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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这下放心了:“哎哟,那真是可惜喽,不然老太太就能再次见着我坐松鹤苑房顶上赏月光的场景了呢。”

秋氏一个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然后就被周氏迁怒,挨了一顿训斥:“这是在宫里,最该讲究礼仪规矩的地方,秋氏你怎能如此有失体统?

得亏现下没人路过,不然被人瞧见了,还不知被人如何嘲笑呢。”

秋氏被训得低垂下头,偷偷撇了撇嘴,但没吭声。

她们三个儿媳妇受周氏这个婆婆压制数年,畏她如虎,等闲不敢反驳她。

心里难免有些羡慕姜椿这个侄媳妇,她虽然家世不行,也正因为如此,这才无所顾忌,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如今不但庄氏这个当婆婆的不愿同她计较,就连周氏这个太婆婆,都避她的锋芒,不敢跟她硬刚。

可以说在宋家横着走。

这如何不叫人艳羡?

几人坐马车回到宋家,没多久男丁们也都从宫里回来了。

因为他们拜见的是老皇帝,赏钱也比命妇们多,足足有十吊钱。

当然,也都是户部新制的铜钱。

姜椿美滋滋地将装了两人赏钱的布袋拎回丹桂苑。

摸着这崭新如黄金一般颜色的铜钱,笑道:“这么新的铜钱,还真有些不舍得花了。”

宋时桉给她出主意道:“年后娘子的布庄跟胭脂水粉铺子就要开业了,到时会有不少百姓去围观,你索性让人洒些新制铜钱出去,让大家沾沾喜气。”

姜椿觉得这主意不错,笑道:“可以,就照夫君说的办。”

她换下身上的诰命服跟发冠,吩咐桂枝:“打盆水来,我卸个妆。”

诰命服跟发冠比较华丽隆重,所以她今儿的妆化得也比较重,换成家常衣裳后,就有些不相称,索性卸掉得了。

结果香胰子的清洁力度不够,洗了一遍脸后,眼影还残留大半,嘴上的口红痕迹也很明显。

姜椿让桂枝拿来钟文谨送的香皂,又洗了一遍脸,这才勉强清洗干净。

她忍不住懊恼得拍了下脑门。

自己只想着暂时没进粉底液、睫毛膏跟眼线液等难清洁的化妆品,所以卸妆水就没着急进。

却忘了眼影跟口红也比较难清洁干净,需要眼唇卸妆液。

她当即就填了个卸妆水跟眼唇卸妆液的进货单子,让桂枝给钟文谨送去。

钟文谨接到单子,当即就在拼夕夕商城下单,并选择了实体商队配送模式。

结果傍晚她正在正院用晚膳呢,门房就托人进来禀报,说有番邦商队给二奶奶送东西来了。

把钟文谨给惊得筷子都险些掉了。

她晓得拼夕夕商城发货快,但也没料到这才一个时辰过去,货就送上门来来了。

她怕引起大嫂怀疑,没敢说这是她订购的卸妆水跟眼唇卸妆液到了,只能讪笑着解释道:“我给洋货行补的货到了,洋货行过年歇业,只能叫他们送咱们府上来。”

然后亲自出去,将货给接收了。

门房管事曹贺啧啧感叹道:“番邦人就是跟咱们大周人不一样,高鼻深目蓝眼睛,怪吓人的。”

钟文谨笑道:“有甚好害怕的,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吗?”

她让人将装着货物的木箱子抬去自己院子里,小心放好,决定等过了元宵节再拿给大嫂。

正院这头,姜椿听到有番邦商人来给钟文谨送货,顿时惊讶地挑了挑眉。

钟文谨的拼夕夕商城系统竟然这么快升到中级了?

因为实体商队派送乃是中级系统才有的功能。

这显然比原著里头提前了足足一年。

姜椿琢磨了片刻,觉得这事儿得归功于自己,是自己拿出银钱投资钟文谨,她这才能大笔大笔地从拼夕夕商城进货,狂刷经验点。

突然有点骄傲怎么回事儿?

