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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虞夫人也没敢告诉他,待再上门时他发觉徐府的气氛怪怪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聂青澜轻咳一声,把他叫到一旁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不可置信的解释:“师兄,这事我完全不知道。”

“知道你不知,师母也没打算怪你,你该来还是来,只是与皎皎……还是保持些距离罢。”聂青澜拍拍他的肩膀说。

虞少渊一脸沮丧:“我知道,其实皎皎对我没那个意思。”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回去好生说,莫要撒气。”

他没说话,这种蒙骗他的法子为了他好,简直置他于不义,虞少渊憋着气还是应了师兄,转身大步流星的回了家。

……

五日的时间一到,画院的学生把画呈了上去,供圣上评选。

令人意外的是,宁离这次并非是头名,头名是另一位默默无闻的学生,成日有些孤僻,喜好钻在藏画阁内,随后也顺利的升作了袛候。

宁离虽知道人有赢有输,况且这也只是一次普通的考核罢了,但她仍旧有些焦躁,头名的坏处便是你但凡得了头名,只要掉下去,必定会越来越难受。

卢湛英安慰她:“不过是一次考核罢了,你莫要太在意,做好份内时便好。”

宁离点了点头,有些闷闷不乐,她想问头名借次此的丹青观摩,谁料却遭到了拒绝,那人一脸警惕分明是怕她打什么歪主意。

宁离有些无言,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传到了孟岁檀的耳朵,怀泉担忧问:“君无戏言,可依小的看,画院里怎么从未听过有比宁小娘子还厉害的学生,若是有怎会现在才被发觉。”

他没再说下去,他觉得宁离分明是被圣上敲打了,可圣上缘何要这般。

孟岁檀却摇摇头:“敲打她有什么用,圣上无非就是觉得画院的官位均被徐老先生的弟子一个个占据,与他最初想吸纳天下有才人的想法有悖。”

“技法为上终究不是什么益事。”孟岁檀想起太子随意和他说的话,圣上说画院的那几位技法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可于旁的却是有所欠缺。

“她还需要旁的历练,宁离就像是一块璞玉,玉质上乘,无甚杂质。”他出神的想。

晚些时候,为着搭救邹云山妹妹的事孟岁檀把已经回家的丘晏如唤了出来。

“你二叔如何?可有为难你了?”孟岁檀给他斟茶问。

丘晏如淡笑:“自然不会,他刀子嘴,豆腐心罢了,虽说嘴上不好听,但心地还是善良。”

“阿寰呢?阿寰也回去见?”孟岁檀哪壶不开提哪壶,索性丘晏如懒得搭理他:“我并未告诉她,待过些时日再说,你今日唤我出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罢。”

他单刀直入的问,孟岁檀也没再打马虎眼了,便说:“我想叫你帮我个忙,我想叫丘尚书走一趟谢府,帮我瞧一瞧何处有密室。”

丘晏如听后像听了一个笑话:“你在发什么疯,去谢府瞧密室?是嫌仕途太顺畅了不成。”

“伯行,丘世叔通晓机关密门,里面藏着一个重要的证人,日后对扳倒庸王和谢昶有决定作用,放心,不必丘世叔动手,救人的事我还会安排,不会牵扯到丘家。”

孟岁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丘晏如唇边温润的笑意冷却,似乎陷入了沉思,半响后:“我会转达你的意思,至于成不成,不关我的事。”

“多谢。”他笑笑。

丘尚书很快就回了话:“押送粮草的名额中,加上丘晏如的名字,他须得去了浔州历练一番,才配得接手丘家的事务”孟岁檀应了下来。

翌日,丘尚书便递了拜贴去谢府,他下了马车后有些愕然,心头怪怪的,谢府阖府上下肃穆,连下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他虽好奇但识趣的没有多问。

他来也顺带询问了一番押送粮草的注意,往常也是他在兵部统筹协调,都是谢昶接手差事,他也没什么经验,也算来此有意无意试探。

谢昶自然知道孟岁檀接手了差事,一山更比一山高,他早就觉得孟岁檀翅膀更硬后,不听他的控制,加之二人撕破脸皮在公事上势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先是路运,而后水运,水易发霉,那污水从角落渗进,这倒是叫我印像深刻。”他似乎感慨道,丘尚书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然后呢?”

