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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男人加重力道,按在那些淤青上,疼痛瞬时自脖颈窜至全身。

居高临下地看去,少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他眼眸里甚至随疼痛闪出几分惊奇的笑意,好像被他这个行为取悦到一样。

他大方仰起头,就这样交出自己脆弱的脖颈,甚至犹有余闲地建议:“可以再重一点。”

脖颈间按着淤青的手突得收回,松田伊夏懒懒地哼出一声疑问,正要说话忽觉下颚一疼。

男人轻松控制住他的下巴,两指撬开唇齿按了进去,精准地钳住猩红的舌。

“唔……?”

少年扬眉看他。

“今天没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男人问。

一枚前后皆为银色圆球的钉贯穿舌面,寡淡普通的模样反倒产生了和镣铐同等的视觉效果,像落在舌上的惩戒。

“唔…你……喜欢晚上那种?”说话时下意识合唇,牙尖抵在对方的手指上,松田伊夏调笑道,放任对方随意揉捻自己的舌面,“洗漱的时候换了。”

花纹繁杂的钉饰会随动作磨动口腔上颚,他平时更偏向于戴这种普通的款式。

安室透没有理会他的调笑。

他像是要确认什么,用两指一前一后捏住那根短钉,向外拉去。

被舌钉固定的舌被迫配合他的动作,探出唇外,毫无保留地朝着对方展示所有。

松田伊夏终于略微皱起眉头。

“疼?”金发男人问,“打的时候。”

疼?舌面不同于其他地方,要小心避开舌系带或出血大的位置,穿孔针穿过时必须要缓慢而精准。

于是痛感绵延漫长。

少年眼眸里飞出两抹揶揄的笑意,仿佛那双有言的眼睛在笑着问对方问这句话是否出于心疼。

但是唇齿被撬开,舌头被捏着揪出口腔,他只能略微点头,作为回应。

带着轻微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狼狈。

但本人又似乎乐见其成。

安室透微眯起眼睛,没客气:“你恋痛?”

他早在咖啡厅卫生间同对方纠缠时就有过这个猜测,现在几乎可以笃定。

少年那副肆无忌惮又毫不惜命的模样一部分出自一种根深蒂固的对自己的忽视,另一部分似乎又出于一种有些扭曲的对疼痛的迷恋。

无论是哪一部分,都能让安室透内里属于降谷零的部分血压升高。

再者。

想到在穿这枚钉饰时,少年要坐在椅上乖顺地朝着别人张开嘴伸出舌头,让医用钳将其牢牢固定,然后湿着眼睛等穿引针刺过舌面,他就一阵莫名的心烦。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松开两指,他随意抽过旁边的纸巾擦去手指上的湿润。

松田伊夏轻咳几声。

“你从哪里得到的答案?”少年追问,他脸上没有丝毫被戳穿亦或误解的愠怒,在这方面的容忍程度同他的行事准则一样,是一个大写的随便。

神色也坦然。

但安室透在摇曳的烛火中自少年的过去捕捉到了一抹裂痕。

人的喜好不过是过往一切残片的累叠,他想抽丝剥茧,却被对方滴水不漏的外壳挡在外面。

金发男人只是站起来,拿起一件厚外套。

“不和我睡——?”松田伊夏问,声音里带着刻意而敷衍的遗憾。

“这种明知故问的话还是不要问了。”男人挽起衣服,彬彬有礼,“既然我们都担心对方趁着睡梦把自己掐死,与其在这里装模作样地闭眼警惕一整晚,不如给彼此一点空间。”

“好吧,好吧。你是对的。”少年拖长声音,向旁翻身滚到了床铺中央,“那我不客气了,安室先生。”

“请随意。”

男人的身影随门合拢而消失不见。

——***经久不息的暴风雨。

巨大的石面上,蓝发咒灵几近狼狈地喘息。

它腹部自左胸有一道巨大的贯穿伤,是在逃离旅店那刻被咒术师的拟翼贯穿的伤痕。

斩破肉体,也瞬间击裂灵魂。

没法修复的灵魂的破损让这道伤口四周的血肉即使疯狂蠕动,也没法重新愈合。

它面色阴沉地捂着伤口离开这座笼罩在乌黑云层中的山,藏匿进一处酒馆,在角落看见了几个气味熟悉的人类。

“操,你们快看这个…!”穿黑衣的人拽住同伴,他手机屏幕昏暗,上面是黑底白字的暗网界面。

那条头像是乌鸦的匿名用户所发布的悬赏令下方,是让几个诅咒师瞬时停下手中动作的数字:

[十亿美金]

一个名字在照片下方陈列:松田伊夏。

照片从学籍档案上截下,少年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眉眼飞扬而漂亮,恣意地朝镜头勾起嘴角。

——补充条件: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