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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与周氏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凭借她的厚脸皮跟矫健身手,大获全胜。

虽然痛失一千两银子,但成就感爆棚。

回到丹桂苑后, 她立时让李妈妈给自己熬碗姜汤来。

虽然她穿得多, 但坐在屋顶上吹了半个时辰冷风,寒气入体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必须得喝完姜汤驱驱寒, 免得感染风寒。

想着宋时桉也在外头奔波,又改口道:“熬两碗, 回头大爷从外头回来, 热热给他喝。”

熬姜汤可是个费功夫的活计,提前熬好放着, 总好过如现在这般急急忙忙现熬。

所以等宋时桉从慈幼院回府的时候, 第一时间就喝到了热乎乎的姜汤。

他将空碗递给桂枝, 起身去屏风后换了身家常衣裳。

边从屏风后绕出来, 边笑道:“娘子也忒细心体贴了些,竟然提前叫人给为夫熬好了姜汤。”

想想前世,他无论甚时候回到丹桂苑,迎接自己的就只有几个心比渔网还粗的小厮,以及几个不被允许进正房的粗使婆子。

自己想喝口姜汤, 都得张嘴吩咐,然后再等上足足两刻钟。

哪像现在这样, 无论何时家里都有人等着自己, 还提前替自己准备好了驱寒的姜汤。

这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他坐到姜椿身旁, 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将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 真情实感地感慨了一句:“娘子,有你真好。”

姜椿先是得意地勾了勾唇,随即哼笑道:“夫君若是晓得我今儿干了甚事儿,只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周氏可是他嫡亲的祖母,自己跟他嫡亲的祖母打擂台,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人儿,必定会左右为难。

宋时桉下巴都没动一下,用慵懒随意的语气道:“哦?娘子干了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说来听听。”

大节下的,外头又冰天雪地,出门都艰难,她能干出甚大事儿来?

姜椿笑嘻嘻道:“我呀,今儿跟老太太打擂台了。”

宋时桉眉心皱了皱,不解道:“老太太那性子几十年如一日,往日你都懒得理会她,今儿怎地跟她打擂台了?”

姜椿哼哼唧唧道:“我是懒得理会她,可她今儿要拿我开刀,我还能乖乖引颈就戮不成?”

宋时桉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别看姜椿素日我行我素,但她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很会拿捏闹腾的尺度,所以长辈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跟她计较。

老太太今儿怎地一反常态,跟她较起真来?

姜椿也没添油加醋,直接用最朴实的话语,还原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宋时桉听完后,立时板起脸来,冷声道:“你坐在落满积雪的屋顶上吹了半个时辰冷风?”

姜椿:“???”

你这抓重点的能力有点偏呀,重点难道不是我跟老太太打擂台,向来强势的老太太却不得不向自己低头嘛?

不过姜椿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对呀。”

点完头,才发觉宋时桉脸色有些不对。

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缘由。

他这显然是气自己不爱惜身子,竟然用伤害自己身子的法子跟老太太怄气。

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弱弱道:“你别担心,我一回来就叫李妈妈给我煮姜汤喝了,这会子也没哪里不舒坦。”

“没哪里不舒坦?”宋时桉瞪着她,声音犹如化不开的千年寒冰:“你晓不晓得女子身子脆弱,受不得寒凉,否则会妨碍子嗣?”

自己成日记挂子嗣之事,甚至都在计划着明年让人去寻神医了,偏她对这事儿一点都不上心。

不上心就罢了,竟然还帮倒忙,拖自己的后腿!

姜椿闻言,辩解道:“我又不傻,怎可能直接坐到雪上?我那屁屁又不是钢筋铁骨做的!

我上房顶前,直接顺走了老太太那条银狼皮做的褥子,那褥子防水又防寒,坐在雪上一点都不冰。”

话到这里,她还朝宋时桉抛了个媚眼,嘚瑟道:“怎样,我聪明?”

宋时桉:“……”

聪明你个大头鬼啊,他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他捂着心口,艰难呼吸,艰难说道:“姜椿,我若是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他估摸着,照这么个来头,自己很难活到前世那个寿数。

姜椿连忙上前来替他顺气,边顺气还边数落他:“你呀,成日就爱瞎担心,我都说我没受凉了,偏你还不放心,还着急上火。

我身子骨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就那样容易受凉了呢?

你呀,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肯定能给你生小崽子的,还要生俩呢,一个姓姜,一个姓宋。”

宋时桉:“……”

他要是能放心的话,就不会气成这样了。

任何能影响子嗣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顶顶严重的事情。

为免姜椿下回还敢,他挥开她的手,冷声道:“姜椿,这是最后一次,若你下回再敢不好好保重自个身子,我就……”

姜椿斜眼看他:“你就如何?”

