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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你买的?”沈黛末问。

冷山雁攥着袖子,点点头。

沈黛末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腰有点酸?白茶跟你说的?”

冷山雁眼里泛起不寻常的波澜:“妻主为何总觉得是白茶?”

“不是白茶还能是谁?今天我们都待在家里,你又一直在二楼没下来过……”沈黛末眸子一亮,凑近看着他,戏谑道:“难道你在二楼看见了?那个黑影子果然是你。”

冷山雁眉眼低垂,冷若寒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那你帮我上药吧,好吗?”沈黛末趴在床上,将里衣撩至腰间,露出腰腹的肌肤。

冷山雁耳根薄红,眼神如似坠未坠的繁星,褪去冷漠,露出这个年纪原本该有的生动。

顾家大小事务的管事娘子们来向他汇报事务的时候,衣着都规规矩矩,不敢有半分逾越,他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过女人除了脸和手以外的肌肤,更别提触碰。

澄清的万花油倒在手掌上,他神色迷惘,不知该怎么做。

“快一点,怪冷的。”沈黛末穿着单薄里衣,又露着腰,身上凉津津的,看到冷山雁没动静,直接拽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他的掌心与腰间软肉触碰在一起,万花油独有的淡淡药香味散开,冷山雁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可惜趴在床上的沈黛末没有看见。

“好了,可以睡了。”她自己揉了揉药,让万花油吸收,拉下里衣说。

冷山雁唰的一下站起来,径直下楼。

“你干什么去?”沈黛末问。

冷山雁的脚步停在楼梯间,摸了把滚烫的脸,嗓音低沉:“我去洗个脸。”

半晌,冷山雁身上冒着寒气回来了,越过沈黛末身上床内侧时,一滴清凉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落到了沈黛末的脸上。

快睡着的沈黛末清醒过来,含糊道:“回来了?怎么洗了这么久?”

冷山雁支吾道:“水缸里没水了,我去井里打了水洗的。”

困意袭来的沈黛末点了点头:“……快睡吧,今天都辛苦了。”

“嗯。”冷山雁钻进被子,忽然沈黛末扯了扯他的袖子。

“郎君。”

冷山雁身体一僵,看着困得睁不开眼的她:“怎么了?”

“谢谢你惦记我。”沈黛末倦倦道。

冷山雁微僵的身体有了些许缓和,目光深沉:“不必谢我……我是你郎君。”

*

两天后,顾家小姐出殡日,沈黛末带着冷山雁前往顾家。

顾家大门口悬挂着两顶巨大的写着奠字的白灯笼,仆人们都穿着白衣,沈黛末接过仆人递来的白布缠在腰间,和冷山雁一起进入顾家。

灵前,顾太爷哭得死去活来。冷清风也跪在垫子上直哭,两眼肿的像核桃,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

与哭成泪人的顾太爷和冷清风相比,顾锦华虽然已经竭力做出悲伤的样子,但笑容依然从她的眼里飞了出来。

马上就要继承顾家偌大家产了,她可不开心嘛。

“沈四娘子,多谢你来吊唁我表姐,后院请。”她走上前来,作为这里唯一的灵堂前唯一主持大局的顾家女人,招待沈黛末。至于冷山雁则被顾锦华的夫郎带走,专门接待。

后院已经坐了一些吊唁的宾客,虽然是顾家小姐的出殡日,但话里话外都是对顾锦华的恭维。

“华娘子,以后顾家可就靠您了,我家那些铺子还拜托您照顾。”

“还有我,我乡下那几百亩桔园的事情,还望您多跟上面说说好话。”

“好说好说。”顾锦华得意一笑:“只是今年比不得其他时候,许多路都被封了,外头到处是流民,官道查的厉害,很多想投亲的人都因为没有文书都被强行退了回去,货物难运。”

“哎呀,那更要麻烦华娘子帮我们说说情,把商品运出去,以后苏城县怕是有一半产业都要归华娘子,谁敢不给您面子。”宾客恭维道。

沈黛末坐在一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暗暗琢磨。

‘当初胡氏把席氏卖掉时,专门托了人牙子要把他给远远的发卖掉。如果因为外面打仗的原因,水陆两道都被封了,官道又查得严,那当初买走席氏的人牙子是不是也会因为没有文书而被迫打道回府?或者就近在相邻的县城把席氏给卖掉了?’

人如果被卖到偏远的穷乡僻壤,找起来难如登天。可如果是就近发卖,那想找到席氏的下落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