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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轩把她带回房间后耳提命面的告诉她:“矜持点。”手指头戳在她脑袋上,戳的她低下了头。

随即便给她关上了门,萧枝雪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捂着脸笑个不停。

半响,窗户轻轻的被敲响,她噔噔噔跑了过去开?窗,月色下温润清俊的面庞露出?了缱绻笑意。

萧枝雪脸颊贴了过去,笑的很甜。

段知珩认真凝视:“婚事何时解除?”

萧枝雪心虚道:“待过几日你伤好?后我便回去亲自与祝家说。”

段知珩叹气:“你不必管我,婚约一日不解除我便一日睡不好?。”

萧枝雪摸摸他的脸:“知道了知道了。”

“我回去了,你早些睡。”段知珩说。

萧枝雪却显而易见?的失落了一下,叫他有?些讶异,随即暗哑道:“还是顾及一下阿兄罢。”

第?二日,段知珩因着受伤睡的有?些沉,起来便已?接近午时。

“殿下。”一声脆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呼喊叫他清醒过来。

段知珩瞧见?五百惊讶不已?:“你怎的来了?”

五百抹了一把脸颊:“是祝大人叫奴才出?来的,奴才无?处可去原以为殿下已?走,便想?寻个地方了断随殿下去,幸而得祝大人相救,便指了名路,殿下,奴才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殿下了。”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段知珩好?笑,五百算是从小?跟着他长的的内侍,没想?到他会有?了断的想?法,是他忽略了不少身边人的感受。

“莫哭了,既然来了以后不必唤我殿下了,叫我公子就?成。”

五百点头:“是,公子。”

说话间,萧枝雪端着比脸还大的一碗东西进来,鼻头上还沾惹了灰。

“你醒了,来吃些东西罢,我第?一次下厨,你尝尝。”

段知珩闻言与五百一同探过头去,海碗中是一大碗绿色的汤汤水水,夹杂着白色的米以及不明物体。

他面色复杂:“这?…是何物?”

萧枝雪的眼眸亮晶晶:“蔬菜粥。”

段知珩艰难道:“既是容容第?一次下厨,我便尝尝。”

一旁的五百欲言又?止,想?说此等不明之物怎可随意食用,但瞧着段知珩的模样也很识相的未出?声。

一大海碗粥被段知珩喝了下去,末了还暗暗打了个嗝,他抚着肚子道勉强道:“好?喝,只?是以后莫要再做了。”

萧枝雪疑惑:“为何?”

段知珩真挚的捧着她的手说:“以后与我在一起这?些事都不必你做,我做便好?。”

萧枝雪捧着泛红的脸颊,心跳扑通扑通。

几日后,一行人踏上了返程,原想?着一行人先回京城,结果被萧二叔的一纸书信召了回去,回京的行程便无?限拖延。

待回了兰陵后萧枝雪发现自己老?爹与祝钦饶也来了,一问之下才说老?爹自觉在京城待着没意思,便拖家带行李的回了兰陵,末了还叹息着还是这?里有?趣,尤其?是每日看萧二叔被气的胡子倒立,更?觉得老?年生活有?了意义。

萧靖轩感叹,看来只?得他一人回京城了。

萧闲嗤笑:“丢了媳妇儿的人不配说话,简直没老?爹我年轻时的风采。”

萧靖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萧枝雪正在乐个不停,一转头却触及到了祝钦饶的视线,眼中似包含千言万语,面上却欲言又?止。

萧枝雪有?些心虚,撇开?头不看他,低着头装作看其?他的东西。

蓦然间一个东西好?像窜过面前?,她凝眸一瞧,一只?肥硕的、充满福相的大橘跑了过来,萧枝雪愣住了,她细细一瞧,这?猫有?些熟悉。

一旁的萧闲:“哎哟,芋头来来。”把猫抱了起来。

萧枝雪愣住了,俨然没想?到面前?的猫是芋头,比她离开?时足足的胖了两倍。

小?梨附耳低语:“自从姑娘您走了,芋头叫老?祖宗养着,每日油水颇足,足足胖了这?么多,老?祖宗说,这?叫福相,是萧家的吉祥物。”

萧枝雪扯了扯嘴角,有?些发愁。

瞧着这?一幕的祝钦饶忽然道:“晚辈已?离京多日,得回去上值了,今日下午便走。”

萧枝雪注意力霎时被扯了过去,失声道:“你要走了?”

