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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让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徐易平有些自责,徐韶华闻言却摇了摇头:

“大哥莫要如此,有心人有加害之心,怎会让人轻易察觉?此事终究还是怪我,留了后患。”

徐家距离边境甚远,哪里值得傲舜人深入其中,对齐哥儿下手?

徐家之中,与之结仇之人,只有徐韶华。

“华哥儿,你是为了咱们大周,说这些做什么?”

徐易平虽有惊惶之色,可无责怪之意:

“事是齐哥儿县试后发生的,虽然那傲舜人被抓住了,我想着他们都敢在城里对我们动手,你这里却全无防备,总要来知会你一声才是。”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我听望飞兄说,是一位义士救下了你们?不知可知义士名姓,我定要重谢于他。”

徐易平听了徐韶华这话,顿了一下,看着徐韶华,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还是一旁的张柳儿,快人快语,直接道:

“哎呀,有什么不能说的?华哥儿,是未来弟妹救了齐哥儿和平郎,听说那人本想放火烧死我们。

但是那天正好是县试放榜,齐哥儿得了县试第三,那人潜藏在暗处看着心里不得劲,直接光天化日就下了手。

未来弟妹跟天仙下凡似的,跟那人打了好些个来回,等官兵来了,废了老鼻子劲儿这才给抓住喽!”

张柳儿这话一出,安望飞直接懵了,他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徐韶华:

“不是,华弟你几时连娘子都有了?”

“……”

徐韶华无奈的抚了抚额,随后这才询问道:

“可是光平县主?”

“是,县主本来还不承认,可是路上我在她身上看到过和华哥儿你一样的玉佩,难不成是人家姑娘不想和华哥儿结亲?”

张柳儿连连点头,一旁的徐易平忙拉了拉张柳儿的衣角:

“别说了,别害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这都是咱们自家人……”

“谁不想和华哥儿结亲?柳娘你把话说清楚喽!”

林亚宁和徐远志一道从门外走了进来,昨个听徐韶华说起想吃红烧肉,一早二人就出去买菜带转悠了,却不想回来就听见这么炸裂的消息。

“爹,娘,您二老回来了?大哥和齐哥儿前些日子遇到了刺杀,放心不下咱们,这才赶着来了京城。”

徐韶华这话一出,林亚宁立刻转移了注意力,随后,徐韶华以要考问徐宥齐功课为由,带着徐宥齐直接遁走了。

安望飞也随后告辞离去,叔侄二人带安望飞坐在书房,大用上了茶水,本要退下,被徐韶华唤住:

“你去问问,光平县主可是抵京了?”

大用应了一声,退了下去,随后徐韶华这才看向徐宥齐:

“齐哥儿,你将那日之事,原原本本道来。”

徐宥齐脆生生应了一声,他的话与安望飞所言大差不差,安望飞素来能从一些琐碎话语中提炼精要。

“……那傲舜人虽然是独臂,可也十分不好对付,未来婶婶只能不让他逃跑,幸好后来来了好多官差,这才一起把他擒住。

听他叫嚣,说与叔叔你有杀父之仇,想要让叔叔体会他的痛苦,这才对我和爹出手。”

安望飞听到这里,眸子一沉:

“这定然是商长陵!他年少为将,自然不好擒,只不过,说什么杀父之仇,实在可笑!

他商家,也不知与多少人都有杀父之仇!如今竟也以此为由对宥齐侄儿动手,真真是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徐韶华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沉默着,片刻后,他看向徐宥齐:

“此人如今何在?”

“已被巡抚大人收监,巡抚大人让我们告诉叔叔,此事他必会让那贼人付出代价!”

徐韶华点了点头,眸色微暗:

“马大人做事我是放心的,只是一个傲舜人,如何能通过寒塞的关卡进去大周?”

二人不由沉默,随后徐韶华起身去书案前写了一封信,收信人是——武将军。

与此同时,卫知徵推门而入,感受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氛围,原本的表情瞬间收敛,用气声询问安望飞究竟发生了什么,安望飞简单说了后,卫知徵也不由得脸色一变:

“好大的胆子!”

