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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尤其地热, 虽然早已立秋,但热气不减反增。

郁里竞赛回来之后,就每天两个冰激凌, 以及中晚各一杯果茶。

这天是高中暑期篮球联赛的总决赛, 周傲知道他们已经回来,特别打电话过来告知, 让他们一定要来。

按照江照的性子, 这种天气出门都不乐意,别说跟人挤在一堆去看球赛了,是家里的奥德赛不够香,还是塞尔达的玩法不够神。

拒绝了周傲之后不到三分钟,他就接到了郁里的电话,小哑巴在那边敲敲敲。

江照:“……知道了。”

敲敲敲。

“到时候去接你。”

敲敲敲。

“马上, 晚安。”

挂断电话, 江照捏了捏眉心, 放下游戏手柄迈开长腿。老实早睡。

决赛当天,郁里一醒就给他打电话, 对着手表敲。然后把耳朵贴在手表上, 江照语气有些含糊低哑:“没呢。”

“你·不·要·忘·了。”

“不会。”他似乎轻轻打了个呵欠, 郁里还听到了他在床上翻身的声音:“调不来时差,累的……”

郁里相当能适应环境,回来的当天晚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精神饱满,江照这一点完全不能跟他比, 回来的第一天熬夜, 第二天白天睡觉, 晚上又熬夜。

要不是昨天郁里打电话催他早睡, 这会儿估计刚刚上床。

郁里贴心地敲:“那·你·再·睡·一·会·我·晚·点·打·给·你·调·个·震·动。”

“嗯。”

郁里听了两秒,那边似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照没有挂电话。

他竖着耳朵听了一阵,脑子里浮出男生沉睡的面孔……

忽然觉得有点变态。

赶紧挂断洗了把脸。

那厢,江照强撑着困意,一直等到对方主动挂断,才彻底放松下来沉入梦乡。

下午,郁里乘坐车子赶到了现场,江照撑伞下车,给他脑袋上扣了个帽子,郁里大眼一瞟,忽然指了指一侧的奶茶店。

耳后手指微微一抬。江照的目光定在冰激凌的宣传图上。

附近有比赛,排队的人很多,他预估了一下时间,道:“你先进去占位,我去买。”

他把遮阳伞递给郁里,后者摆摆手,扶着帽子跑过太阳地,钻进了室内的决赛现场。

一进去就有人喊名字,正是苏子亦,他兴奋地挥着手朝郁里示意。

双方会合,郁里一眼便看到了穿上球服的于沉,他:“?”

“他之前不是集训营被刷了之后回来给我们做替补吗,没想到球技不错,然后这次决赛就一起来了。”

于沉对他颌首,“恭喜。”

郁里点点头,周傲已经提着矿泉水过来,“郁里也来了,怎么样,奶哥一下,看能不能奶个总冠军。”

郁里举手表,“冠·军·必·定·属·于·京·朔。”

“对了。”苏子亦忽然道:“再给你介绍个人,孙文西。”

郁里抬眼望去,一个男生有些腼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似乎有些迟疑,苏子亦道:“你不是想找郁里吗,这就是啊。”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朝郁里走来,伸出左手,道:“孙文西。”

郁里跟他握手,孙文西道:“能跟你聊聊吗?”

他指了一个地方,郁里听话地跟他一起往那边走,路上,他留意到孙文西的脚有点跛,右手也一直带着手套。

意识到他的眼神,孙文西笑了下,道:“腿是小儿麻痹后遗症,手是因为小时候遇到过火灾,烧去了两根手指。”

郁里跟他一起在附近的台阶处坐下来。

有那么几分钟里,孙文西都没有开口。

但郁里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他低头拿起手机,刚要打字,就听他道:“我听说了你们集训营里发生的事,潘阳被记了大过,白樱樱的腿伤现在也在联校传遍了。”

郁里编辑了文字给他看: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孙文西的脸庞有些清秀,当他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时,显得分外文静和软弱,跟郁里的安静不一样,他相当的书生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我之前在红A待过,入学考试进去的,后来因为抗压能力不行,退学了。”

果然。

-江照被记过是因为你吗。

这件事郁里一直想说,但担心触及江照的逆鳞,就一直没问。他不觉得江照会把另外一个残疾人欺负到退学。

“可能受我牵连了吧。”孙文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他主要还是因为把赵维新给打了吧。”

-赵维新?

“他没跟你说过吗?”孙文西反应过来,道:“主要还是因为赵维新想试探他的底线。”

当年京朔新生入校,江照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去的,所以在整个学校很出名,大家也很快都知道了他的重度洁癖与强迫症。最出名的是他在接受校报组采访的时候说过:“emo?非要说的话,眼镜吧,没有眼镜我会非常emo。”

赵维新听说是有点多动症,而且好奇心很重,当然这样都是往好听了说,难听了就是有点犯贱。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还挺喜欢跟江照玩的,但江照看着好相处,骨子里却很淡,逐渐也就对他生了嫌恶,尤其是在他在挑战江照洁癖程度的事情上,江照露出了非常难以接受的表现。

他把赵维新刷出了红A,将普通班的夏若提了上来,一旦发现赵维新有进步的苗头,就马上去辅导被赵维新压制的同学。

两个人梁子越结越大,赵维新死活挤不上红A,给他气得不轻,经常当着江照的面挑衅,说江照毛病多,嫌弃大家脏,矫情男公主……阴阳怪气,话说的很不好听。

青春期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臭毛病的,如果说江照是矫情,那赵维新就是妥妥的猫嫌狗厌。

然后在某一次考试成绩出来之后,赵维新估计是怎么也爬不上红A彻底被激怒了。听说他父母都是非常看重成绩的人,他在京朔连红A挂都挂不上,家里估计也给了很大压力。

孙文西是记得,那天的赵维新脸上有一个巴掌印,是爸还是妈打的不清楚,反正来找江照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他夺去了正在吃饭的江照的眼镜,并把它在地上碾的粉碎。

再然后,不用孙文西说,郁里也知道了。

他想起刚来学校的时候王金园提醒他江照有点精神分裂,一进学校就打了某个高官的儿子,这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赵维新被打伤,手臂在胸口挂了两个月,不知道江家怎么摆平的,再然后赵维新就转学了,江照也被记了大过,好像还休学了一阵子。”

郁里皱眉,觉得江照委屈。

“其实我今天想见你,主要还是对你有点好奇……我听说,你喜欢唱k?"

郁里点点头,编辑给他看:如果以后医学能让我声带再发育,那么就不用苦练普通话了。

所以他在唱歌的时候会有意识地去对唇舌,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果能够发声,发音会不会正确。

“这可能吗?”

郁里坦然:根据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有生之年都不太可能。

孙文西失笑:“那你还练。”

-梦想总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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