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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过去, 红妆连环杀人案的进展仍旧焦灼。然而好消息是,赵语婷完全恢复了健康,出院回了家, 赵雷霆也顺利回到警局上班。

孟思期最近一直在一队办案, 但是回到二队办公室发现赵雷霆不在,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幸好赵雷霆回来了,看外表好像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然而没半天,他就开始在她面前各种闲话连篇, 好像比以前还依赖她。孟思期只得肃了肃脸, “赵雷霆, 你没看见我现在挺忙的吗?”

“噢,确实, 孟大警官你先忙, 我先不打扰,等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谈话。”

“有什么话得一宿一宿地谈?”

“那不一样啊, ”赵雷霆感叹道,“你不知道, 在语婷住院的几天, 我有多么想你。”

“打住,打住, ”孟思期挥了挥钢笔, “你这话让人听了会产生误会的。”

“不会的,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正式把路鹤让给你, 我准备追林敏嘉!”

“……”孟思期头脑一阵发麻,“好了, 我知道了,快去追吧。”

赵雷霆离开后,孟思期摇头笑了笑,再次翻看着笔记,她在笔记里发现了一件事。

谭筱霜去电视台面试前,刚刚毕业,和男朋友也刚刚分手,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父母反对,当时这件事发生后,她男朋友还到谭筱霜学校里闹了一阵。

而赵语婷也发生过类似事件,那次事件她见过,在图书馆前,一名叫邓含亮的男学生表白被拒,欲要跳楼,后来黄飞翔诽谤赵语婷打邓含亮耳光,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

孟思期印象中,红妆连环案的受害者普遍美丽动人,家庭条件极好,备受家人宠爱,应该说人生路途极其顺利,无论在学校还是单位都是宠儿。

但是这种条件的女性在今阳市有很多很多,如果找不到其它共通点,也就很难找到真正的内因。

但是谭筱霜和赵语婷都有相同的经历,那就是感情上的“背叛”,实际上那并不是背叛,也许只是人生感情的一些小插曲,但是可能在凶手的眼里,那是背叛,如果凶手杀人的依据是以美好女性的“背叛”作为犯罪动机,那么这似乎解释得通。

假定是这种犯罪动机,至少在锁定犯罪嫌疑人的画像上能够精进很多,前两名死者杜怜熙和殷默是否也是类似经历呢?她之前没有关注,她现在必须去一队办公室了解一下。

她刚起身,赵雷霆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像是带回了什么好消息,走到她桌前,小声说:“思期,告诉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梁云峰知道吧,他竟然是省厅下派到基层锻炼的。”

孟思期先是惊讶了下,但想想这不意外,梁云峰就是省警察大学毕业的名牌大学生,他应该是省里人,去年刚毕业就跑这么远来市局,那一定有他的原因。

“而且啊,”赵雷霆神秘地说,“据说啊他爸是省里政法机关领导,看不出来吧,这小子将来可出大息了。学校好,能力不错,又跟着路鹤在基层锻炼,将来要回省里,那可不是风生水起,我得去跟他打打关系。”

孟思期撇了撇嘴:“赵雷霆瞧你那出息。”

“嘿嘿,我这是政治觉悟你不懂。”赵雷霆声调大了些,“由于啊一年基层锻炼过去了,梁云峰可能要调回省厅了。”

“啊,云峰要走了吗?”

“话是这么说啊,他爸在省里,他迟早要回去,而且他在基层锻炼应该也非常优秀了吧,回去比很多年轻人要强。”

那倒是,本身学历、能力都很强,在这里干了一年,又是路鹤亲手带的,那回去一定超过一大批同龄人。

赵雷霆意犹未尽道:“刘局也是良心用苦,因为梁云峰要回去,马上给一队补了个新人。而且今天到岗了,现在一队七个人,比我们多俩。不过你放心,刘局肯定不会偏心,我们二队今年肯定会补新。”

孟思期也觉得不意外,去年她和梁云峰一起来市局,今年可能有新大学生或者地方派出所提拔的同志。

“我跟你说件事啊,”赵雷霆笑了笑,“我也是听罗肖国说的,他们新来的那位同事,好像是从哪个派出所调过来的,这人还挺有意思,你知道吧,他竟然在农村一个茅厕旁蹲了七天七夜,一个人在臭气旁蹲了七天七夜,”他描述时带着不敢置信的口吻,鼻子皱了皱,“受了七天臭味把嫌疑人逮住了,了不起啊。”

孟思期听着听着脸色就沉了下去,她忽地想起有一天她问孟星海:“爸,你当时是怎么去的市局?”

“说起来你不信,我在茅厕旁蹲了七天七夜,我连吃东西都蹲在那儿,还是大热天,浑身湿臭,这事过去好几天身上的味都去不掉,我立了功然后就被提拔了。”

“爸,吃饭时能不能别说那么详细。”那时,她还小,孟星海那次说得特别骄傲,然而因她的皱眉嫌弃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

她的鼻子瞬间有些酸,仿佛时光重新回到了三十年后,让她越发心酸。赵雷霆问:“思期,你怎么了?”