*

次日回娘家一切顺利,姜河还比着宋家长辈,给了她跟宋时桉每人十两银子的压岁钱。

宋时桉转头去看姜椿。

姜椿笑眯眯地将荷包接过来。

咳,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两家的钱都在自己手里,姜河给压岁钱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宋时桉这才将荷包接过来,然后当着姜河的面直接递给姜椿,笑道:“娘子收着。”

姜河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他们小夫妻俩你侬我侬的,他瞧着就高兴。

当然,如果能赶紧给自己添个孙子,继承姜家的香火,那就更好了。

为此他还特意背着宋时桉,把姜椿叫到灶房,硬着头皮催了催:“你跟女婿成婚两年多了,子嗣的事情也该多上点心。”

姜椿笑道:“我们上心着呢,只是子嗣讲究缘分,缘分没到,急也急不来。

爹我知道您急,但您先别急。”

姜河梗着脖子狡辩道:“爹急啥?爹一点都不急,爹才三十多,又不是等不起。”

虽然姜椿一直都知道姜河的年纪,但却在这刻突然才惊醒过来一般,清晰地意识到他竟然才三十多岁。

她一个没忍住,嘴贱了一句:“爹你才三十多,自己续娶一房妻室,给我生个弟弟,没准还更快些呢。”

姜河顿时暴跳如雷,作势找笤帚,要揍姜椿,嘴里斥责道:“你都嫁人了还嘴上没个把门的,胡吣些什么呢?

爹要是有续娶的心思,还能等到现在?

旁人说就罢了,连你也来说,打量爹狠不下心揍你是?

今儿爹就叫你知道知道爹的厉害,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再提这茬!”

姜椿立时跑进屋,躲宋时桉身后,嘴里求饶道:“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

夫君你替我求求情,别让我爹揍我。”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

他们父女俩,一个作势要揍人,一个做出个害怕的模样来,真是一个比一个假。

但他还是认真朝姜河拱手作揖,替姜椿求情道:“爹您莫要动怒,不管娘子说了什么惹您生气的话,她初衷肯定是为了您好的。

看在小胥的面上,爹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她往后肯定不会乱说话了。”

姜河闻言,就坡下驴,轻哼了一声:“看在女婿的面上,我就饶过你这回,下回再敢胡吣,就是搬出你娘来,也不好使。”

姜椿从宋时桉身后探出个头来,讪笑道:“爹,你相信我,肯定没下回了。”

姜河这才罢休。

回宋家的路上,宋时桉问姜椿:“你说什么了,竟惹得爹大动肝火?”

姜河脾气极好,甚少冲旁人发火,素日姜椿做错事,他至多说她几句,从未对她动手过。

姜椿笑道:“爹催我们生小崽子,我让他续娶房娘子,自己生还更快些,结果他恼羞成怒,要揍我。”

宋时桉一下不吭声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车厢空间小,俩人又是面对面坐着,所以姜椿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

她拿胳膊肘捅咕了下他的胸堂,笑道:“你干嘛?爹不过例行催一下,你别是当真了?”

宋时桉闷闷道:“可咱们圆房一年多了,你的肚皮始终毫无动静,我怀疑……”

姜椿还以为他怀疑自己不能生,立时瞪眼:“怀疑什么?我告诉你,你别瞎想,太医都说我身子骨康健,你难道比太医还懂医术?”

宋时桉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说出了埋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我没怀疑你,我是怀疑我自己不能生。”

姜椿没将他的话当回事,甚至还一脸意味深长地笑道:“夫君莫要说胡话,你能不能生我还不晓得?”

宋时桉白了她一眼,无语道:“你给我正经点。”

姜椿立时坐直身子,收敛神色,一本正经地问道:“夫君为何会有此担忧?”

宋时桉绷着张脸,木然地说道:“先前我被关进过水牢,恰逢冬日,水牢里冰寒刺骨……

我怀疑自己寒气入体,虽然不影响敦伦,但却伤到了根本,这才导致你不能有孕。”

姜椿:“……”

她先是觉得有些好笑,还想反驳几句来着。

片刻后,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还真别说,他这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男人要是受寒太过,是有可能造成死精的。

不过姜椿晓得他并非一直待在水牢里,毕竟负责审问的官员也不敢真将他弄死,隔三差五才把他丢进水牢里待半日。

所以理论上,应该是不太会影响生育能力的。

所以她笑着劝慰道:“没有的事情,太医都说夫君你身子骨康健,具有繁衍子嗣的能力,咱们要相信太医。”

宋时桉虽然不太相信太医院那帮庸医,但又怕姜椿替自己担忧,便强笑道:“嗯,娘子说得对,许是我多虑了。”

心里暗下决定,年后还是打发人去外头寻擅长医治不孕不育的神医。

姜椿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较真,不然自己都不晓得该如何开导他了。

只是好景不长。

回府后,他们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钟文谨怀上身孕了。

宋时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