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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宋时桉从衙门回来,进门就道:“娘子,布庄隔壁韩记粮店掌柜的妹子被你绑在石柱子上两个时辰了。”

姜椿脑子里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了,突然想起了几句前世看的虐心短篇的对话。

“王爷,王妃已经被您绑在城墙上两日了。”

“那她知道错了吗?”

“王妃被摄政王救下来,已经住进摄政王府了。”

“???”

于是姜椿顺口就问了一句:“那她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宋时桉走到屏风后,边脱官服边笑道:“方才家丁来报,说郝娘子痛哭流涕,哭着喊着说自己错了,求娘子你饶过她呢。”

姜椿嘴角抽了抽。

果然小说不是现实,现实中可没什么人敢从自己这个宋家大奶奶手里救人。

且不说太子姐夫跟宋家人会如何,光自己这个一言不合就上演全武行的人儿,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姜椿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然后吩咐桂枝道:“你去跟家丁说,让他们放人。

再跟郝娘子说,她最好说话算话,从此见到我爹就绕道走。

若是敢食言,我就把她儿子送进宫里去当太监!”

要是郝娘子以后再故态复萌,自己可就成了镇不住人的银样镴枪头了,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寡妇,甚至小娘子往姜河身边凑呢。

她可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郝娘子的儿子是亡夫的遗腹子,她没将他扔给夫家,而是带着他回娘家蹭吃蹭喝,证明她心里很在意这个儿子。

打蛇打七寸,对方越在意什么,姜椿就往对方心窝子上捅。

果然郝娘子听了桂枝转述的话后,差点没疯了。

偏姜椿只是口头警告,并未做出甚行动,她就是想去衙门告,也无从告起。

这下她不想消停也只能消停了,因为她赌不起。

其他妄图想要打姜河主意的人,见郝娘子被自己整治得如此凄惨,为了自己的脸面跟性命,她们也会偃旗息鼓。

经此一事,姜河应该能耳根清净了。

宋时桉换完衣裳出来,净了手后,拿葱白细长的手指刮了下姜椿的小鼻子。

笑道:“娘子不但将为夫管得服服帖帖的,还管到岳父的亲事上头,这河东狮的名声只怕更响亮了呢。”

姜椿伸手捉住他的手指,边把玩边笑嘻嘻道:“响亮就响亮呗,我又不像其他嫁到别家的小娘子,得忧虑自己会不会因为行事不当而被婆家休掉。”

自己可是招了上门女婿的妻主,只有她休人的份儿,没有被人休的份儿。

宋时桉不过玩笑一句,心里并不觉得她的做法有甚不对。

那个郝娘子敢招惹姜河,就得做好被姜椿暴揍一顿的准备。

他笑着颔首道:“娘子说得极是。”

姜椿被夸得心花怒放,大手一挥,豪爽道:“近日我又得了几块好玉,回头我让张大匠帮你雕成簪子。”

宋时桉顿时摆手:“别快提簪子了,我都不知该说甚好。”

姜椿听出他话里有话,忙追问道:“怎么啦?”

宋时桉摇了摇头,一脸无语又无奈地说道:“我带了娘子给打制的兔子胡萝卜簪子去衙门,还以为会被同僚们打趣呢。

结果可倒好,他们一个两个的,竟然有样学样,纷纷带起了坠着坠子的女簪。

就连我们吏部五十八岁的高尚书,竟然都戴了支赤金红珊瑚滴珠簪子……”

姜椿:“……”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难怪宋时桉会一脸无奈又无语了,这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好马配好鞍,宋时桉之所以戴坠着坠子的女簪好看,乃是因为他年轻,还有张清冷而又雌雄莫辨的脸。

属于人长得好,披麻袋都好看的类型。

而五十八岁,将近六十岁的老人,还学人家小年轻戴女簪,都快跟惊悚片差不多了。

也忒吓人了些!

姜椿怕他受了这番刺激,从此再不肯戴女簪了,忙安抚道:“他们这是见夫君你戴着好看,所以才有样学样。

我夫君生得这么好看,跟天上的仙君似的,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叫他们羡慕之余,还纷纷效仿你。

这在我们那里,叫明星效应。

夫君你呀,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周最闪耀的大明星!”

宋时桉被夸得嘴角上扬,嘴里矜持地谦虚了一句:“我哪有娘子夸得那般好?”

