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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一个控轴极好的4S落冰,于谨在围栏外笑得开怀。

看,这就是丛澜现在的四周跳。

比索契时期更稳,跳跃轴控制得更好,落冰也更轻盈,姿态美得像是一幅画。

“我见过她的成长,索契冬奥上的四周就跟闪电一样,技惊四座。现在的四周跳,才是她真正的四周跳。”维斯里娃目不转睛地看着丛澜合乐。

《荣耀》的旋律响起,所有人都在望着场地里的丛澜。

连跟她一起训练的五人都默默地退到了边缘,靠着围栏挡板,四散着,认真地盯着丛澜。

一袭黑色训练服,上衣侧边有两条幽蓝色的线条,纯黑裤子半包冰鞋,将鞋带牢牢地罩在里面,避免影响到丛澜。左腿侧边底部有竖着的一条暗色线花体字母,是丛澜的名字拼音。

黑色的小荣耀,与考斯滕截然相反的颜色,“噔噔蹬蹬”的音乐中,中心处的丛澜眼神一凛,金色冰刀反射了冰面的亮光,蹬冰向前,她开始了自己的自由滑合乐。

OP时选手一般不会把自己的情感全部投入,因为下午或晚上就要正式比赛了,此时释放了全部的情绪,等到比赛就不太有利。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

至少丛澜是这样的。

这不是敷衍,OP的目的是适应冰场找状态,一切都是为了赛时的完美发挥。

若说训练里都不倾尽全力,比赛又怎么可能做到最好?

可运动员日常训练千百次,多的是倾尽全力。

比赛的消耗太大了,所以大家在OP时才多会选择注重跳跃,收着力道来顺整个节目。

也因此,很多选手在合乐中会clean自己的节目,但在正式比赛里却会发生各种失误。

环境不一样,氛围不一样,心态不一样,方方面面都不一样,所以失误就可能会蓦地出现。

维斯里娃看着丛澜跳完了七个跳跃,简单地做了一个旋转,接续步也顺利完成了,其他的没有什么。

“我很期待晚上的自由滑。”她边鼓掌边说。

丛澜在场地里笑着跟大家颔首,可可爱爱地翻开手掌,还原地转了两圈。

·

女单的这四组自由滑,说是开了个烟花大会也不为过。

正常都是3:4、4:3的跳跃安排,现在变成了2:5、1:6,还有0:7的,简直是在挑战人体极限。

“自由滑一共四分钟,后面两分钟你塞五六个跳跃,这能看吗?算下来20s一个?训练里也就这强度了。”看比赛的陆心怡给朋友解释,为什么说这群人的编排太疯狂。

朋友:“这样啊……那就是一个跳跃完了就下一个?”

陆心怡:“我担心的是步法,跳跃的进入是需要有难度步法的,虽然不局限六种难度步法,但没有步法在GOE上是可能会扣分的。”

难度进入是一个加分项,没有的话会反过来扣分,因为ISU的裁判技术手册里特意规定了这一条。

只不过这个扣分能够跟其他的加分项抵消,“没进入步法但是跳跃高飘远”,抵消了之后可能就不会负的GOE。

难度步法——有段滑行——跳跃,这样也是合乎规则的。

朋友:“或许人家有步法呢?”

陆心怡想了想:“够呛,太难了。”

日常训练里一分钟也不一定能跳仨三周跳,现在不仅要跳,还得两分钟连续不断地跳。

陆心怡觉着这样的尝试太疯狂了。

“而且会很没有美感,头重脚轻。”说完以后,她顿了顿,纠正道,“不对,是虎头蛇尾,咦,还是不对……”

朋友:“意会了。”

陆心怡:“谢谢。”

卓雅·塔蒂亚娜的1:6,第一个跳跃3A还算可以,虽然跳跃轴乱了,落冰也差点摔倒,但她最后强制稳住没摔。

教练在场边跳起,为她欢呼。

后面的六个跳跃就不太行了,一个接一个,让人眼花缭乱。

陆心怡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衔接弱到几乎没有,进入步法特别敷衍,一旦前一个跳跃摔倒,后面很可能压根就没有步法。

“来不及,合乐乱了,”陆心怡道,“她在训练里肯定被叮嘱过,要在什么时候跳起来,不然时间不够。这样的话,摔倒、起来、压步提速、进入跳跃,最后一个就来不及了。”

摔倒之后,选手的速度是降为零的,她起身的瞬间要立刻做压步动作,后滑,提升自己的速度,从而进入跳跃的准备阶段。

跟短道速滑他们不同,花滑是一个向后的运动,起速方式就是后压步,这会帮助她们快速地提升速度。

有的选手在进入跳跃之前会降低滑行速度,但这个“降低”不是说变为零,那样的话就是干拔了,跳不多好的。

跳跃需要水平速度,它要借助这个力,完成跃起和旋转。

但卓雅在摔了一个3Lz后起身,差不多站好了以后,这段时间就等于是她浪费掉的。

再压步取速,就又是浪费掉的时间。

如此一来,摔了两个跳跃之后,她就没有什么时间了。

陆心怡:“而且会很累,频繁的摔倒和起身,会消耗掉她残余不多的体力。”

朋友看着场下白色冰面上又摔倒的小姑娘,忍不住地道:“……好可怜。”

陆心怡:“是啊,好可怜。”

摔得太惨了。

到后面两个跳跃时,她连站起来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后半程还不只有三个单跳三个连跳,卓雅还有一个旋转。

原来转速很快的她,这次的换足联合转的最后一个贝尔曼,甚至都没有速度了。

刚一结束,卓雅就虚脱地倒在了地上。

陆心怡遗憾:“唉……”

前半程空洞紧张,后半程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跳跃,整个节目太毁了。

音乐成为了BGM,毫无作用,合乐性一塌糊涂,连节奏都没卡上。

朋友又问了重复性的问题:“怎么不换成原来的编排呢?i你不是说,赛季初她这个节目不是这样的吗?”

陆心怡好耐性地再次解答:“因为换不了,前面和后面的编排衔接全部都变了,原定跳跃位置降低难度是可以的,现在跳跃位置都变了,她不可能临时更改,她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没有人能做到。”

朋友似懂非懂:“哦……”

然后又看了两个炸掉的烟花。

朋友:“……”

陆心怡掩面:“她们的水准真的不是这样的。”

朋友真诚地道:“不如你。”

陆心怡:“不不不,捧杀了。我比不上,她们是能跟丛澜争第一的,当初。”

朋友:“???”

你骗我,我不信。

朋友手指着场下哭泣的天草梨绘:“就这?”

陆心怡:“……”

求求了!姐妹们,别再这么搞了!

你看,路人都开始怀疑花滑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