“没事?”孟思期笑了笑问,“他叫什么?”

“孟星海。”

孟思期不声不响走开,快速走出了办公室门,她怕赵雷霆看到她失态,但是刚走出门口,她就忍不住捧着自己的脸哭了出来,赵雷霆在后面喊:“思期你干嘛去。”

孟思期哭得越来越凶,她怕被人看见,特意躲在一个柱子后面抽泣,好半天才舒服了些,她又破涕为笑,心想这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她和二十六七岁的孟星海相遇了。

孟思期抹去眼泪,调整了情绪,又整理了下衣衫,走到了一队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孟星海和罗肖国的谈话,他们笑谈着那次七天七夜的英雄壮举。

孟思期站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那个人就站在那儿,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短袖警服,整个人精神抖擞。

就像是老年孟星海年轻了好几倍,他没有白发,黑发浓密,脸盘红润,眼睛明亮,个子精瘦,比罗肖国高一点点。

其实他长相一般,孟思期看过他年轻时照片,照片比真人好看,他长得真的不好看,牙齿也并不整齐,眼睛不大,鼻子还壮,长得显老,只是因为灿烂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和蔼,很善良。她不知道,这样的长相怎么能生出那么好看的女儿。

办公室就罗肖国和他两个人。“小孟,”罗肖国一眼瞧见她,“快点过来,你们还是本家姓呢,给你郑重介绍一下,新城县派出所提拔到我们一队的优秀警员孟星海。”

孟星海转过身,面向着孟思期,保持标准的微笑。罗肖国又介绍说:“孟星海同志,我也和你隆重介绍下,这位年轻警花就是我们市局最优秀的警察孟思期。”

孟星海眼放光亮,好像听到这个名字十分感慨,在孟思期不敢想象、十分紧张的时候,他快步走到她身前,敬了一个礼,笑着说:“孟警官,我在派出所就听过你的大名,你屡破奇案,风姿飒爽,今日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竟然被老孟夸了,孟思期压抑着自己的酸涩,慢慢地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臂膀,这是她曾经一次次拍老孟的习惯动作,她语气有些微微的哽咽:“老孟,你,你终于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啊?”孟星海一头雾水似的。

罗肖国也有些不解,忙问:“小孟,你们不会认识吧。”

岂止是认识,但孟思期却不能解释,她笑着说:“噢,因为我早就听说了你的事迹,你七天七夜蹲在茅厕旁抓捕凶手的光荣事迹。”

“孟警官过奖了,那就是一件小事,千万不要再提了。”孟星海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罗肖国接过话:“老孟,这可不是小事啊,这是一种职业精神,我们市局非常需要你这样的职业精神。”

“谢谢罗副,也谢谢孟警官,我一定在市局继续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

孟星海说得激情昂扬,孟思期却特别想笑,她仔细看着他,年轻的他真好。

“哎对了,孟警官……”

“老孟,”孟思期马上提醒,“以后叫我小孟吧,或者叫我期期。”

“不敢当不敢当。”孟星海连连摆手。

“不过孟警官,”孟星海表现出了一贯好的谈吐,“我跟你说句实话,可能你不大相信……”

“嗯?”孟思期很好奇。

孟星海说:“虽然我还没结婚,但是这几年老觉得自己会牺牲在工作岗位上,所以我就提前给我未来的女儿起了一个名字,我当初啊想的是,思念归期,但没想到哇,名字和你有些像,所以我决定以后就叫女儿思归。”

“等一下,”孟思期几乎脱口而出,“不能改老孟,就叫思期,小名期期。”

“这实在是折煞我,怎么能侵占你的名讳。”

孟思期执着说:“老孟,就这么定了,就叫孟思期,你要不答应,我对你意见很大。”

孟星海愣了一下,罗肖国站在一旁笑道:“老孟,这没有关系,因为局里很少有孟姓,孟警官可能觉得你亲切,而且现在同名的很多,大不了,以后叫你女儿小名期期,你女儿期期呢就叫孟警官孟姨,多好。”

孟星海终于点了点头,“那也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孟思期深深记得,三十年后的一次饭后,她问孟星海,我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老孟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含义,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你孟姨,她告诉我,一定要取这个名字。

接下来,孟思期实在无心做别的,在孟星海收拾桌子时,问了问孟星海个人情况,实际上孟思期知道,孟星海还有几年才能遇到她的亲生母亲,两人很快成亲,在2000年以后小孟思期才会出世。

她又问他这次英雄壮举的事迹,孟星海说,那次茅厕行动后,很多人离他都站得远,生怕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到了,反而是市局同事,还有她,对他不一样。

这时,路鹤走了进来,罗肖国提醒:“老孟,是路队。”

孟星海麻利地跑到路鹤身前,行以正礼,慷慨有力道:“今阳市新城县派出所警员孟星海向路队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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