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19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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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坏你了,我知道错了,怯玉伮,我会护着你,从此以往,我再也不要欺负你。”赵异循着林笑却的泪水往上吻,最后吻住了林笑却的眼帘。
马车另一边的赵岑猛地捂住了眼,羞羞,羞羞,儿子羞羞。
到了一座城池,暂时休整补给。
原禁卫军统领段琮送来吃食。
他见到林笑却衣衫破了,忙问赵异,需不需要采购衣衫。
赵异道:“买什么,穿朕的就成了。”
段琮不着痕迹地多望了一眼林笑却,见着林笑却双眼微红,头发散乱,衣衫又破成这样,胡思乱想了一番,心中失落。
段琮退出去后,赵异抱着林笑却喂他吃东西。
林笑却说自己吃。
赵异不肯。谁知道还能抱多久,就要一直抱着,他在林笑却耳畔低声道:“恨不得把你装进骨子里,快吃,不吃饭,朕会罚你。”
林笑却微恼,赵异才说出口的承诺,什么不欺负了,转眼就忘了。
林笑却张嘴,赵异高兴地喂他,竟从这喂养当中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他道:“难怪晏弥要把你抢去养着,原来这般好滋味,他竟一个人独吞了。”
赵异紧紧地搂住了林笑却:“从此你便是我的,跟其余人再无关系。”
赵异道:“晏哥心怀大志,我不敢要了。怯玉伮,你这个小废物配我正好。我努力养活你,把你养得好好的,你不要惦记别人,我也会学着待你好的。”
“我们去绥东十三城。偏安一隅,当个土皇帝。”赵异道,“绥城易守难攻,是赵氏旧地,根基深厚,他们一时之间打不过来。”
赵异心知自己势力不足,暂无法跟濮阳邵抗衡,去绥地苟一苟也好,他毕竟是皇帝。
赵氏周国传承百年,没那么容易倒下。
皇宫。
濮阳邵得知赵异掳走小怜后,草草包扎一番,带军就追。
手下将领劝主公休息,他们一定会将皇后带回来。
濮阳邵道:“朕自己的妻子,焉有不救之理。不过小伤罢了,征战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那狗贼赵异,竟敢夺朕之妻,此仇不共戴天,朕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晏巉道:“绍京附近的城池,皆在陛下掌控之中。唯有绥东十三城乃赵氏旧地,根基并非一年半载能拔除。要去往绥东,必途经崇川等诸郡,必淌过定源江。若能在前方诸郡拦截,最好不过,最后的防线便是定源江。若放赵异过了江,到时必得攻打城池。”
“若赵异以小怜为质,无论胜败,小怜危矣。”
濮阳邵听了,更是一刻都耽搁不得,率精骑出发。同时传令掌控下的各郡,拦截叛党余孽。
晏巉先前就已传信,命令各地潜伏的将领即刻拦截。
赵异,竟敢掳走怯玉伮!晏巉扶了下额头,竟是头昏不已。
诸将领离开后,议政厅只剩了晏巉和荀延。
晏巉扭动藏得极深、不起眼的机关,和荀延进了暗室。
这么多年来,皇宫早就被晏巉改造过。很多事连皇帝都不知道。
暗室里夜明珠颗颗,隔音极强,就算在暗室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外面的人也不会知晓。
且只要打开相应机关,外面的事能听得一清二楚。
荀延上前一步,低声问:“主公还好吗。”
晏巉道:“赵异哪里来的如此多人马。荀延,我信任你,才将诸事交给你,你令我失望。”
荀延退了一步,跪下道:“主公,此事出乎臣意料。”
“濮阳邵作战勇猛,但实在不是有为之君,根本不懂如何管理朝政。赏罚不公,依照亲疏来厚赏,对胡人亲卫大肆封赏,触及诸将利益,竟惹得一些人又重投了赵异。”荀延道,“您也知道,很多臣子心里实际瞧不起濮阳邵,一个胡人,还想在大周当皇帝。当初世家瞧不上他,难道寒门就能打心眼里服从了?”
