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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谨戏台都搭好了, 姜椿这个戏精若是不好好表演一番,岂不白瞎了这好机会?

她立时将手里的瓜子塞给宋时音,然后伸手揽住钟文谨。

嘴里大呼小叫道:“二弟妹你怎么了二弟妹?了不得, 别是动了胎气了?”

不等钟文谨回应, 她就抬眼瞪向秋二姑娘,一脸愤怒地指责道:“秋二姑娘, 你刚死了未婚夫,再寻个高枝攀我也能理解, 毕竟人往高处走, 水往低处流嘛。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惦记别人的相公。

诚然, 我家小叔子家世好人品好长相好性子好还肯上进, 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佳婿。

可谁让你们秋家在宋家危难之时选择了退亲呢?

人都是落子无悔大丈夫, 可你家倒好, 看宋家平反,你未婚夫又恰好病故,又重新惦记上了。

怎么着,是想趁我二弟妹有孕在身,把她气出个好歹, 害她一尸两命,然后你好趁机嫁进来当填房是?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钟文谨一脸痛苦的表情, 嘴里“哎哟哎哟”叫得更大声了。

李梓萱见情况不好, 一溜烟地跑进正房去寻她母亲李大太太齐氏去了。

秋二姑娘抬眼看向自己姐姐秋娘子,脸上浮现慌乱的神色。

秋娘子脸上也写满震惊。

自己妹妹的未婚夫王甄年前一病没了,妹妹亲事没了着落。

加上宋家平反, 作为太子爷的岳家,宋家的郎君们前程肯定不会差, 所以家中父母重新打上了宋时锐的主意。

只是按照周礼,望门寡的妹妹需要给王甄守三个月孝。

未免被说无情无义,秋家只能等孝满之后再向宋时锐示好,暗示他解决掉家中那个农女出身的钟娘子,然后续娶秋二姑娘当继室。

一个将死之人,秋娘子自然没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还可以找找她的茬,回头到锦城公主跟前,也好表功。

万万没想到钟娘子竟然怀上了身孕……

不管是真被她们姐妹俩气得动了胎气,还是假装被她们姐妹俩动了胎气,只要她果真怀着身孕,那这局她们就输了。

简直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齐氏急匆匆赶出来,见锐哥儿媳妇歪在她妯娌桉哥儿媳妇怀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她一叠声地吩咐道:“快,拿老爷的名帖,去太医院请太医!”

怕自家脸面不够,太医院寻理由推脱,又补了一句:“就说是宋家二奶奶动了胎气,让他们务必派个妇科圣手过来。”

仆人急匆匆去了。

里头庄氏听说了这茬,顿时又担心又愤怒,“蹭”地一下站起来,招呼都没跟周氏以及小周氏打一个,就着急慌忙地往外奔。

结果人刚在廊下站定,询问的话语才到嘴边,就见姜椿朝自己飞快地眨了三下眼睛。

庄氏:“……”

得知锐哥儿媳妇没事,她先是舒了一口气。

随即一阵无语。

这俩不着调的家伙,一日不搞幺蛾子就难受是?动胎气也是能胡乱编造的?就不怕当真动……

呸!呸!呸!

胡思乱想到一半,庄氏连忙轻摇脑袋打断自己的思路,并在心里“呸”了三声。

但她人都出来了,若是闷不吭声,岂不是明摆着这里头有鬼?

于是她板起脸来,冷声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锐哥儿媳妇怎会突然动胎气?”

钟文谨紧抿双唇,一副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

“嘴替”姜椿立时张口就答:“母亲,秋二姑娘故意挖苦讽刺二弟妹,想要气得她一尸两命,好嫁给二弟当填房。”

秋二姑娘“委屈”得眼泪嗒嗒往下掉,哽咽道:“姜娘子你为何要冤枉我?

我姐姐只是与钟娘子拌了几句嘴而已,并未说甚过分的话,谁知钟娘子竟然动了胎气。

再说了,我姐姐才刚回京,哪里晓得钟娘子有孕这事儿?

