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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吭声。

反正甚都是她有理,就算自己辩解,也说不过她。

即便说得过也无用,她还可以胡搅蛮缠。

选择跟一个永远不会输的人吵架,还没开始,自己就先已经输了。

昨夜他可是切身体会过了,且并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姜椿见他“理亏”地不吭声,也就将这茬给放下了。

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罢了罢了,爹瞧见就瞧见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看他嘴上义正言辞地批评我,心里只怕高兴得很,觉得抱孙有望。”

宋时桉:“……”

还不如不安慰呢。

他这调理身子的汤药得吃整一年,这才第二个月,未来十个月内都是没法敦伦的。

姜河想要抱孙,只怕还有的等呢。

不过时间这东西,说慢也慢,说快其实也快,转眼就来到了腊月。

县太爷卢正衡倒不似其他知府跟县令那般尸位素餐,他出面向县城的大户们筹了一大笔粮食,拿来给难民施粥。

难民们听说这里有活路,过去这两个月里,不断有难民从兖州府来到红叶县,县城外头堆满了难民们用来落脚的简陋窝棚。

上个月姜椿为了给宋时桉抓药,冒险去了一回县城,城门口被堵得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她只能倒回去几里地,将骡车寄放在一个村子的里正家,走路去了县城。

因有齐州府户帖,上头还写着“红叶镇大柳树村姜椿”等字样,守城的兵卒对视一眼,觉得惹不起,立刻给她放了行。

她观察了下城里的情形,因难民进不得城,城里的状况倒还不错,一切井然有序。

既如此,她干脆拐去当铺,将上上回在首饰铺打卡签到得到的那对翡翠玉镯给当了,得了二十八两银子。

这要放往常,价钱不说能翻一倍,起码也能当个三四十两银子,但现在光景不好,当铺压价压得厉害,老掌柜又是一副爱当不当的模样,她也只能咬牙接受。

当然,出来后她也没忘记在当铺打卡签到。

[叮!在【红叶县当铺】签到成功,获得赤金嵌红宝石戒指1只、汝窑粉彩麻姑献寿茶盅1只、银筷子2双。]

姜椿嘴角差点笑开花,升到3级真是太爽了,可以一下刷出来三样奖励呢,虽然只是有几率,得看运气。

但她跟红叶县八字很合,在县城的店铺打卡签到,不说每次都能刷出满格奖励,但大部分时候都能刷出来。

比在红叶镇不晓得强多少。

希望自己跟京城的八字也这么相合才好,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下半辈子都是要在京城生活的。

她兴高采烈地将其他店铺都打卡签到了一遍。

[叮!在【红叶县书铺】签到成功,获得松烟墨5块、颜料3罐、竹笔8支。]

[叮!在【红叶县铁匠铺】签到成功,获得铁锹1把、铁水壶1只、铁锅1只。]

[叮!在【红叶县首饰铺】签到成功,获得金钗1支、银丁香1对、珠花1对。]

[叮!在【红叶县布庄】签到成功,获得细棉布6匹、棉花8斤、绸缎3匹。]

[叮!在【红叶县钱庄】签到成功,获得铜钱820文。]

[叮!在【红叶县药铺】签到成功,获得香叶5斤、八角6斤、燕窝8两。]

[叮!在【红叶县医馆】签到成功,获得桂皮4斤、板蓝根5两。]

在医馆打卡签到后,她抬脚走了进去。

这次还能进红叶县城,下回就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所以她找到曹大夫,直接让他给抓了六个月的药。

反正齐州府地处鲁省,冬春气候干燥,不怕药材受潮长毛,多抓点放家里存着问题不大。

因签到得到的参片已经用完,药钱恢复到三两每月,六个月的药钱就是足足十八两。

当掉翡翠玉镯换来的二十八两银子,眨眼就只剩下十两了。

一个月三十副药,六个月就是一百八十幅,她带的包袱根本装不过来,还是曹大夫叫店里伙计给她拿了张用来晾晒药材的粗麻布,这才打包好。

也多亏曹大夫给的这经纬稀疏的粗麻布,缝隙大的装不住粮食,她将包裹背在身上,从城门口挤出来时,那些难民也只看她一眼就没理会了。

当然,粗麻布包裹是一回事儿,她今儿的装扮也立了大功。

她穿了件杀猪时才穿的粗布脏衣裳,上头又是污血又是泥土的,脏得连衣裳底色都瞧不清楚了。

脸、脖子以及手上也都抹了黑灰,头发也特意坚持了一周没洗,又扒拉得跟个鸡窝一样。

比难民还像难民,难民见了她都得捏着鼻子给她让道。

这趟艰难的县城之行,除了给宋时桉买到了药,还从医馆跟药铺收获了不少香料。

李氏有句话没说错,如今的粮价飞涨,麦子价格从一石六百文涨到了一石一两又八百文,足足翻了三倍。

农人哪里还舍得将粮食拿来喂猪?纷纷卖猪,连未长成的猪也都给卖了。

进入腊月后,姜河收猪越来越艰难,时常出去一整日,却连一头猪都收不到,她家的肉铺也从每日摆摊,变成了三日一摆摊。

这杀猪卖肉的买卖越来越难做了,姜河觉得这样不行,得再想个赚钱的营生,不能坐吃山空。

正好如今来到年下,姜椿手里又有香料,不如卤些卤肉来卖?

姜椿雷厉风行,说做就做,次日杀猪时,直接将猪头以及猪下水留下,等她从镇上卖肉回来后,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猪头去毛比较麻烦,得先烫,然后再吭哧吭哧地刮,这倒难不倒姜椿,毕竟她力气大。

就是洗猪大肠把她给恶心坏了,又用麦麸搓洗,又用盐水泡,完事后还加白酒焯水,忙活大半日,天都黑了才料理完。

差点没把她人给累趴下,腰都险些直不起来了。

还把家里弄得一堆怪味,宋时桉出来上茅厕,都是捏着鼻子的。

路过她时还毒舌了一句:“就算家里再穷,你也不能煮屎吃。”

把姜椿给气了个仰倒。

她怒吼道:“谁煮屎了?我这是在给猪肠焯水,你个茹素的假和尚不懂就别瞎说!”

要不是他身子骨太弱,她一巴掌呼过去,就得跪下来求他别死,她高低要揍他一顿。

她决定了,这些猪肠就卤给自己跟姜河吃,不能便宜了旁人。

以后除非自己想吃卤猪肠了,否则绝对不会再清洗猪肠了。

又费劲又卖不上价钱,何苦来哉?

她是想多做个营生挣钱,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

只卤猪头跟心肝肺等猪下水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