姜椿立时怪叫一声:“哦呦,我这哪里是夸,我这分明是实事求是。

如果实事求是都被夫君认为是夸奖的话,那我只能说一句抱歉喽。”

“小嘴跟抹了蜜一样。”

宋时桉先是嗔了一句,随即俯身凑过去,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轻笑道:“让为夫来尝尝甜不甜。”

姜椿抬眼看他,笑着问道:“夫君尝完了,甜嘛?”

“尝太快了,竟没尝出甚滋味来,我再来尝尝。”宋时桉轻笑一声,然后张嘴含住她的唇。

两人唇舌难舍难分地勾缠到一处。

缠绵了好一会子后,这才艰难地分开。

宋时桉看着她,眸光里满满都是浴念,但还是用最后的理智说道:“先用晚膳”。

吃完了晚饭,再吃她不迟。

饭菜端上桌后,姜椿才想起自己先前做出的承诺,忙起身走进卧房,从她的宝贝大箱子里“拿”出来一包大红袍,让桂枝送去正院。

正院这边,庄氏正跟下衙回来的宋振庭用晚膳呢。

桂枝将东西送来后,宋振庭顿时惊讶地挑了挑眉:“番邦极品大红袍?一斤番邦极品大红袍?”

每个字他都听在耳朵里,但合在一处,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庄氏让翡翠给桂枝拿了二百钱,将人打发走。

这才笑着对宋振庭道:“桉哥儿媳妇听说正院这边的大红袍吃完了,主动说她得了几斤番邦极品大红袍,送一斤过来给咱们尝尝。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难不成在咱们大周金贵无比的极品大红袍,在番邦那里,竟跟白菜一样便宜不成?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些番邦船队又何必做其他买卖,光往这里运极品大红袍,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咱们大周也早就不缺大红袍了。”

话到这里,她总结陈词道:“我估摸着,就跟咱们这边的普通大红袍一样,也是大红袍母株繁殖出来的后代茶树出产的茶叶。”

宋振庭颔首:“太太猜测得有道理。”

边点头,边伸手将那包茶叶给打了开来。

顿时一股熟悉的大红袍茶香扑面二来。

宋振庭:“……”

庄氏:“……”

俩人都是爱茶之人,不管是抄家前还是现在,托大女婿的福,宋家都能得到几两大红袍。

所以他俩对大红袍的茶香味都特别熟悉,半点也不可能认错。

庄氏幽幽道:“竟然真的是极品大红袍,跟太子让人送来的简直一模一样。”

宋振庭吩咐翡翠:“去沏一壶茶来,茶叶就用这大红袍。”

只闻香味作不得数,到底还是得品尝一番,才能下定论。

翡翠应声而去,片刻后用托盘端着一只茶壶并两只茶盅进来。

她给两位主子一人斟了一盅。

宋振庭率先将茶盅端起来,送到鼻翼间嗅了嗅,眉心缓缓松弛下来。

随即启唇轻抿了一口。

又抿了一口。

再抿了一口。

一小盅茶不知不觉中就喝了个底朝天。

他将茶盅放下,并未直接点评,而是朝庄氏抬了抬手,说道:“太太也尝尝。”

庄氏一时间也没瞧出来自己相公是喜欢这茶的滋味还是不喜欢,闻言便伸手端起茶盅来,抿了一口。

顿时惊得双眼猛地睁大。

这……

这完全就跟她之前喝过的极品大红袍一模一样。

这可是足足一斤极品大红袍啊,可比先前姜椿给自己那一斤血燕燕窝要更有冲击力多了!

毕竟血燕燕窝自己多找人打听着些,隔三差五还是能买上一些的。

而极品大红袍,当真是有价无市,管你还是有权还是有钱,根本买不到一点。

只能等皇帝赏赐。

而姜椿,竟然能弄到一斤。

不对,不是一斤。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似乎是弄到了好几斤?

那可是好几斤啊!

老皇帝听了,都要羡慕嫉妒恨。

毕竟他手里的那点子极品大红袍,分了一茬又一茬后,还是不停地有人变着法子跟他讨。

他手里已经所剩无几了,未必能撑到下一茬贡茶送进京来呢。

宋振庭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对庄氏道:“太太,你收好这茶叶,只咱们自家人喝喝便罢了,切记不可拿来招待客人,也不可送人。”

庄氏点头道:“我省得。”

这一个两个的儿媳妇,成日跟番邦商人打交道,弄来的东西稀罕归稀罕,就是有时候太稀罕了些。

叫人既欢喜,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