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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的就是素日逛西市的底层百姓客户群。

富人是不会来这里的,人家直接去逛东市了。

姜椿笑道:“可不?有这样地段的铺子,咱们的布料买卖就算赚不了大钱,也总归不会赔本就是了。”

宋老太爷可真疼宋时桉这个嫡长孙,给的八间铺子,三间位于东市,五间位于西市,都是好地段的铺子。

而宋时锐跟宋时迁两人同样是他的孙子,却毛都没得到一根。

若非如此,钟文谨也不必火急火燎地挣钱。

姜椿昨晚才让人将东市的铺子钥匙给她送去,今儿一大早就听人说她出府了。

简直比自己这个成日瞎忙的还忙!

不过忙点好,身为她的投资人(金主),她越忙,自己能挣到的钱就越多。

*

姜椿近日忙,难得回娘家一趟,姜河极力挽留她留下吃午饭。

姜椿自然答应。

姜河不通厨艺,郑鲲倒是会做饭,但厨艺一般,也就勉强能吃。

素日他们基本都是去西市买饭食回来吃。

姜椿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又打发人去廖记酒楼要了几个好菜跟一坛酒,三人好生吃了一顿。

所谓酒后吐真言,吃多了酒的姜河大着舌头说道:“鲲哥儿替你管铺子去了,只爹一个闲在家里没事做,跟个吃闲饭的废人似的。”

姜椿听他这话音,是想寻事情做?

他们父女俩向来有甚说甚,所以她直白地问道:“爹你有甚想法,说出来我替你参详参详。”

姜河端起酒盅,仰头灌了一盅酒。

片刻后,这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爹想继续做杀猪卖肉的行当,你看可行?”

姜椿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有甚不可行的?爹想干就干呗。”

姜河今年才三十七,即便在寿命偏短的古代,这个年纪也还算正当旺年。

一个正当旺年的男子,素日又劳碌惯了的,让他长期赋闲在家,的确有些不受头。

姜河为难道:“可是,爹怕给你丢人。你如今是宋家的少奶奶,如果爹跑去杀猪卖肉,被人晓得了,只怕要取笑你。”

姜椿顿时柳眉倒竖,冷哼道:“我看她们谁敢!谁取笑我,我就揍谁,我倒要看看,是她们的嘴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姜河白她一眼,斥责道:“你莫胡来!如今咱们身处京城,可不是在大柳树村那犄角旮旯地儿。

京城这地方,一石头下去,砸死的五个人里头就有三个出身显贵,你可别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你自己吃亏就罢了,还带累女婿没脸。”

姜椿先是认真思考了下一石头怎么砸死五个人这问题,难不成这石头其实是保龄球成了精?

然后才笑嘻嘻道:“爹你放心,我有数。”

不揍人是不可能的,该揍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揍人的。

怕吃多酒就会变话痨的姜河继续唠叨自己,她忙不迭转移话茬:“爹你打算在哪里开铺子?西市?有看好的空铺子没有?

若是有看中的,我打发人找包打听问问,看他能不能帮着赁下来。”

她没说将自己手里的铺子拿一个出来给姜河用。

虽然自己嘴上说宋时桉的就是自己的,但到底不一样。

拿婆家的铺子给娘家亲爹使,这实在经不住讲究。

姜椿脸皮厚,不在意这些,被人笑话就笑话,只要自己得了实惠就行,但姜河要脸面。

即便她主动提出来,他也不会同意的。

姜河闻言,笑骂道:“赁铺子?你可真敢想。咱们辛苦杀一头猪,统共也才赚一百多文钱。

而西市的铺子,最西边角落里那间,上任租客猝死在铺子里,铺子主人降了好几成赁金,也要八十四两银子一年呢。

咱们小本买卖,哪里赁得起?”

姜椿听他言之有理,忍不住附和地点了下头。

然后问他:“爹你打算在西市摆摊?”

西市中间石板路两侧是允许摆摊的,不过得交摊位费,每日二十文。

姜河点头道:“对,摆摊就挺好,每日二十文的摊位费咱们交得起。”

回答得这般干脆,显然先前就打听清楚了。

估摸在心里盘算这茬盘算许久了,只是碍于怕给闺女丢脸的缘故,一直没好意思说。

姜椿干脆道:“摆摊也成,可以去我们布庄门口摆摊,如此你跟表哥也能互相照应。”

郑鲲立时道:“表妹这主意好,姑父你就在布庄门口摆摊,有甚事儿我也能给你搭把手。”

闺女跟侄子的好意,姜河也没拒绝,笑呵呵道:“成,那就去布庄门口摆摊。”

至于杀猪的地方……

这院子怕是不成,邻居都是在西市做买卖的商户,就算每日起得再早,也不至于寅初(凌晨3点)就爬起来。

成日被猪叫声打扰好眠,左邻右舍只怕都会对姜家人有意见。

姜椿自然有解决办法,不过面上却为难道:“爹,不赁宅子没地方杀猪啊?”

