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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伊夏有双适合接吻的嘴唇。

他记得这个评价, 当时被拉去临时帮忙的自己坐在舞台后方宽阔的化妆镜前,化妆师用一次性棉签沾着唇釉涂抹他的嘴唇。

有些艳丽的、不协调的红色点在唇珠,又被另一只干净的棉签润成看上去饱满而合适的、晶莹剔透的水红色。

平日总是和皮肤一样少些血色的嘴唇此刻红润得像是被谁咬伤。

外籍的化妆师小姐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边笑:“甜心,你的嘴唇真适合接吻。”

要更薄一些。但是唇形标准, 同他身上的每一处皮肤一样,更为柔软、敏感。

只要稍微碾压这片软肉, 或者略带力道的啃咬,就会红肿、水润。

——太过容易带来渴望和满足。

因为有人夸赞过, 所以松田伊夏将其“记录在案”, 成为“武器”的一部分。

他曾经无数次从盛满冷水的浴缸中起身,在镜前安静地审视着这具身体。

哪里的疤痕需要在穿衣服时多加留意全数挡住, 哪里可以妆点利用。他的术式并不稳定, 所有的调查也从来不是只靠力量, 而他除了自己之外别无所有。

时至今日, 他聪明的脑袋让这些技巧运用起来炉火纯青, 就像是安室透曾经在看少年档案时说得那样,如果他把放在这些上面的时间精力拿去学习,完全能考进东大。

——但鉴于冲矢昴现在是东京大学的研究生, 所以这所国内顶尖院校在某位公安心中的名声大打折扣, 让位给了排名第二的京都大学。

现在,松田伊夏正用他耗费考进东大和冲矢昴做同学的精力学到的技巧, 对着手机拍照。

那张几天前莫名被吹进来的海报还在垃圾桶里, 上面的几个大字如同某位兄长幽深青黑的眼眸, 幽幽地盯着自己的弟弟。

少年从几天前就找到了拍照的乐趣, 他也愿意在安室透面前暂且维持住让两个人都松口气的乖巧。

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放置在灰原哀房间中纸条上的时间渐渐接近,他利落地换上属于卡瓦多斯的衣物, 将提前拍好的照片设置定时,然后朝着目的地走去。

——***灰原哀攥紧手中的纸条,站在原地。

这是从酒吧后台至走私物舱室的密道,很久没人使用过,四周满是灰尘。

她带着口罩,拉起兜帽,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安静等待着审判落下。

腕上指针滴答,已经接近十点。

在指针落向最上方的‘12’那刻,密道出口的门板被人轻轻叩响。

“下来吧,小姐。”

对方声音很闷,挡在口罩下面。

短发女孩浑身一僵。

那人已经进入了舱室。此时就在密道的最下方等待着她下去。

她忽然感觉自己像只被驱赶着,被迫自己踏入陷阱的羔羊。

定了定心神,灰原哀踏过通道,踏入舱室内。

内里昏暗,仍然只有几个应急灯在墙周,作为唯一的光源。

那人抱着臂斜靠在堆积起来的货箱上,双腿自前方自然交叠,脚上踩着一双便于行动的作战靴。

他同样选择了兜帽衫,用几件外物将面容挡得严实。

女孩本能感觉到危险。

雷达在心里突突作响,她本能地僵住脚步,浑身一炸,心跳速度飙升。

但又察觉出古怪。

在踏出舱室时,灰原哀的确感觉到几分组织成员的气息,但是过于浅淡,之后所带来的危险气质,似乎都出于对方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不是组织成员…?那为什么会进入这间舱室,还找上自己。

疑问暂且留在心里,她谨慎地站在密道入口位置,离对方很远。

“幸会。”那人冲他挥了挥手,“鉴于你能自己轻车熟路地来这里找东西,我想我也暂且不用把你当小孩看待。”

隔着兜帽,松田伊夏的视线隐晦地落在女孩身上。

他见过灰原哀几面,也只有几面。毕竟自从高中之后他就转学到了咒高,和之前的好友也只是偶尔见面。

如果是在波罗咖啡厅,有时便能看见这个茶发的女孩,每次都是和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待在一起。

——还有江户川柯南。目前暂住在毛利兰家里的,工藤新一的亲戚。

他不觉得以阿笠博士的性格,如果是他想接触这里的东西,会让一个才上一年级的小女孩穿过密道来替自己找寻。

除非面前这个还没自己大腿高的小学生,在这件事里就是主导者。

“说说吧,小姐。你来到这里以后做了什么?”