宋时桉缓缓道:“我就去跟岳父告状,让岳父收拾你。”

姜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瞪了他一眼,无语道:“咱们小夫妻的事情,你又何必惊动我爹?

我爹如今正计划着摆摊卖肉的事情呢,可没心思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姜河还等着抱孙子呢,虽然明面上没直接催促过,但自己每回回娘家,他的目光都偷偷摸摸往自己肚子上打量。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顾身子受凉,也要跟宋老太太掰头,只怕当即就会大发雷霆,狠狠说自己一顿。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宋时桉不可置信地开口。

他才刚放下的手,又捂住了心口。

子嗣这种大事,在她看来竟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他冷笑一声:“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岳父自会判断,你说了不算。”

姜椿伸手,抱住宋时桉的腰肢,撒娇道:“好啦好啦,人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夫君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回。”

宋时桉伸手去推她,冷冷道:“你松手,少在这黏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姜椿立时楼得更紧了些,嘴里笑嘻嘻道:“真不吃这一套?昨儿夜里,也不知是谁黏在我身上哼哼唧唧的,非要跟我敦伦,还好我意志坚定,不被美色所迷,坚守住了本心。”

说到这里,她在宋时桉怀里扭来扭去,扭成麻花一样,嘴里笑嘻嘻道:“不过呀,我今儿的意志力不怎么坚定,夫君稍微哄一哄我,我就会忍不住松口同意了呢。”

宋时桉不为所动,冷冷道:“你少拿敦伦的事情糊弄我,别以为我很稀罕这个,不掰扯清楚你的错误,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碰你的。”

“哦豁,夫君果然生我气了,还气得不轻呢。”姜椿挑了挑眉。

随即笑嘻嘻地哄道:“好啦好啦,夫君你知道的,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经常脑子一热就干傻事儿,你要是跟我计较,还计较不过来呢。

我真的知错啦,下回如果再跟人打擂台,我肯定会选个更稳妥的法子,不叫夫君担忧。”

宋时桉有心想再拿拿乔,奈何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他总怀疑俩人之所以没有子嗣,乃是因为自己当初在天牢里受过冰凉刺骨的水刑的缘故。

偏这点子担忧,他还不能说出来。

首先,这只是他自己私底下的怀疑,没有任何凭证。

太医都说了,自己身子骨康健得很,完全可以繁衍子嗣。

其次,说出来除了让姜椿跟自己一起担忧外,并无任何实质意义。

毕竟她又不是神医。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着姜椿给的台阶下来:“你说话算话,如若再犯,我可不会再替你藏着掖着,定会将你的所做作为悉数告知岳父。”

姜椿闻言,立时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态度:“肯定不会再犯啦。”

经过今儿这一出,周氏只要脑袋没被门夹了,就肯定不会再寻自己的晦气了。

因为寻自己的晦气,自己毫发无伤,丢脸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是疯了才干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呢!

宋时桉静默片刻,突然伸手将她抱住,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娘子,说话算话,今晚咱们敦伦。”

姜椿顿时换了副面孔,下巴往上一抬,轻哼了一声:“你都没哄一哄我,就想跟我敦伦?想得美。”

宋时桉轻笑道:“娘子嘴硬没关系,夜里为夫哄好了你身子各处,不怕你不松口。”

姜椿瞪他:“阴险!”

顿了顿,她又哼笑一声:“只要我不让你近身,你就无计可施了。”

宋时桉斜睨着她,勾唇笑道:“原来娘子又想玩被强迫的戏码了,没问题,为夫一定满足你。”

还凑过来问她:“不知娘子喜欢汗巾子、白绫还是麻绳?”

不等姜椿回答,他就自顾道:“哦,原来娘子都喜欢,那就都试试。”

姜椿给气笑了:“你自言自语什么呢,莫不是得了癔症?要不要打发人去请太医来给你扎几针。”

宋时桉意有所指道:“我不需要扎针,倒是娘子……需要狠狠被扎几针。”

姜椿:“……”

她常常因为自己不够银荡,而怀疑自己穿了本假书。

所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其实自己穿的并不是原著,而是花市同人文?

*

俩人窝在丹桂苑腻歪一会儿,便披上斗篷,抱着手炉,去往正院。

今儿是冬至,正院那边摆了酒席,他们得过去吃酒。

姜椿今儿上墙爬屋的,活动量爆表,但其实这会子肚腑并不太饿。

因为中午府里宴请族亲时,她大吃特吃了一顿,吃得肚子滴流圆。

这会子估计都还没消化彻底呢。

不过她还是过去了。

虽然不太饿,但她还能再吃点。

到正院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来了,只周氏一个没在。

庄氏见姜椿往周氏的空位置上瞄,她笑着解释道:“老太太说中午用多了午膳,这会子半点不饿,就不来凑热闹了。”

自己婆母强势了一辈子,今儿突然在姜椿身上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脸上肯定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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