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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直接将茶水倒掉,重新为她斟了一杯。

“阿邬头一次做端茶倒水的活,还不太熟练。”沈黛末并未在意这种小事,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搓着:“在外头待了这么久,手都冻僵了吧。”

温热柔软的掌心轻搓着冷山雁冰凉的指尖,仿佛一道氤氲的热流从指尖到掌心,沿着他手心的纹路游走,莫名的酥麻感令他心头一颤,轻轻咬唇。

“弄清楚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打起来的原因了吗?白茶虽然有时嘴巴尖利了些,但在外人面前做事还算稳重,不应当如此过激。”沈黛末随口问道。

“白茶已经交代了,就是两个人言语都不友好,一来二去刺激下,师公子就先动了手,白茶也生气在自己家里还能让一个外人打,就也动起手来。我已经狠狠责备了他一番,他已经知错了。”冷山雁道。

沈黛末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冷山雁被她看得心中微乱:“妻主,怎么了?”

沈黛末凑近了些,低声道:“白茶是你的陪嫁,这次虽然鲁莽了些,但也有维护你的缘故,你这样责骂他,我怕他在心里埋怨你。”

宫斗剧里不是常这样演吗,原本忠心耿耿的丫鬟,最后因为主子的苛责、不公平待遇,直接跳槽反派团伙,甚至爬上男主的床,背刺女主,把女主伤得体无完肤。

冷山雁蓦地睁大了眼,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沈黛末关心的不是白茶的做法有损沈家的名誉,而是在关心白茶会不会背叛自己。

“怎么了?”沈黛末看着他这副表情,担心道。

“没什么。”冷山雁摇摇头,漆黑寒狭的丹凤眼里翻滚着汹涌墨浪:“妻主放心,白茶的性格我是清楚的。”

沈黛末点点头:“如此就好。”

她将茶水塞进他的手里,在他光洁的额间落下轻轻一吻:“我看见角落里的白梅花开了,我去折两枝来插在瓶里,你就在屋子里带着暖暖。”

“嗯。”冷山雁捧着热茶,眉眼染着笑意。

然而在她走后,他眼中的笑意顷刻散了,白皙的指尖绕着茶杯口一圈又一圈,眼神晦沉。

他太了解白茶了,承诺为他找一个好妻主,准备丰厚的嫁妆,未必能彻底打消他的野心,不过是暂时安抚白茶的手段。

他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彻底断了白茶不该有的心思。

冷山雁眯起狭长的眼眸,重生后被沈黛末宠出来的慵懒随性慢慢褪去,露出了他骨子里的锋利与贪婪。任何人都不能介入他和妻主之间,抢走独属于他的宠爱。

*

落雪白梅,浑然一色,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只有那熟悉的暗香裹挟着风雪袭来,才知墙角生长着几枝白梅花。

沈黛末刚折下来一枝,放在鼻尖轻嗅,就见白茶从另一头走来,柔身行礼:“见过娘子。”

沈黛末微微点头,天空中一片晶莹透骨的雪花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很快化作一滩雪水,打湿了她本就浓密的长睫,黑亮地如同夜空星辰。

“哭过了?”沈黛末看着白茶红红的鼻尖问道,声音轻柔和缓,却有一种惑人的魅力。

白茶原本已经平复好的心情瞬间又泛滥起来,眼眶微红。

公子虽说承诺会为他寻一个好人家,为他脱奴籍,可是他一个穷苦出身,娘家又无人帮衬的人,能找到最好的人家不过是乡绅或者富商,能力、前途、容貌、才情哪一样比得上娘子?

更别提娘子对房内人独一份的爱护与尊重,为了保护夫郎连亲生父亲都能顶撞,财产地契毫不设防的交给夫郎管理,就连来癸水都关怀备至,这样的良人上哪里去寻?若是他也能得到娘子这样的疼爱,哪怕不做正夫,一辈子为侍,他也心甘情愿。

公子既然说娘子无意纳他,那如果娘子有意纳他,是不是公子就同意了?

想到这儿,白茶的心蠢蠢欲动,语气也带着一种娇嗔态度:“嗯~公子心疼我,也知道我是为了维护他才顶撞的师公子,所以并没有多责罚我,只是我心里过意不去,偷偷哭了一场。”

沈黛末一笑,眼中溢出细碎光泽:“你家公子确实心疼你。跟客人打起来这样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若不是你家公子拦着我,我早把你打发回苏城县与太爷作伴了。”

让白茶心里的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沈黛末,但沈黛末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转身离开,寒风卷起一堆雪,拂动她的裙摆,清冷如雪中月,高不可攀。

可那月亮撂下的一句话,却像一根棍子,将白茶最后的小心思彻底打死了。

白茶最后哭着跑去给冷山雁请罪,感激他替自己说话,冷山雁先是微惊,但很快反应过来。

晚上熄灯吹烛之后,他才向她说起这件事。

沈黛末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唱白脸,你唱红脸,你们主仆才不会离心啊。”

冷山雁深邃浓艳的五官陷入夜色深暗中,看不清反应,只是沉默地钻进了沈黛末的怀里。

“怎么了?冷吗?”沈黛末感受着怀里的一团,轻抚着他弓起的劲瘦脊背。

“别动。”冷山雁的双手挤进她的怀中揽住她的腰,或许是夜色过浓,沈黛末恍惚觉得他的声线有些湿润颤抖:“妻主,抱我。”

沈黛末抱住他。

夜色遮住冷山雁痴迷的眼神,艳丽的丹凤眼妩媚至极,淋淋漓漓像流淌的石榴汁液,柔软的温度从沈黛末的脖颈一路吻上她的唇,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最后撬开她的唇瓣,含住她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