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气。

那几颗被她拿走的胶囊现在就放在口袋里面,客房并不安全,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她的房间,说不定也有同伙能在此时她离开时再次检查行李。

所以犹豫再三,她还是将其带在了身上。

“……来拿这些成瘾性药物。”她抿着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一点颤抖,“我知道这里有这种药,我也需要,所以就来了。”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

女孩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思索,打量。好似完全将人看穿。

在一分钟的沉默和停顿后,那人站直身体。

鞋跟砸在木地板上,叩出逼近的紧绷声响,最后停在她面前。

对方蹲下身来。

原本一高一低的姿势瞬间转换,他用手指勾下了灰原哀搭在头上的兜帽,在伪装之下平视着这双眼睛。

“好女孩,你知道这些东西不过只是障眼法,对吧?”

对方又陷入沉默。

松田伊夏扬了扬眉毛。面前那人的态度比他预想之中更紧绷、惶恐。

好似手里攥着什么能让自己瞬间丧命的秘密。

他撑着头,维持着蹲姿同对方对视,低声道:“那就换个问题。”

灰原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已经预想好了对方接下来会做的动作,拿出什么武器威胁自己如果不开口就会丧命,或者因她的沉默不语直接做出什么动作。

对方却轻飘飘地略过了这个问题,好似对她这个外表是小孩的人存着什么恻隐之心一样。

但下一秒,那人口中的疑问,让她顷刻瞪大眼睛,浑身一颤。

“你相信有人能死而复生?又或者……”他声音是为了伪装而刻意做出的低哑,透过口罩传来又显得有些闷。

这种伪装做久了喉咙很不舒服,他轻咳了一声,伸手按了按口罩,那层面料下方透出一点硬物的轮廓——变声器。

像是故意的一样。

那人慢吞吞地当着她的面调整了两下设置,然后重新开口。

用他原本的声音伪装出的沙哑声线消失了,变成了一种熟悉的、清亮的少年音。

在一片死寂的舱室里回荡,带着几分刺人的诡秘:

“你相信有人能返老还童?”

是工藤新一的声音。

灰原哀瞳孔倏地紧缩。

他将口罩里的变声器调节成了工藤新一的声音!

松田伊夏看着她,在心里轻叹一声。

看来自己赌对了。

今天早上,他做了许多事情。

在舱室内割腕放血,让每个来过的人都能沾染上他血液中残留的咒力。在酒吧确定咒力被谁沾染,提前回到房间洗澡换衣,用餐厅的小熊给安室透准备了一份惊喜,然后前往他的房间。

路途中,在女孩的房间里放下一张纸条。

除此之外,他还研究了这个变声器。

经常使用,所以有几个调节的刻度有不明显的剐蹭痕迹,显然经常被人调适过去。

工藤新一的声音是其中一个,和面前女孩的声音以及江户川柯南的声音一样,被收录进去情有可原。

因为他们都同阿笠博士熟识,变声器既然是他发明的,那作为实验或者他用,这些人的声音被经常使用情有可原。

但是最常用的那个却让人倍感意外——毛利小五郎。

磨损程度最大,经常被人使用的那个刻度所放出的声音,是毛利小五郎的。一个和阿笠博士没有什么关系、名声大噪的侦探。

他在咒术界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但年龄和寿命,乃至于生死仍旧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都不能触碰的界限。

它们会带走平衡,逆转命运。

这份猜测太过大胆。

于是松田伊夏选择放手一搏。将变声器调动几下,切换到属于工藤新一的声线。

按照表面来看,面前的女孩同这个侦探毫无瓜葛。而只有几面的陌生人,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便反应过来声音属于谁,并且给出这么大的反应。

他等待许久。

灰原哀扭开脸,在半响之后哑着声音道:“……这是它的研究材料之一。”

一种黑色的粉末。

在还没有成为灰原哀之前,她曾经乘坐过这座三井游轮前往俺大岛的制药工厂。那栋高大的现代化厂房地下是更为机密的实验室。而她甚至没有进入的权限。

几百箱走私用的成瘾性药物中,只有几箱的下层放着要运往组织东京实验室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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