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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哥儿跟昱哥儿两只小崽子, 还是被庄氏给送来了丹桂苑。

虽然庄氏百般不舍,但老太太周氏将四爷宋时楷的洗三宴交给她负责,正院那边人来人往的, 万一惊到他们就不好了。

庄氏生怕姜椿不肯将他们再送去正院了, 走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且让他们在这里待三五日,等办完小四的满月宴, 我再来接他们。”

姜椿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故意逗她道:“我看也不必接了,就让他们待在丹桂苑, 横竖奶娘会照顾他们, 不用我操太多心。”

庄氏立时紧张起来,板着脸说道:“虽然有奶娘照管, 但他们毕竟还小, 需要操心的事情多着呢。

大夫既然让你静养, 你就好生静养, 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若是落下甚病根,将来有你好受的!”

姜椿嗔道:“我不操心,让我夫君操心去,俩小崽子又不是只我一个人的孩子, 我养病的时候他必须得顶上。”

庄氏白了她一眼:“桉哥儿白日要上朝,还得去衙门坐班, 傍晚下衙时天都快黑了。

甚都指望他的话, 黄花菜都凉了。”

姜椿故作沉思状,片刻后,试探性地说道:“不然我接我爹来, 让我爹帮忙带个把月?

当年我娘生下我后身子虚弱,我爹一边给我娘伺候月子一边带我, 都忙活得过来呢。

让他帮忙带熠哥儿他们,我再放心不过的。”

庄氏急得差点跳脚:“说的什么话,这事儿怎么能麻烦亲家老爷呢?

一来耽误他开铺子;二来被人知道了,还当咱家没钱请奶娘呢。”

要是果真让姜椿将亲家老爷接来,自己得避嫌,就不能随时去丹桂苑看孙子了,她可遭不住。

姜椿突然失笑,嘻嘻哈哈道:“我逗您呢,您就放心,等忙完四弟的洗三宴,您直接来接他俩就成,我保证不拦着。”

事有轻重缓急,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进补,把身体养好。

带娃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反正他们年纪还小,自己以后能带他们的时间多着呢。

庄氏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你这家伙,成日没个正形!”

老二媳妇把一对龙凤胎看得比什么都紧,甚少抱到正院去,一副生怕自己跟她抢孩子的架势。

自己想要看他们,还得特意吩咐老二媳妇一声,她才肯将他们抱来正院。

或者干脆自己亲自去青竹苑看他们。

还是姜椿更豁达些。

庄氏其实也没打算一直霸占着熠哥儿他们兄弟俩,她就是才当上祖母,看着俩白白胖胖的奶娃娃就稀罕。

*

傍晚宋时桉下衙后,见熠哥儿跟昱哥儿躺在姜椿身旁,诧异道:“怎地把他们抱来了?”

姜椿白他一眼,故意杠精上身:“把他们抱来怎么了?他们是我的小崽子,我还不能抱来稀罕稀罕了?”

宋时桉走到屏风后将官袍换下来,又净了手,然后走到拔步床边坐下,笑道:“脾气这么冲?谁招你惹你了?”

姜椿没憋住,直接笑了:“这家里还有谁敢招惹我?”

就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周氏,最多也就说几句酸话,根本不敢拿自己怎样。

宋时桉也跟着笑了,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嗔道:“你闲着没事就吓唬我,早晚被你吓死。”

姜椿笑嘻嘻道:“我哪里闲着没事了?我今儿还让桂叶用轮椅推我去梧桐苑看三婶生孩子来着。”

宋时桉已经从长随那里听说了秋氏产子的事情,闻言立时关切地询问道:“娘子腰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一捏?”

姜椿今儿在轮椅上坐了一个多时辰,还真有些腰酸,立时翻身趴下,笑嘻嘻道:“那就有劳夫君啦。”

宋时桉将她的寝衣掀上去,葱白细长的手指掐住她的腰肢,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柔捏起来。

因常年练功跟画画练字的缘故,他的手虽然白皙,但手指其实布满茧子,并不像女子的手那般柔软。

这些茧子滑过姜椿白皙骄嫩的腰肢,带起一片涟漪,惹得姜椿忍不住抖了抖。

宋时桉俯身在她耳边哑声问道:“力道如何?会不会有些重?要不要我轻一些?”

姜椿:“……”

知道的你是在按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她哼唧道:“力道正好。”

宋时桉轻笑一声:“那为夫就继续卖力奋斗了。”

姜椿嘴角抽了抽。

她扭头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少作妖。”

宋时桉笑了笑:“肉吃不上,还不准我过过嘴瘾?娘子你别太霸道!”

姜椿哼笑一声:“你那是过嘴瘾吗?你分明是在故意勾引我。自己吃不上肉,也让我跟着犯馋是?

