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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抓住一个工作人员问:“怎么就收摊了,我这有许可证也得走?”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什么许可证,我们这摆摊不要钱啊。”

我掏出那张许可,才发现只是张发票,我初来乍到没经验,让那摊主狠狠地骗了一波。我再气也没办法,只好把东西收进箱子里,灰溜溜地往外走。

就在市场外头,我还正好遇到了那个摊主,看来他是换了个地方接着摆摊。我十分生气地上去抓住他的袖子:“你这个骗子,把我的钱给我!”

那摊主一把甩开我的手,骂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证明我骗你了,你摊摆上了不就行了?”

我气血上涌,有些急眼,抓住他不让他走,一定要他把钱还我。

那摊主也不废话,一把把我掼在地上,还冲我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我当时虽然敢一个人从东北来北京摆摊,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孩子,怎么打得过一个成年人,我被他踢倒在地,疼得直打滚。

天色渐晚,市场慢慢走空,踢我的那个人也走了,街道上开始变得空旷,就剩下我自已。

等我缓和过来,想找个地方落脚时才发现,诺大一个北京,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身上只剩下七块钱,住旅店是不可能的。北京的冬天虽然没有东北那么冷,但是在外面睡一宿冻死人的温度总归是有的,露宿街头是不可能的。

看管市场的大爷见我还在门外,推开门,扯着嗓子要我赶快离开,再不走就放狗咬我,估计是把我当成想进去摸些东西的小贼了。

冬天天短,纠缠一会之后天就彻底黑了,我拖着两个大拉杆箱站在街头,又冷又饿。

我在一个河边坐了一会后,最终还是撑不住了,找了家面馆,要了碗最便宜的素面,三块钱。是只有白面条的那种素面,我好说歹说,那老夫妻才愿意给我下这么一碗。

最后老大妈看不下去了,给我递了一小盘咸菜,我就着咸菜很快就把这一素面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我就在店里坐着,店里有热气,我能暖暖身子。

小店不大,有时候来的客人多了,我就起身让座,带着箱子缩到门口的角落里站着,那些来吃饭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到了这家店打烊的时间,我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能继续赖下去,只能提着行李出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中间路过了一家网吧,进去一问,最便宜的机子包夜也得十五块钱。而且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所有的机子只能开包夜。

我身上的钱不够,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出去找个别的地方。不过就在这时,那个一头黄毛的网管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叫住了我:“网吧里没人的机器你可以去坐一会儿。”

我实在是冷的不行,最终还是留在了网吧里,找了个最角落靠近厕所的没人坐的位置坐下,蜷在椅子上,顿时一股困意就涌了上来。

那个位置就在厕所边上,有人上厕所一开门就吱吱呀呀地响,同时还有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往外涌。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用帽子盖着脸,睡了一觉。

在梦里,我梦到了我的爷爷,梦到了瞧不起我的舅舅舅妈,梦到了鄙视我的老师和同学。

在睡梦里,我感觉到我的脸有什么东西划过,是泪水吗?

我在心里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所有人都不会再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