一个黑影骑着自行车向前冲去,那是惊人的速度,随着新的闪电亮起,他像一把裹着白光的利剑刺向黑暗深处。

孟思期没有了解路鹤真正的性格,她一直以为他是冷静甚至有些冷冰的,其实路鹤的内心也许很热烈。

她和沈巷鸣骑到小区门口,路鹤已经下了车,站在细雨中望着他们,他显得很孤独,在小区灯火的照映下,脸上布满了斑斑点点、晶莹剔透的雨滴。

“路鹤你就是玩不起,你还真当比赛了。”沈巷鸣下车时抱怨他,“在大学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永远都要第一名,你要强的方式得改改,你不能永远都是这样……”

这时候的路鹤,站在雨中显得很无助,孟思期觉得他很孤独,她不明白沈巷鸣为什么还要责备他,比赛就是有输赢,也许沈巷鸣觉得女孩子应该被照顾,所以他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在大学时就有些小小的恩怨,她不太好置评。

“思期,没事吧。雨大了,赶紧回去吧。”沈巷鸣转而温柔地对她说。

回宿舍的路上,雨开始变大,大家抓紧速度,终于跑进了楼梯口,孟思期捋了捋湿湿的头发,沈巷鸣也在抹头发和脸颊,对她说:“回去赶紧擦一擦,洗个热水澡,忙好了下来吃饭。”

孟思期点了点头,她发现路鹤没有任何动作,他像是望着雨幕陷入了沉思,又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那般样子。

“路鹤,发什么呆啊。”沈巷鸣上楼前发现有人没动又催了一声。

“路队,记得回去擦一擦,别感冒了。”孟思期唤了他一声,路鹤这才回过头来,其实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孟思期觉得他很孤独,他像是不喜欢雨,但又想从雨中探索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