哼,好险恶的用心!”

宋时桉当然不可能承认,果断叫屈道:“娘子这样想我,我好心痛,我是那样的人嘛?”

姜椿肯定地点了下头:“你是。”

宋时桉被噎了下,索性不装了:“没错,我就是故意勾引娘子,可娘子你似乎也没经得住诱惑嘛?咱俩半斤八两罢了。”

姜椿见他不装了,她也懒得装了,哼唧道:“我本来意志力就薄弱,没经得住诱惑有甚奇怪的?”

宋时桉俯身,轻轻趴伏到她脊背上,两手楼住她的肩膀,笑着安抚道:“你且好好养身子,等养好了身子,我肯定喂饱你。”

姜椿哼哼唧唧道:“是喂饱我还是喂饱你自己?你少占了便宜还卖乖!”

宋时桉听了这话,立时顺杆就爬:“如果娘子非要喂饱我的话,为夫也只能受着了。”

姜椿:“……”

她那胳膊肘拐了他肋骨一下,笑骂道:“你想得美!”

俩人正打晴骂俏呢,昱哥儿突然哼哼了两声。

姜椿立时对宋时桉道:“母亲说昱哥儿向来乖巧,只饿了或是拉尿了才会哼哼几声。

你赶紧起来,唤奶娘进来瞧瞧情况。”

宋时桉立时从她身上离开,也没出去唤奶娘,而是伸手将昱哥儿抱过来,解开了他的襁褓。

随即笑道:“原来是尿了。”

他朝外喊了一声:“桂叶,拿块干净尿布来。”

桂叶在外头应了一声,很快送进来一块尿布。

并且主动道:“大爷,让奴婢来换,奴婢先前跟许奶娘学过。”

宋时桉将尿布接过来,摆了下手:“你出去。”

桂叶也没坚持,连忙退了出去。

宋时桉单手拎起昱哥儿的两条小腿,将他的小屁股抬起来,拽出尿湿的脏尿布,然后将新尿布塞进去。

随即放下他的两条小腿,重新将襁褓包起来,用系带扎好。

姜椿惊讶道:“夫君尿布换得如此熟练,难道上辈子亲手带过娃?”

宋时桉心头一跳,立时反驳道:“没有,你可别污蔑我,我上辈子连续娶都没有续娶,哪里来的娃?”

这必须得解释,而且还还得解释得够快,但凡有一丝犹豫,没准就会在姜椿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姜椿表示疑惑不解:“那你怎么会换尿布?”

宋时桉白她一眼:“换尿布而已,先前我在正院瞧见过奶娘给他们换尿布,自然就学会了。”

姜椿:“……”

她撇撇嘴,哼唧道:“差点忘了夫君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了,对你来说确实没甚难度。”

其实对于其他男子来说,就算他们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其实也没甚太大难度。

之所以“学不会”,要么是不上心,要么就是故意学不会。

毕竟,学会了就得干活,索性装出个笨手笨脚的模样来,妻子根本不敢放心将孩子交给他。

宋时桉尿布拎出去交给桂叶,净手后,又重新回到拔步床边。

才要继续给姜椿柔腰,熠哥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扑腾手脚。

宋时桉连忙将昱哥儿放回去,然后把熠哥儿抱过来,飞速地解他襁褓的系带。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刺啦”一声,襁褓上破了个大洞,熠哥儿的小脚直接从襁褓里穿了出来。

宋时桉:“……”

姜椿:“……”

她简直哭笑不得,哼笑道:“臭小子,又踹烂襁褓,回头我就叫桂枝做个账本子,专门记录被你毁坏掉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霍霍我多少东西!”

想了想,又发狠道:“霍霍掉的东西,将来就拿你的俸禄抵债,甚时候把账都还上了,甚时你的俸禄才能自己收着。”

宋时桉同情地看了熠哥儿一眼:“就他这个霍霍东西的劲头,而立之年都未必能还清欠债。”

姜椿冷酷无情道:“不管,反正必须得还!若是俸禄不够还,他就自己想其他法子挣钱去,或者干脆寻个富婆包养他。

有你这么个好看的爹,他样貌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应该会有不少富婆愿意养他。”

宋时桉被她逗笑了,边解襁褓系带边笑道:“他有娘子这个富婆母亲养就足够了,哪里还需要其他富婆?”

被夸富婆的姜椿得意地扬了扬唇角。

随即又立时垮下脸来,笑骂道:“还富婆呢,我被你霍霍得都快身无分文了,如今又加上个能霍霍东西的熠哥儿,简直是要我命了!”

她伸手在昱哥儿下巴上勾了一指头,夸赞道:“还是我们昱哥儿好,不霍霍母亲的钱,是这家里唯一不败家的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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