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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乐乐, 我主动提出了离婚的计划,巷鸣有过犹豫,但也很快答应了, 我带着乐乐搬到了爸爸留下的房子那。那儿你也住了很多年……假离婚这事我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包括乐乐还有巷鸣的爸妈。但是我思前想后,担心你对巷鸣误会更深,所以还是决定找个时间和你澄清下。”

路鹤内心深深震住, 他不知道这件事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当梁燃说出口, 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和沈巷鸣要假离婚, 也许假离婚是保全这个家唯一的办法, 在黑暗面前,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不得已的选择。

梁燃说:“后来巷鸣从封丽华这件案子中调了出来, 省厅派他到这边协助贾龙辉案, 其实贾龙辉案牵涉的面更广,西雅图俱乐部可能牵涉省里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那次其实是巷鸣主动要求到今阳市协查的,他和省厅领导说他自己孑然一身, 也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欣然前往。”

路鹤的眼睑慢慢低垂,他没有想到沈巷鸣保留了当初在警校的作风, 他做事疯狂不顾后果, 但是也喜欢不顾后果地揭露调查巨大的黑暗。

这一点,他非常钦佩,对他来说, 他所做的一切和所有刑侦工作者一样,就是在茫茫黑夜里, 点亮无数的灯,让黑夜如同白昼。

“那一次,巷鸣给你们市局的刘局打了电话,他才知道你和局里的一位女同事很有缘分,不过以你性格,你不会有任何行动。”

路鹤微微摇头微笑,他不知道刘局还喜欢“八卦”他的事情。

梁燃继续说:“那次,巷鸣和我说,他想激激你,让你早日脱单。巷鸣的想法很疯狂,我当时左右为难,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同意了,我告诉他,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路鹤会把你打进医院。”

路鹤想笑,那次虽然沈巷鸣没有被打进医院,但确实挺狼狈。

“后来巷鸣说被你打了,很委屈,我当时竟然笑了。”梁燃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就知道他这个人做事没有轻重。”

“没事。”路鹤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至少现在一切都变得很好,”梁燃直了直身子,宛然一笑,“刚才那位,追到手了吧。”

路鹤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不瞒你说,还在努力。”

“她看起来没那么难追吧?我不相信当年在警校叱咤风云的路鹤会为这件事感到为难。”

路鹤舔了下薄唇,在梁燃面前,他不想说谎话,但眼下,他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嘴角微弯:“梁燃,谢谢你,你放心吧,我如果有结婚的打算,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路鹤,还记得父亲的祝福吗?”

路鹤当然记得梁程昊的祝福,梁程昊曾说,不在意他在刑侦事业上有巨大的成就,而希望他在家庭里有幸福的人生。

他点了点头,略显伤感:“我记得,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求孟思期。”

梁燃抿唇微笑,像是欣慰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走出会客室,孟思期正好带着沈乐乐回来,梁燃说要走,彼此告别,梁燃叮嘱:“思期,去省里的话,记得找我,姐姐带你四处转转。”

“谢谢梁燃姐。”

梁燃牵着沈乐乐走向警局大门,孟思期跟着路鹤送了出去,沈乐乐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路鹤和孟思期。

孟思期发现,在梁燃的车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和路鹤差不多高。

孟思期之所以一眼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右手手背像是被火灼烧过,皮肤深褐焦化。

梁燃走到车旁,路鹤也抵达车旁,他似乎认识那个男子,主动打招呼:“士杰,好久不见。”

乔士杰微笑道:“路鹤好久不见,这次我正好到市里办点事,顺便给梁燃当回司机。”

“辛苦了。本来要请你们吃饭的。”

乔士杰道:“客气了,下午拳击馆还有事,也得赶回去。”

“好,待会开车慢一点。”

乔士杰帮乐乐开车门的时候,路鹤蹲下抱起了沈乐乐,“乐乐,喜不喜欢我们这儿,不跟妈妈回去,叔叔陪你玩几天好不好。”

“鹤叔叔,其实我不喜欢这儿,这儿老下雨……”

“乐乐,你又不乖了。”梁燃假装生气说。

“没事,我和乐乐开玩笑。”路鹤将沈乐乐抱到后座,“乐乐,路上听妈妈的话,要乖。”

沈乐乐勾着头贴近他耳朵说:“鹤叔叔,我偷偷告诉你,有鹤叔叔在这,我喜欢这儿。”

路鹤笑着说:“谢谢乐乐。”

彼此告别,路鹤一直望着汽车离去,才微笑着缓缓转头看向她,“谢谢你思期。”

“其实我很喜欢乐乐。”

路鹤说:“对了,刚才打电话你在我办公室,是不是有事找我?”

“我正想看看红漆案的卷宗,可以和你探讨下吗?”

“你认为这两件案子有多大关系?”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探讨下。”

“好,我们回去说。”

回办公室的路上,路鹤说:“思期,梁燃是昨晚到的,这次匆匆忙忙跑市局一趟,其实是想告诉我,沈巷鸣在办理省厅案子时遭到了威胁,梁燃和沈巷鸣是假离婚。”

“啊?”孟思期一时微怔,见路鹤神秘一笑,她似乎明白了沈巷鸣的意图,会不会这是路鹤和沈巷鸣商量好的吧,果然是一个学校的“一丘之鹤”。

但她还是会心一笑,觉得梁燃的这种结果总是最好的。她希望他们都平安,乐乐也健康成长。

“刚才那位男士是?”她不免好奇地问了句。

“是我的一位表兄,在省里开了一家拳击馆。”

“手是不是受过伤?”

“对,小时候出了车祸,就这样子了,但不影响打拳击。”

回到办公室,孟思期将两份卷宗都打开放在罪案板旁边的桌上,两人站在罪案板前进行探讨。刚才她已经阅览了一遍,她发现这两起连环案有很大的区别。她快速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关键词。

第一个主要的区别,红妆案凶手制造了极其整洁的凶案环境,而且统一取走了死者的左手食指指甲,但红漆案不同,除了化妆相似,现场并没有做如此精密的整理,而且死者指甲等组织也没有遭受破坏。

第二个主要的区别,红妆案的三名女性死者都很年轻,年龄都在二十余岁,未婚。其中杜怜熙22岁,第一年参加工作;殷默20岁,大二学生;谭筱霜21岁,应届毕业生。她们年龄相差两岁,都是大学生或者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年轻女性。

但是红漆案的死者年龄相差偏大,第一名死者,辛雅梦,19岁,未婚,是一名油漆厂女工;第二名死者,包雪,27岁,已婚,卫生院医生;第三名死者,谢文娟,24岁,已婚,小学语文教师。

从这些区别来看,孟思期得出结论说:“路队,我觉得这两起连环案,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此前,关于两起连环案存在两个说法,一是同一人所为,只是作案手法升级,二是模仿犯罪。

路鹤看着罪案板上的信息问:“何以见得?”

这时,办公室里剩下的两个同事梁云峰和蔡双玺也走了过来,站在两人身后,认真观看倾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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