“没什么,丘尚书怎的来问这个。”谢昶终于落在了好奇上,丘尚书拿出早就打好的腹稿:“今年差事大约是要落在旁人手上,往常大人负责,下官自然放心,若是别人,少不得要操心。”

谢昶笑意淡了淡,眸中阴鸷扫过。

从谢府出来,丘尚书便凭借着记忆绘下了谢府的图纸,按照正常来说,密室这种地方不会设的极为巧思,除非主人疑心极重。

而谢昶是个很自大的人,丘尚书刚开始设想了几处地方,今日一去后按照记忆把陈设列出,细细推敲与正常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处。

丘晏如把图纸摆在孟岁檀面前:“这是我二叔连夜画的,他确实找到了一处地方,他发觉谢昶的书房挂着一处阴阳五行的图,又见他桌案摆着道德经,他又时常出入道观,家中不少事物都用三来作设。”

“例如一处庭院有三间屋子,屋内有三把椅子,墙上挂着三幅丹青,只是,在谢府藏书阁的架子上有四瓶花瓶,这很不对劲。”他语气不急不缓道。

孟岁檀大约明白了:“我知道了,多谢。”

“不必,若是你能再说服我二叔允我进祠堂祭拜父亲便更好了。”二人的联系奇妙的用这你来我往的利益微妙的维持了平衡。

孟岁檀不置可否,虽说他嘴上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但不否定便意味着他会放在心上。

宁离晚上下值回府后便进了屋,刚关上门转身便被立在屋内的三道人影吓得差点叫出声,孟岁檀及时捂着她的唇,食指竖于唇中,眸色示意,宁离不高兴的扒开了他的手掌。

孟岁檀遗憾的收回手,宁离颇为气急败坏:“你怎么在这儿。”不光是气他吓自己,更是又惊又怒,他凭什么不经过她的允许强行在她屋内。

滚字捻绕在唇舌中时,他默了默,让开了身影,椅子上缩着一道小身影,垂着头被怀泉扶着,怀泉似是没这般照顾过女郎,一只手僵直可笑的扶着那女郎的肩头。

“这是……”宁离迟疑的看着问。

“邹云慧。”孟岁檀言简意赅,宁离登时看他:“人救出来了。”

“是,只是本打算把人带给邹云山,只是她发烧了,邹云山待的地方在山上,这么远的路,这小女郎年岁还小,怕是受不住。”他面不改色的让开了身。

果然,宁离面上的不高兴消逝不见。

她急忙上前接过人,怀泉松了口气退到了一旁,那道小身影披着厚厚的大氅,露出尖尖的下巴,小脸烧的通红,大约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嘴里喃喃的阿兄。

细若蚊蝇的两个字叫宁离愣了一下,随即说:“劳烦怀泉大哥叫阿喜去煮水来,再去叫个大夫来。”

怀泉应了后便出门去寻阿喜,阿喜冷不丁见怀泉突然出现,惊得手一抖,半大的番薯摔在地上,怀泉三言两语解释清,阿喜手脚利索,煮了热水,又煮了点粥。

大夫来的快,怕是怀泉在路上便顺带叫了,把脉后说这小女郎有些营养不良,忧思过重,又成日担惊受怕心情郁闷才生了病,要想好得费些时日。

随后开了药便走了,阿喜忙去拿着药方抓药、熬药,邹云慧死活闭着唇不喝水,宁离只得试着捏着她的唇往里喂,但她大约是这些时日被人硬惯形成了习惯,下意识就要咬唇边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伸出了一只手,被邹云慧重重地咬下,渗出了点点血迹。

宁离惊得登时就去扒他的手,索性邹云慧正在生病,也没什么力气,很快便松了开,孟岁檀虎口处有一圈深深的牙印,殷红异常。

但他却只是轻轻蹙了蹙眉,把手掩在袖中:“待会儿叫怀泉捏着她的脸,你往进灌药。”

宁离点了点头:“大人,你的手受伤了,还是尽快包扎罢。”

“小伤罢了,不必管它。”孟岁檀却不以为意,但宁离却心里头过意不去,秀美拧了起来,嘀咕:“若是感染了可如何是好。”

孟岁檀唇角勾起:“我一只手没法子,那便劳烦小宁大人了。”他把手递过去,好整以暇望着她。

那模样,似乎是非她不可,一抹后悔顿时划过宁离的心间,早知她便不多嘴了,她就不信,怀泉回来了他还不让怀泉提替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