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蹁跹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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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希望能从刘景浩这里得以解决,但它却始终没有现身。刘景浩方才告诫他说不要太心急,大抵也是说的这件事情。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霍望瞧了一眼叶伟,见他正在逗弄啄嫩叶的大雁。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心中的沉闷随着吐出的酒气也化解了不少,但天色已然暗沉,今日看来是晴不了了。
看着这天,霍望总是觉得下一秒就会有雨低落,可这雨就是被厚厚的云层兜住,怎么都不能痛快的落下。
定西王域也下雨。
定西王城算是西北地界雨水较多的地方。
不过西北的雨和西北的风一样凌冽、迅捷,没等人反应,就下了下来,还未及回神却是又停止。
蚕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手上,可以砸出痛感来。小孩子皮肤娇嫩,却是都能砸出一圈红印。
霍望不喜欢潮湿,所以他讨厌下雨。
一时间,他在心里决定,自己要赶在这场雨光临中都城之前离开,最好是自己刚走,它便将整个中都城笼罩。
其实他不喜欢下雨,是不喜欢身在雨中,但却很喜欢听雨,看雨。
进中都城之前,他先是绕着城墙骑马转了一圈。北高南低,背面虽没有山,但走到至高处,还是能约莫的总览整个中都城。倘若真要看雨,那里也是最好的去处。
“凌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霍望问道。
出于礼貌,他想和凌夫人打个招呼再走。
这个太下已经没有能留住他的人和地方。
即使刘景浩也不行。
前提是霍望以死相拼。
但两人之间距离发生这样的事情,着实还有不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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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生这样的情况,霍望便不会受到任何舒服。可一个人自由惯了,就会想被管着,没这个人的时候,就得自己找点和自己作对的事情。
凌夫人这次对霍望的态度很不好,和以前以及这次对其他几位王爷很不一样。
霍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哪里能猜到是因为自己曾在定西王域为难过刘睿影的关系?
后来当他知道刘睿影成了诏狱典狱后,倒也这么猜测过,但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景浩不知霍望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凌夫人,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尤其是这一次“文坛龙虎斗”。
不过他问的这个问题,刘景浩却是也无法回答,而且还不能将凌夫人失踪和霍望联系起来。
中都城内最近的风雨他也有所耳闻。
要是说这一切背后站着的是他定西王霍望,那倒是很多疑点都能解释的通顺。
一群人赶在王城里胡作非为,除去他们害了疯病以外,就是因为他们身后有着另一个王爷的身影。
现在的太下,不怕王爷的只有王爷。
那些三位至高大人,和五位至高阴阳师,还有余下的如任洋、沈清秋、高旭凯一般的武道绝顶,已经超脱了世俗的畏惧之心,不可一同类比。
“估计快了。”
刘景浩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凌夫人失踪的消息,眼下是整个中都城的绝密。
霍望看到刘景浩说完这句话后,双眼就变得无神起来。不是他脑袋突然放空,而是忽然想起了很多零碎。
要是今晚凌夫人还在,霍望应当在七个时辰前就来到了“三长两短堂”。至于七个时辰前到底是什么时辰,他现在想不起来,反正每天都是差不多那个时候,时日长久了,却是就不需要去专门注意时间,到了那个时候,就会不自觉的起身,迈开步子,朝着诏狱的方向。
其实也有例外,毕竟是擎中王,哪会没有棘手的事?说不定哪天,就被一两件缠人的事情托住,以至于遗忘了不能,延误了时间。
当人真正投入到一件事情中的时候,一个时辰也可以变成一眨眼。在刘景浩看来,无论是一个时辰还是一眨眼他都能做很多事情。
一个时辰他能去三威军的驻地巡视、训话,再在中都城里胡乱走一通权且当做散心。