徐韶华动作一顿,但还是没有抬头,等写完之后,直接火漆封好,递给卫知徵:

“明乐兄,有劳了。”

卫家自有传信手段,可比寻常驿站快的多,卫知徵也知道轻重缓急,立刻带着信就出门了。

而等卫知徵走后,徐韶华面色又恢复如常,反而开始询问其徐宥齐县试时的题目,作答等。

徐宥齐具都答的有条不紊,只看作答,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这会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少年。

徐韶华看着徐宥齐,眼中也不由蕴起赞赏之色:

“好!这些日子,齐哥儿辛苦了。”

“读书哪里有不苦的,只是我和叔叔比起来,还是差的多。”

徐宥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叔叔当初可是小三元,自己才是个第三名罢了。

“你小子,我当年县试之时,可是长你两岁,如今说起来,倒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徐韶华轻轻一笑,徐宥齐却直接打蛇随棍道:

“叔叔是这世间我最佩服之人,日后我只盼着能与叔叔事事看齐才好!”

“你呀!”

徐韶华点了点徐宥齐,随后徐宥齐眼珠子一转,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道:

“叔叔,咱们这般亲厚,你与未来婶婶之事,也与我说说吧?你可不知道,未来婶婶从天而降之时,和叔叔你给我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安望飞这时也幽幽道:

“是啊,华弟,你是何时有了未来弟妹的,你我兄弟,此事我才是头一回知道呐!”

徐韶华听了这话,明明只是些打趣的话,但他不由得面上微热,随后这才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华弟长话短说便是。”

徐韶华斟酌着将江家的遭遇说了一番,随后才说起了他与江宁安的婚约:

“江小娘子本就因朝堂之事,以至多年漂泊不定,而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想来她应当死心才是。”

但有一说一,虽不知江宁安为何会出现在瑞阳县,但此番大哥和齐哥儿能安然无事,徐韶华心中对江宁安自是万分感谢的。

安望飞听罢后,却不由得揶揄的看着徐韶华:

“华弟啊华弟,枉你素日对旁的事,足智多谋,怎得到了儿女情长之事,便这般呆了。

那话本子里,才子佳人,一句酸诗都能互许终生,华弟你这可算是替人家报了世仇,即便没有婚约,那光平县主怕不是要以身相许?更何况你们早有婚约,该是姻缘天定才是!”

徐韶华闻言,只摇了摇头:

“先不提此事了。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日让大用送了拜贴,我再去登门致谢,再论其他。”

翌日一早,大用禀报了徐韶华一声,便直接小跑着去替徐韶华看榜了。

经过一夜安眠休整,徐易平等人的气色也好了起来,林亚宁张罗着为他们置办了新衣,这会儿人人皆是神采奕奕。

但徐远志和林亚宁两人怎么也坐不住,一会儿去去擦擦桌子,一会儿背着手在院子里转。

反倒是两个当事人,这会儿正在院子里下棋,一旁的梅瓶里插着林亚宁早早买的一支开的生机勃勃,艳红喜庆的碧桃花。

但鉴于徐韶华的棋艺,二人这会儿下的不是围棋,而是跳棋。

不多时,大用头发散乱,丢了一只鞋,可却满脸喜色的冲了回来:

“中了中了!郎君中了!”

“中了个什么?”

林亚宁扶着徐远志的手,急急道。

大用喘匀了气,大声道:

“郎君中会元了!”

安望飞闻言,率先放下棋子,冲着徐韶华拱了拱手:

“恭喜华弟了!”

徐韶华微微一笑,果然与他猜测的无异,陈尚书素日温厚无比,陡然提问这样颇有争议的题目,自然不是想要看什么无关痛痒的答卷。

若是那般,纵使可能会因为文采优无旁人,但只怕也不能位居榜首!

随后,大用挠了挠头,小声道:

“安郎君也中了,不过是,不过是坐了红椅子。”

安望飞闻言,猛的站起身,一脸错愕:

“我,我也中了?!”

安望飞本不抱希望,却没想到他竟然幸运的没有名落孙山!

“华弟!我中了!我中了!”

安望飞紧紧的抱着徐韶华,一时泪如雨下:

“我竟然中了!华弟,多谢,多谢了……”

安望飞泣不成声,他知道自己得中的可能少之又少,连他自己都想要放弃之时,是华弟没有放弃!

若无华弟,则无他之今日!!!

安望飞得中进士,让徐家里的喜庆热闹又更上一层楼,林亚宁高兴的张罗着给家里披上了彩绸。

等了一个时辰后,喜差浩浩荡荡的登门而来:

“贵地可是徐老爷府上,徐老爷高中甲辰年会试头名!会元老爷,喜报在此,您请过目!”

会试的喜差分为两波,盖因会试与殿试相距过近,一波踏马急行,至徐韶华的家乡,传遍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