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 2)
悠悠小说网kanshuyy.com
“我要叶伴伴……”
曲渡边完全展现了一个生病的小孩子闹起来会有多难缠,这么多太医加上余公公,愣是谁都没哄住。
偏他还不是那种惹人厌烦的大哭,只是哽着小声哭,又哑又弱,哭的人心揪揪。
寝殿内的太医束手无策,他们开药也得先诊脉的啊,现在生病的主人公不配合,他们一身医术没法施展。
余公公晃着怀里的小儿,焦灼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崇昭帝。
“陛下……”
丘太医动了恻隐之心:“陛下,您哄一哄小殿下吧,万万不可再耽误下去了!”
看着这张与云妃肖似的小脸,崇昭帝拳头紧了又送,妥协了,“…给朕,朕抱便是。”
但他伸出手,余公公怀里小孩却直接躲开了,不理他。
曲渡边心中凉凉想道,知道伤害一个小孩子的心的后果是什么吗,拒绝拥抱是吧,你以后有难了。
崇昭帝一僵,收回手。
眼见着这孩子哭都快哭不出声了,他心也提了起来,在殿内看了一圈,忍不住提高了声线问:“叶伴伴是哪个?!”
余公公觉得那温度越来越高,忙道:“陛下,叶公公就是一直伺候着小殿下的那个,快叫人寻来吧,不然……”
崇昭帝:“快去!”
听到这里,曲渡边才不哼唧了,把死死攥住的手伸出去,叫太医诊治,只是还窝在余公公的怀里,不肯到床上去。
余公公得了崇昭帝的准许,只好抱着他坐在凳子上,太医蹲下来诊脉。
-
叶小远得到小殿下找到了的消息后,腿都软了一下。
来找他的宫人赶忙搀住他:“叶公公!您可不能倒下,小殿下等着您呢,没有您,怕是不肯吃药,快随我们走吧。”
“……走,走,快些走。”
叶小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更担心起来,急急忙忙回到了居安殿。
此时居安殿内,小厨房已经用了起来,烧热水的烧热水,煮药的煮药,颇有章程。叶小远进入寝宫内,一眼就看见窝在余公公怀中不挪窝,还哼唧着哭的小殿下。
他忍着跑过来的冲动,对崇昭帝磕头行礼。
崇昭帝朝他抬手,“快去看看小七,他一直在喊你。”
余公公已经满头大汗了,见着叶小远如见救星,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小远公公,你可算是来了!”
叶小远急忙拍拍身上的寒气,才把曲渡边接过来。
“殿下……”
听见他的声音,刚才还啜泣的小孩立即不哭了。
余公公看着这一幕,到崇昭帝身边,低声劝慰道:“小远公公自小陪着殿下,殿下依赖些,是正常的。”
曲渡边睁开眼,顿时放了心,他原本还担心睡得太久,叶伴伴会因为他丢了被问罪,现在看来,便宜爹没糊涂到那个份上。
他蹭蹭叶小远的胳膊。
“叶伴伴。”
叶小远压住眼眶中的酸意,匆匆把他抱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跟平常一样半揽着他。
“在,伴伴在这儿。殿下待会儿好好吃药,很快就不难受了。”
曲渡边:“伴伴,我想去找母妃。”
叶小远心一抖。
不等他说话,崇昭帝便肃了语气,“不许胡说!”意识到语气不对,他走到床边,缓了下声音,“乖乖吃药,会好的。”
小孩没吭声。
他别过头,烧的通红的脸靠在叶小远掌心,就是不看他的父皇。
崇昭帝抿抿唇。
余公公也沉默下来,氛围一时间有点古怪。
叶小远再傻也察觉到不对了,但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能轻轻顺着曲渡边的后背,权当安抚。
过了会儿,曲渡边闷闷道。
“伴伴,我喝上次的药。”
崇昭帝:“上次?”
叶小远:“回禀陛下,前段时日殿下也生病了一次,是太医院给的药。还剩了几副在柜子里搁着。大概是殿下见小春喝了很管用,就一直记着。”
他又道:“殿下,还是听太医的话,或许这次跟上次生病的原因不一样呢?”
小孩固执道:“就喝那个,其他不喝。”
崇昭帝挥挥手:“找人去煎,煎出来给太医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再说。”左右不过是多费一个人煎药,先哄着人。
叶小远说了上次太医院开的药材包在哪里,就立即有人下去准备。
曲渡边才满意,他真的很感谢最开始害他的那人,当初太医院送来的过量药不仅救了小春,还在这种关键时候可以帮他一把。
他又小声虚弱地问,“小春在哪里。”
叶小远顿了下,平静道:“应该还在找您,等您找到的消息传出去,他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了。”
居安殿这俩自己人都没出事儿,曲渡边彻底安了心,等着待会儿要端来的那碗药。
没多久,外头侍卫长匆匆来报。
“陛下,观星司起火,烧了大半个殿宇。”
“救火的宫人们说,是观星司骗了陛下,上天降罪,这才深夜起火。”
崇昭帝皱起眉,把寝殿内交给太医,自己走出去,遥遥看向观星司的位置。
他拇指轻轻转着翠绿的扳指,“那边发生了什么?”
“火扑灭一半后,观星司石碑下面出现一个字。”
“什么字?”
侍卫长深深低头,“能看出来,依稀是‘谎’字。”
距离太远,这里看不见大火的情况,只依稀看见被火光映红的天边。崇昭帝静默下来,转着扳指的手也顿住,语气不知是讽还是冷。
“朕这皇宫真是热闹,太医院、永宁宫、东苑六殿,观星司……接二连三的出事。吩咐下去,加派人手救火。”
“是。”
崇昭帝转身进入殿内,又说了句。
“若是今晚观星司司主求见,不必叫他来了。”
-
避着人群的角落里。
温小春扯了扯脸上深蓝色的布巾,回头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地方。
不是不详吗,看看不详的到底是谁。
他温顺低头,车轮的轱辘声渐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