“不过是借势攫取利益,并非真的归降濮阳邵。还有那些流民,为非作歹,濮阳邵收编为军,却没有派能人管控。弄得绍江附近城池怨声载道。他是打劫了诸多世家,金银能堆起座座高楼,可民间的百姓饥饿而死的不在少数。”
“而且,”荀延心一狠,说了出来,“连原本忠于您的狄彪也反了。”
“您虽从前贵为太师,可之后一直陷入各种流言蜚语之中,渐渐在诸将心中沦为宠姬之流。所有人都喜欢您,可他们不愿再尊敬您。更有的想把您拉到床上去——”
晏巉的目光沉冷下来。
荀延继续道:“一个传言里被人压在身下玩弄的男宠,又怎么能让诸将心服口服。您的大计虽然恢弘,可很多人目光短浅,只看得见眼前。”
“现在死忠您的,您当真以为,是看中您的能力吗,是期待着您能带他们飞黄腾达吗?”荀延笑,“有能者何其多,投谁不是投,投您麾下,不过是愿意尊您为主,敬您爱您希望您得到最好的一切。”
“主公,您对很多将领有恩,是您一手提拔了他们。可现在这世道,礼崩乐坏,报恩者寥寥,恩将仇报反而才是大流。”
荀延说完,拔出匕首:“今日对主公诸多冒犯,延以死谢罪。”
话落,荀延便要刺向自己,晏巉随手取下玉佩击中他的手腕,匕首砸在地上,咣当一声。
玉佩落地霎时碎了。
荀延暗叹,主公果然还是需要他的,不会让他死得如此轻巧。
只是主公忘了一点,他们这些人尽职尽忠,即使主公对他们无意,依旧一如既往。
可要是某日得知主公喜欢上了其他男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崩塌就在即刻。
他只是为了除掉后患,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那怯玉伮或是小怜,美人啊……只能为他叹息一声。
夜明珠的光芒里,晏巉双眼平静。
他问了荀延一个问题:“是否无论我做出什么实绩来,无论我对你们有多少的恩情,无论救活多少百姓,令他们安居乐业……我在万民眼中,依旧只是一个可以被亵玩的美人?”
晏巉道:“当初狄彪卖身葬母,是我重金资助,让他投到军中报效周国,到最后竟反得如此轻巧,倒叫我不明白,是我太天真,还是这个世界太荒唐。”
“若非我提拔,你们之中不少人不过是战场上的炮灰,我把你们一个个能人志士挑拣出来,放在合适的位置办合时宜的事锻炼能力,到最后竟是养虎为患,养大了你们的胃口。”晏巉笑道,“赵异亦是如此,当初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他,谁知最后他与世家联手将我送到宫中。”
“给我一个贵妃的名头,让我安心做一个将在史书上记载为祸国殃民的男宠。”晏巉道,“你们都太让我失望了。”
荀延听了,伏跪在地:“主公……”
晏巉道:“不必再言,吾已倦了。”
荀延心中更是艰涩,他刚才竟说出那样的话来……是他自以为有大功,自以为主公非他不可……荀延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站起来道:“再给我们一个机会,主公,我们绝不会背叛您。至于狄彪,我会亲自将他的头颅送到主公案前。”
“不止是周国,这天下,都将送到主公手中。”
晏巉道:“吾要的,吾会自己去取。是我潜伏太久,让你们忘了,吾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
“荀延,别让我继续失望下去。别逼我放弃你。”
晏巉伸出手,荀延跪了下来,让晏巉的手自然地落在了头上。
晏巉道:“荀延,你的命是我救下的,倘若有一天,你叛了我……这条命,我会亲自取回来。”
晏巉说得并不急切,并不激烈,轻轻缓缓如泉水流淌,但荀延的心却如遭重击。
他抬头望,他从少年时就仰慕的人,如果有一天,晏巉当真要他的性命,荀延心道,他大抵是不会反抗的。
自我得之,自我失之。这条命,还给他又何妨。
“晏巉,”荀延道,“我这一辈子,不会有二主。自始至终,我只认你是我的君王。”
“国无二主,倘若最终,不是你站在那个位置。我将殉了您的国而亡。也请您,绝不要沦为玩物,宁死不屈。我们来陪葬。”
“这乱世终有结束的那一刻,或许我们看不到黎明,可死在黎明的前夕,也算是得偿所愿。”
荀延俯身,将碎成几块的玉佩捡了起来,连细微的玉渣都不放过,即使他双手淌血,也珍之重之地撕下衣袖包好。
荀延站了起来,攥着玉佩碎片恭敬地退下。
至于那叛主的狄彪,不献出他的头颅,怎么能杀鸡儆猴。
浮动的人心,就用狄彪的血来洗静吧。
荀延离开后,晏巉在密室里沉寂了良久。
果然啊,他心道,这个世界仿佛对他的恶意扎入了骨髓。无论他怎样逃离,怎样往上爬,众人看见的,永远是他可以被把玩的身体。
一个两个想要上他,还能用沉迷美色解释。可千个万个数不清的人,连那些没见过他的人,也想着把他拉到床榻上去,这真的符合人之常情?
一切都有迹可循,唯独对他污秽的迷恋,他竟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源头。
是真?是假?亦真亦幻。
晏巉伸出手,抚摸自己的面庞,一刹那竟想试试毁了这副容貌,是否还有那不可理喻的粘稠情玉落在身上。
但也只是一刹那的念头。
会吓着怯玉伮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