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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殿龙柱出现在罗浮仙宗,消息传开,那么大周皇室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必会想方设法,取得此宝!

可是如今的罗浮仙宗,遭受重创,风雨飘摇,完全不能与大周王朝抗衡!

大周王朝甚至可以借题发挥,以此借口,来吞并罗浮仙宗,让各方势力都无从指责!

对于罗浮仙宗而言,本门掌教陨落,高层人物死伤过半,而债主携镇殿龙柱而来,不免会对大周皇室方面,生出怀疑忌惮,甚至怨恨之心!

若门中有性情霸烈之辈,隐忍不住,就会闹出巨大风波!

世间越乱,债主便越是有机可趁!

“当时,万老祖尚存一口气息,他说这镇殿龙柱是巨大隐患,就算仙宗有意封存消息,但既然对方有意留下此物,那么消息就定然封不住!”

顾长州叹息一声,说道:“于是我携镇殿龙柱离山。”

金刚寺佛子当即明朗,说道:“若是外界传出消息,称罗浮仙宗之内有镇殿龙柱,那么你就在大周王朝发难之前,展露出镇殿龙柱的威势来!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告知大周王朝……镇殿龙柱,在你手中,不在罗浮!”

李正景不禁说道:“可你毕竟是罗浮弟子。”

顾长州无奈道:“已被逐出宗门了。”

李正景不由错愕。

金刚寺佛子也甚是惊异,但终究叹了声:“看来罗浮仙宗内乱,比外界想象之中,更为严重。”

过得片刻,李正景不由叹息一声:“我等三人立在一处,竟有两个仙宗叛徒。”

金刚寺佛子闻言,退了半步,神色如常。

“今日之危局,使我无奈施展镇殿龙柱,也算提前解除了罗浮仙宗的劫数,但是……”

顾长州叹息道:“我的劫数,只怕是提前了。”

说完之后,他迟疑了半晌,才低沉着叹道:“镇殿龙柱已经现世,我不能久留临远府。”

“小僧会替你照看万氏一族,你放心去罢。”

佛子当即出声说道:“如今南域神母陨落于此,想必也震惊了玄元剑宗,明日小僧再以金刚寺的名义去一趟,想必玄元剑宗也会给予几分薄面!至于你嘛,眼下暴露镇殿龙柱,也是难免要遭受通缉,不如顺便担了屠神的罪责……”

李正景闻言,微微点头,说道:“佛子所言极是,这等彪悍战绩,足以震惊天下,这屠神的大好名声,让与你了。”

“……”

顾长州不禁看了李正景一眼,说道:“先前就你最先动手,杀得最欢,怎么就把罪名按在我头顶上了?”

“其实嘛……”

就在这时,云层之上,传来一个声音,悠悠说道:“我倒有个两全之策。”

众人尽皆露出异色,往那边看了过去。

而云层之间,一只纸鹤,振翅而飞,临近前来。

“顾长州,信物交出来罢。”

纸鹤这般说来,声音清晰,说道:“你将镇殿龙柱,赠予李师兄,可解眼前窘迫困境!”

李正景眉宇一扬,目光在那纸鹤上面来回打量,终于确认这道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他深吸口气,出声说道:“假药贩子?”

那纸鹤扇着翅膀,应道:“李师兄说的哪里话?师弟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来是童叟无欺,就连你如今空置的坠龙洞天,我只是暂时借用,你自身都还未知晓,可我也都考虑好了,要把镇殿龙柱,给你当做租金的。”

“你占用了我的洞天?”

李正景声音抬高了八度。

“这是租用!”纸鹤声音传开,纠正道。

“放屁!我要这镇殿龙柱作甚么?这烫手的山芋,拿在手里,那不是找死?”

“对于旁人而言,自是找死,对你而言,大有用处,尤其是在京城……”

“什么意思?”李正景眉头微皱。

“若我猜测不错,接下你定然要去京城,探查债主的底细。”

纸鹤声音清晰,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东宫太子诈死,京城暗流汹涌,你父兄皆在其中,难道你要坐视不理?你携此物去京城,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

李正景目光一凝,看了金色书页一眼,运势并无改变。

而那纸鹤却飞掠过去,似乎从顾长州身上,取过了什么物事,瞬息而去。

金刚寺佛子眉宇一凝,手中钵盂往前一罩,却落了个空。

“我这纸鹤乃是神通妙法,世间能擒得住的,屈指可数,你这和尚修为尚浅,岂能擒得住我?”

假药贩子的声音当中,充满了张扬之意。

然后便见一只稚嫩的手掌,从边上伸出来,捏住了纸鹤。

“唔……”

龙女娃儿将手中失去光芒的天钧神轮扔掉,看着这纸鹤,显得十分欢快:“哇漫里呀!”

李正景骤然一怔。

因为先前龙女娃儿说的话,意思便是:我认识你呀!

纸鹤不断挣扎,最后化作了一片灰烬。

“真是怕了你了。”

假药贩子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奈,然后逐渐散去。

“……”

龙女娃儿看着手里的灰烬,眼泪汪汪,珠雨连连落下。

李正景连忙上前接住,又宽慰道:“没事儿,好不容易有个熟人,他又不与你叙旧,他真是个坏蛋,你想哭就哭……啊……你不要哭出声啊……”

恍惚之间,李正景脑袋都一片空白,他用最后的意识,把所有的泪珠往嘴里塞去,不浪费一点儿灵气。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转过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龙女娃儿已经不哭了,抱着一堆糕点,细嚼慢咽。

而他勉强起身来,却发现金刚寺佛子还有顾长州,也都躺在了地上。

“全给哭晕了。”袁正风说道。

“……”李正景揉了揉眉宇,干脆坐在了地上,低声道:“这假药贩子,确实来历不俗啊……”

“老夫问过了,那小丫头不愿意说,一说起来就哭。”袁正风甚是无奈。

“那么这烫手的山芋……”李正景往前而去,拾起了镇殿龙柱,低声道:“还得放在我的手里了?”

“比起这个,老夫觉得,那纸鹤从顾长州身上取走的物事,才更古怪……”袁正风这般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