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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吃。”安室透收回手,去厨房拿了一个小碗,放在对方面前。

松田伊夏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金发男人轻叹了口气。

他干脆伸手,把少年面前的面移到了自己这里,连同那个新登场的碗一起。

“只是被烫了一下!你总不能不让我吃……”少年声音渐弱。

安室透手上动作利落,夹出一大筷子面条来放进碗里,又加了等量的配菜,用汤勺舀出几勺刚好能没过一半的汤出来,将这个缩小版的面碗连同旁边正常尺寸的一起推了回去。

他解释:“这样凉得更快一点。”

对方低头继续吃饭,连声儿都没了。

把那一小碗面条都吃完,松田伊夏忽然道:“果然还是不喜欢吃面条,太麻烦了。”

“至少比冰箱里冻了一个月的面包更适合有胃病的人。”安室透顿了顿,“如果太烫直接咽下去就不一定了。”

少年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面,听不出什么情绪:“凉得太慢了,吃它要费很多时间。”

他将面条往小碗里夹,声音平缓,好似在讲别人的事:“我们家不用餐桌。”

“只要我爸在家,就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球赛,酗酒,在二楼也能听见他砸东西的声音,这种时候最好别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我不去一楼,也不喜欢吃这种花时间才能咽下去的东西,不方便,而且很难收拾。在餐桌旁边好好吃饭是种特权。”

不是每个家庭都有。

只有松田阵平每周回来带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才会坐在桌边,花费时间去小心吹凉那些食物。

安室透一愣。

他一言不发,将那杯用来阵痛的冰水收走,换了杯温热的开水。

原本熟练的动作停住,男人放慢动作,将自己原本吃面的时间悄无声息地延长。

让对方毫无顾虑地把面盛到小碗里,再一点点吹凉,送进嘴里。

松田伊夏从低头吃饭起就不再说话,沉默得有些奇怪。

他帮忙把那两个碗送进厨房,被赶去洗了个澡,用热水冲去一身雨腥,然后霸占了对方床边的椅子。

安室透从衣柜里拿出厚实的被子,代替了床上尚未换掉的夏被。

少年撑头看着他,忍不住:“你警惕心会不会太差了一点?”

之前还保留警惕防备自己,自从被他戳穿身份以后,装都不装了是?

他总感觉对方的动作里还端着点什么,好像还有什么别的信息没有探测到,但是等躺在床铺上被刚洗没多久的被褥包裹住时,他还是咽下了原本说出来后对方肯定不会高兴的话。

吐出的话语变了个模样,带着东拼西凑后勉强补好的狡黠和玩味:“安室先生,警察都像你一样好,把人带回家只是为了让对方霸占你的床,然后自己去沙发睡觉?”

他捏着对方准备撤走的手腕,凑近过去,呼吸撒在内侧皮肤,带来轻微的痒:“……和我一起睡吧?”

安室透却抽回手,拉过被子就糊在他身上。

少年从下面探出头:“我还以为你今天把我带回家,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被警察叫去。要是一直没有答案,你会不会被侦探的好奇心勾得睡不着觉?”

安室透:“不会。”

他原本是想知道。但是怎么再多压在脑子里的问题,在吃过那顿饭后都暂时问不出口。

即使捷径就在面前,他的第一选择确实去从那些已经被收走的资料上寻找答案。

松田伊夏笑了起来:“作为今天的回报。”

他重新捏住对方的手,引着他伸入被子,撩起浴袍下摆,按上大腿侧的皮肤。

在指尖触碰到皮肤那刻,男人浑身一僵,正准备抽走,却又在下一秒倏地顿住。

重新抚摸上去。

皮肤表面并不光滑。

布满了烟疤。

借着窗外透入的灯光,松田伊夏去看男人的神情。

他张了张嘴:“我有点……”

安室透手上的力道立刻放缓。明明是对伤痕最有经验的警察,此刻却问出了一个笨蛋问题:“我弄疼你了?”

松田伊夏:“这么久的疤,当然不会疼了。”

刚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咽下。

我有点舍不得。忽然之间,只有一点点。

但计划如同转动的齿轮,没有因为那点小小的不舍停止,如期向下转动。

凌晨,四点。

咒高学生组成的队伍走进快餐厅。

“咒力残秽简直少得可怜,怪不得拖到死了六个才叫我们过来。”打头戴眼镜、扎马尾的咒术师四处打量一番,“有人刻意消除了痕迹。”

她身后的熊猫沉思:“…那就是有诅咒师参与了。”

禅院真希皱眉:“啧,真麻烦。你在闻什么?这间厕所简直臭死了!”

“这里的咒力残秽。”熊猫抽动鼻子,到处嗅了嗅。

他直起身,道:“真希,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咒力的味道,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