姜河顿时就笑出声来:“椿娘,这你就不知道了?

这燕京城里啊,有专门的屠宰场。

只要交点钱,就可以在里边宰杀牲畜。

宰杀完,带着肉跟骨头走就成,垃圾有专人负责打扫。

简直不要太方便!”

这是原著里的设定,姜椿自然知晓,不过她还是惊讶地说道:“竟有这样的地方?那的确方便很多。”

“不止呢。”姜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就连收猪,都有专门的经济负责帮忙收猪,每日一早给送到屠宰场,只需要每只猪给十文辛苦费即可。”

还掰着手指给姜椿算账:“虽然每日要出二十文钱的摊位费跟十文钱的经纪费,但京城的肉价比红叶镇要高,每斤肉最少也要二十二文钱,一斤多二文,一只猪算五十斤肉,那就是一百文。

刨除本钱后,我盘算着每日少说也能挣两百文钱。

足足两百文钱呢,这不比闲着强?”

想了想,他斜了眼姜椿的肚子,笑呵呵道:“再说了,我还得给我孙子攒家底呢。”

姜椿嘴角抽了抽。

指望你老给自己孩子攒家底,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还是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来。

至于要做甚买卖,她还得再想想。

*

傍晚吃晚饭时,桌上多了两样菜。

一样是莲藕排骨汤,一样是用豆油炒的清炒藕片。

清炒藕片钟文谨十分爱吃,但她巨讨厌豆油,觉得其中的豆腥味让她吃着犯恶心。

她探出脑袋,隔着宋时音这个电灯泡,对姜椿道:“大嫂,我知道番邦有种素油叫玉米油,炒菜好吃还不像豆油这样有豆腥味。

正好有番邦商人那里还剩几罐,大嫂你有没有兴趣?”

姜椿:“……”

竟然拿玉米油出来了。

你怎地不直接拿玉米出来捏?

如此自己那两个田庄明年岂不就能种上高产玉米了?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立时点头道:“要要要,有这样的好油,那我必须得买回来给我夫君尝尝。”

顿了顿后,她又忙不迭补了一句十分符合自己人设的话:“贵不贵?要是很贵的话,我手里银钱不够,就只能……”

她抬眼看向庄氏,笑嘻嘻道:“向母亲借点了。”

庄氏:“……”

她这是替自己长子买油,而不是给她自己买东西,庄氏还真说不出不借的话来。

只能假装没听到,继续用自己的膳。

钟文谨笑道:“倒是不贵,只要五百文一罐。”

玉米油的价格其实不便宜,特别是金胚玉米油,五升就要一百多,都跟“象牙麻将”齐平了。

但麻将她可以开价五两银子,玉米油这种日用品她却不敢要价太高。

怕被大嫂一口拒绝。

横竖用这油炒的素菜自己也要吃的,干脆就不挣钱了,直接原价转卖。

姜椿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么便宜?”

不等钟文谨回应,她就立时急急呼呼道:“二弟妹,那番邦商人手里有多少罐我要多少罐,你务必要替我全拿下!”

“好。”钟文谨干脆利落地应下,随即斜了宋时桉一眼,笑嘻嘻打趣道:“大嫂在大哥身上当真舍得花钱。”

姜椿嘴角抽了抽。

五百文一罐玉米油,几罐子下来,统共也用不了几两银子,这算什么舍得花钱?

谁知旁边宋时桉却突然开口道:“娘子的确舍得在我身上花钱,她自己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却从不亏欠我,吃喝都给我最好的。”

李氏撇撇嘴,阴阳怪气道:“吃喝都给你最好的?她家那乡野山村能有甚好吃的好喝的?”

宋时音不乐意听这话,反驳道:“血燕燕窝算不算好东西?大哥在大嫂家时,每日一碗血燕燕窝,祖母都没他这待遇。”

姜椿听得一头雾水。

啥血燕燕窝?

自己从系统仓库里抽到的燕窝,其实是血燕燕窝?

这玩意儿她在现代时虽然没见过,但也曾经听说过。

旁的没记住,她就单记住了两个字——死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