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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大惊失色捂着她的嘴:“住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怎么这般没有分?寸。”

周芸汐却?有些不耐,自她嫁去影王府,原以为影王从前心悦她,自是对?她百般顺从,可实则他把那不知哪儿来?的女子捧在手心,呵护备至,只因她已经有了身孕。

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表面温顺至极,实则与?她是针尖对?麦芒,原想着使些法子叫那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流胎,谁知竟叫自己不小心在石子路上滑了一跤,流掉了第一胎。

气得她如鲠在喉,小月子没做好,身子虚的不得了,大夫说日后再难怀孕,叫她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影王倒是个仁厚的,待她并非冷眼相待,只是她如今根本比不得那女人。

陛下身子不适也是她听?闻影王无意识的透露出来?的,再联想皇后每日在身边伺候,她父亲的野心,很容易便知道要发生什么。

但若是影王能抓住时机,届时坐上龙椅,她不就?是未来?的皇后?她父亲坐上龙椅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公主,依旧受人冷眼。

若是皇后那便是不一样的,中宫之位,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周芸汐胸前上下起伏着显然有些兴奋。

她讨好的拉着母亲的手道:“母亲,你帮我?与?父亲说,若是有何能帮得上的,告诉我?,我?会叫阿故全力以赴的。”

周夫人不知自己女儿打着什么主意,闻言叹气一笑:“你有心了。”

待周芸汐走后,周夫人转达了她的意思,周相却?未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知道了。”

周母也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还在路上的段知珩风尘仆仆,一路快马加鞭,在赶路两日后在就?近的驿站歇息,他望着窗外的月色,提笔写下了他的思念,洋洋洒洒许多张,以及各种肉麻的话语。

末了还极其不要脸的在结尾加一句:容容未来?的夫君。

叫萧枝雪气得把信叫芋头全都撕了个纸扬天。

说完脸颊红红的埋入膝盖中,信送的很密集,几乎每隔一日便送来?一封,萧枝雪怀疑他刚走了没多远便开始写。

赶路这般重要竟还有时间写信。

但萧枝雪却?是一封未回,一则懒,二则没那么多话说,她总是别扭的很,既不愿意露出开朗平常的性?子,也觉着时常发脾气摆脸色有些过分?,但面对?他总是别别扭扭。

觉着态度若是软和下来?便输人一等,就?得对?方上赶子的哄着宠着顺着才?愿意露出点?好脸色。

管家进?来?弯下腰禀报:“相爷,外面有一公子求见,是国子监的先生,姓孟。”

周相未放在心上,继续看着城防图:“孟?不认得,寻本相有何事。”

管家顿了顿上前低语:“他说能让相爷心想事成。”

周相敛下的眉目猝然抬起头,沉沉视线盯着管家瞧:“唤他进?来?。”

周相未把人带去待客的前厅,只是安安静静的带到了书房。

管家把人带进?来?,孟九钰含笑跪拜:“见过丞相大人。”

周相颔首:“起来?罢。”

孟九钰不疾不徐的撩起衣袍起身,静待周相开口。

“你刚才?对?管家说,你能叫本相心想事成?是何意?”周相眯了眯眼睛,极具压迫感的问。

孟九钰淡笑:“大人,您不就?是肖想那最顶上的位置?草民能略尽绵薄之力。”

周相似是未相信,顿了顿问:“你为何要帮本相,还有,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孟九钰这次笑出了声,笑的周相很是恼怒,他横眉倒竖,重重一拍案桌:“你笑什么。”

孟九钰并未被吓到:“实不相瞒,您的这点?心思,太子殿下早就?摸了个透彻,您以为阖宫上下围得如同圆月铁桶一般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

“太子殿下一直在防着您,宫内殿前司的都虞候祝大人,便是他安置的眼线,哦,准确来?说是安置在您身边的眼线,想来?现在得知您的行动后已然在回京的路上了。”

“您暗中掌控兵权,太子难道会无所准备?”

周相的面色在他的言语中变得逐渐难看,不知从何时起,太子便脱离了他的控制,对?他忌惮了起来?,他也曾三番四?次的反思哪儿露出了马脚,叫太子如此?突然的警觉。

半响,他问:“你有何看法,或者你想要什么。”

孟九钰笑意微微敛起,面色有一瞬的狰狞,只一瞬,快到无所察觉。

“我?要萧枝雪。”

周相露出玩味之色:“本相实在好奇,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对?她心之向往,她到底有哪儿值得你们?如此?惦记,无才?无德,还没什么规矩,空有一张脸。”

孟九钰脸色沉了下来?:“大人不必这么说,她自是不一样的,也是,大人家的嫡姑娘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引得各家姑娘争相模仿。”

“大人心里应当是不痛快的,太子如今已经看破您的心思,您要做的是调虎离山,我?猜萧靖轩此?时应是独身一人在朔州,大人若不此?时解决了,后患无穷。”

说到这里,周相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仍然不大相信,迟疑的问:“你的意思是太子不会弃他于?不顾?”

孟九钰意味深长笃定道:“自然,因为,他赌不起。”

那般优柔寡断,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一边是被挟持的快要不行了的父皇,一边是前世辜负了的挚爱的兄长,孟九钰也很好奇他会如何选择,或者是他很想亲眼看看其中一方对?他失望的神色。

实则无论段知珩选择哪一方都是对?他们?有利,若是选择了京城,萧枝雪与?他再无可能,若是选择了萧氏,这仁厚的储君等于?放弃了皇位。

周相最终采纳了他的意见,吩咐了下去,一面雇了最顶尖的杀手去解决萧靖轩,一面叫人去宫中把祝钦饶掣住。

萧枝雪晚上做了个梦,她梦见阿兄满身是血,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段知珩骑着马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瞧着,冷眼旁观。

惊得她猝然睁眼,浑身冷汗,心跳声又重又急,随即脑仁开始突突突的跳着疼,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她起身喝了口水,开始反思今晚的梦。

她与?段知珩分?明已经解开了心结,怎的还会出现这种梦,她愈发的不安。

在沉重的心事间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这次梦境又出现了,周相举起了剑斩落了阿兄的头,段知珩在一旁瞧着,二人同时转过身面脸血色,触目惊心。

段知珩遥远而?飘渺的声音传来?:“你阿兄该死,萧氏该死。”

“皇位、天下、都是朕的。”他语气森然,冷眸没有半分?情谊,叫萧枝雪惊得尖叫起来?。

“姑娘,姑娘醒醒,姑娘?姑娘。”小梨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拉扯着她醒来?。

她怔怔的看着屋顶,小梨道:“姑娘您怎么忽得魇着了,嘴中叫个不停。”

萧枝雪却?猝然坐起身,冷下神色,眸中尽是彻骨的后怕与?寒意:“备车,去寻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