别说我姐姐了,就是我,成日待在京里,也并未听说钟娘子有孕的消息。”

这话直接给姜椿听笑了。

她抬眼看向秋娘子,好笑道:“这可真是娘子的好妹妹呢,坏事都是娘子你做的,她无辜得跟朵纯洁的白莲花一般。

我瞧着韩郎君是个有成算的,为人处世也甚是周全,却不想娶了娘子这么个没脑子的,成日给自己妹妹当木仓使。

有你这么个娘子,本该前程光明的韩郎君,还不知要被拖累成甚样呢。

惨啊。”

姜椿说的可是都原著里边的剧情。

原著里头就是因为秋娘子被秋二姑娘当木仓使,成日找钟文谨的茬,宋时锐忍无可忍,这才找到自己姐夫跟前,让他发话将韩萧远远外放,钟文谨这才总算耳根清净了。

外放当官攒资历是好事,但一直被外放不能调回京城,可就不是甚好事了。

韩萧有跟宋时桉的交情在,自己能力也足够,如果不是被秋娘子拖累,将来就算入不了阁,混上个六部尚书也不是甚难事。

这就是所谓的“妻贤夫祸少”。

秋娘子听了这话,有些怔愣。

秋二姑娘见状,立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你别听她挑拨,我只是如实将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并没有甩锅给你的意思。”

秋娘子见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哭得眼泪汪汪,好不凄惨,心里那颗才刚发芽的怀疑种子,顿时干瘪枯萎。

她安抚地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然后转头对姜椿道:“我家的事情,不劳姜娘子操心。”

姜椿冷笑:“谁要操心你家的事情,要不是你们招惹我二弟妹,你被自己亲妹妹坑死,我都懒得多看一眼。”

又斜了秋二姑娘一眼,故意挑拨离间地说道:“如今秋二姑娘害得我二弟妹动胎气,若她有个好歹,宋秋两家就是结了死仇。

我二弟是个有骨气的,断然不可能续娶害死自己娘子的仇人当继室的。

到时秋二姑娘没了着落,没准会盯上自己姐夫韩郎君这块肥肉。

毕竟韩郎君家世优越,正经进士出身,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从六品官员,人品性情也都不错,可不就是秋二姑娘眼里理想的夫婿人选?

秋娘子你可要当心些,你这块人家当继室路上的绊脚石,仔细哪日被人一脚踢开,成了早逝的亡妻。”

秋娘子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目光复杂地斜了秋二姑娘一眼,面露警惕之色。

秋二姑娘顿时辩解道:“姐姐,你莫要听她挑拨,我只当姐夫是自己亲兄长一般,对他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她敢发誓,姜娘子说这话之前她当真对韩萧这个姐夫并未有半点非分之想。

不过姜娘子的话,的确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心里难免有些意动。

姜椿眼尖地发现端倪,立时嚷嚷道:“哎哟哎哟,秋二姑娘这是心动了?

不得了,想必过不了多久韩家就得办丧丧事了?”

还转头对庄氏道:“母亲,咱家得提前备好丧仪,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庄氏听姜椿说话,仿佛在听茶楼的说书先生说书一般,要多无厘头有多无厘头。

偏这么无厘头的挑拨话语,竟然当真挑拨得秋氏姐妹一个警惕一个意动,简直就是离谱。

因李家与秋家是通家之好,旁观了片刻的齐氏见状连忙打岔道:“桉哥儿媳妇,你赶紧把锐哥儿媳妇扶进屋里去。

今儿天还怪冷的,仔细锐哥儿媳妇受凉。”

这话倒也不假,如今虽然已经是二月,但近日有些倒春寒。

庄氏闻言,也对姜椿道:“听你表婶的。”

做戏归做戏,可别当真冻病了。

姜椿该唱的戏都唱了,也无意多说,闻言立时伸手将钟文谨打横抱起,大踏步往明间的大门走去。

突然腾空而起的钟文谨惊呼一声。

大嫂这男友力简直爆棚啊,抱自己抱得简直比宋时锐还稳。

不愧是在乡下时连大哥都抱来抱去的人儿,待在她怀里,简直太有安全感了。

*

在齐氏的指挥下,姜椿把钟文谨抱到正房的西次间,将她放到罗汉床上。

没过多久,隔壁秋家大太太吴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她装傻充愣地问道:“我只听说这边出了事情,你们谁能给我说说,究竟出了甚事情?”

姜椿挑了挑眉,哟,来活了。

她立时抢答道:“好叫秋大太太知道,秋二姑娘把我二弟妹气得动了胎气,现正等着太医来诊治呢。”

话到这里,她又板起脸来,冷声道:“若我二弟妹有个好歹,不说我二弟会不会跟你家拼命,就是我这个当大嫂的,也不会跟你们善罢甘休。”

吴氏抬眼看向秋二姑娘,片刻后又转而看向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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