一眨眼内他可以杀一个人,当然也可以是两个,也能是许多个。全看有多少不长脑子的人来送死,全看他当时想不想杀人。
不过无论刘景浩在做什么,他都会腾出些时间,把自己方才觉得好玩、有趣的事情记载纸上。
他写字远不如用剑那般利索
用剑只需一次便可,但除了“一”字以外,没有一个字的笔画是一划。
所以他写的很慢,在写的时候往往还会错过其它好玩、有趣的事情,这是平日里最让刘景浩懊恼的一件事。
但他还是坚持写。
有时候实在来不及,便用简单的一个词记下当时的情绪,事后只要看着这个词,想想今日何时有过这样的情绪,便能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来。
“开心”是八画,“难过”是十六画。说明难过的情绪无论是次数还是程度,都是开心的两倍。这两种情绪反应在刘景浩的记录中,也都是同等的。
想着想着,刘景浩的思绪被从天而降的雨勾扯了回来。
憋了许久的雨,从晨曦到现在,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一回过神,看到的就是霍望极为挣扎的面庞。刘景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和霍望的熟悉程度还不到了解他不喜欢雨的地步。
霍望抬手在自己头顶抹了一把,形成了一堵横在上空的劲气围墙,把雨水牢牢的挡在外面。
这样看来好似不在雨中,但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四周的潮湿不会和他打出的劲气一样隐瞒,而落在地下的雨点,也让霍昂的脚上的靴子颜色变得深刻。
雨和雪不同,总是被人躲避。
大家都说“玩雪”,“躲雨”,从中就可以分辨出区别。
刘景浩抬头看了看那天,却不慎被一滴雨打在了眼睛里。这滴雨,不是径直落入的,而是现掉在了梅花树的叶片上,紧接着弹起,又落进了刘景浩的左眼。
一时间,他的视线模糊了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看不清天,却把霍望纠结的神情看的很清。
他现在最想看到的,既不是雨,也不是霍望,而是凌夫人。
想当初第一次看到凌夫人的时候,他还不叫凌夫人。不姓凌,也不是夫人。
但她是个很会打扮的女人,眼神中似有似无的都在透露着故事,身上传来淡淡的花香,有点像栀子花,但还混了些梅花。
身上有花香的女人很多,可唯独她身上的花香不似漂浮在身侧用花瓣熏染而成,倒像是体内散发出来,混合着本身独有的成熟性感的香气。
最奇怪的就是,无论刘景浩和凌夫人身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血腥味却是都压不住凌夫人身上的花香。他本以为大家都是如此,直到问了杜浦羽之后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闻到,其它人闻到的还都是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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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刘景浩并不敢多看凌夫人,所以用鼻子比用眼睛多。
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因为这种女人不能多看,多看了就难免会爱上,但那会儿他总觉得自己随时会丢了性命。一个每天都在等死的人,是不配爱人的,可他却没有反应过来,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却是已经爱上。
在纠结与思索之间,陷得越来越深,只有爱的深切,才会考量该不该爱。
后来再想起这些事,他都有点懊悔因为犹豫带来的阴差阳错,让她成为了凌夫人。同时也庆幸现在的凌夫人和他仍然极为亲近。
就像有时候天很阴沉,带着伞出门后却一整天都未落雨。有时候艳阳高照,走着走着却是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论什么天气出门都带着一把伞,只要不嫌麻烦,这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不过刘景浩从不打伞,反而会在下雨时刻意出去走走。
这辈子经过的煎熬那么多,那么烫,为何还要躲雨?本就是个不断自焚又重生的过程,这辈子躲过的雨都淋不透,不如就在该下时淋个彻底,反而显得自己更豁达些。
“雨不小,进屋说?”
刘景浩待落在眼睛中的雨滴混着眼泪从眼眶流出后,对着霍望和叶伟说道。
叶伟举着拐杖,用杖头趁着雨水帮大雁梳毛,霍望却是不等刘景浩的话音全然落下,就立马点头,抬腿朝“三长两短堂”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