这?一幕落到段知珩眼中就?是舍不得的意思,叫他颇为吃味不爽。

祝钦饶弯眸点头:“父亲在催了。”

不过几月,祝钦饶身上的纨绔气息便被磨平,此刻站在萧枝雪身前?的祝钦饶,已?经是沉淀下来的、稳重成熟的祝钦饶。

萧枝雪点了点头:“那我送送你。”

祝钦饶爽快:“好?。”

随即便转身与萧家人寒暄道别。

萧枝雪的手心蓦地被抠了一下,她转头就?瞧见?段知珩一副怨气十足的面容,她缺根筋的问:“怎么了?”

段知珩见?她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有?些憋闷,便转过头去不说话。

萧枝雪并未意识到他的情绪,满脑子都是该如何与祝钦饶说解除婚约之事,便忽视了他。

过了响午,祝钦饶与萧枝雪并肩往外走,祝钦饶一手牵着乌云蹄一边说:“探霜枝我给你带来了,日后便可自己养着。”

萧枝雪点点头:“多谢。”

祝钦饶一挑眉,转过头来,马尾扬起:“稀事啊,萧枝雪,何时你与我这?般客气了?”

萧枝雪讪讪,被他调侃的怒气上涌,给了他一圈。

祝钦饶揉着胸口:“这?才对嘛!”他顿了顿,笑意收敛:“萧枝雪,我们的婚事…作罢吧。”

萧枝雪猝不及防听到后一愣:“什么?”

祝钦饶别过脸:“我说,婚事作罢,我有?了心仪的姑娘了。”

萧枝雪一惊,喜意上涌:“当真?是哪家的姑娘?年岁几何?”

祝钦饶似是恼怒:“你怎的这?般八卦,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日后再与你说。”

萧枝雪嬉笑着跳到他身前?:“害羞了,行叭,日后份子钱算我一份,我定会给你包一份厚礼。”

祝钦饶哼笑:“那是自然。”随即他又?垂下头,低声说:“萧枝雪…我走了。”

萧枝雪点头:“日后去京城我们再相聚。”

祝钦饶扯扯嘴角,蓦地转过头视线柔和了下来,迎着光萧枝雪有?些未瞧清楚,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在闪烁的眸色中看到了水光。

待她细细瞧去祝钦饶已?经眯起了眼睛。

“走了。”他翻身上马,利索甩起僵绳,向后挥了挥手便策马而去,黑色的衣袍贴合在身上,高高的、利落的马尾意气风发的扬起,身躯低伏,宛如一匹蓄势待发的孤狼。

曾经顽劣的幼崽已?然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成年狼,肩背宽阔,刚正有?力。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

八月初秋,梧桐与银杏落下,落日熔金,暮色低垂,天际铺天盖地的涌来大片的云海,蝉鸣声渐渐隐去,青岚书院内传来阵阵的读书声。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散学罢。”

学子们起身鞠躬与先生们拜别,上首的先生长身玉立,身着一袭白色衣袍,长发束冠,面庞清冷似月,他垂着头悠悠收拾书箱,随即往外走去。

路上有?许多散学的学子纷纷与他打招呼:“先生好?。”

他均一一颔首。

秋日的银杏落在肩头,平添了一份温润。

行至一处墙头,一朵木梨忽得轻巧落在了他的肩头,他拿起后抬头望去,一道纤细身影趴在墙头,支着脑袋瞧着他,眸色弯弯,笑意盈盈。

萧枝雪一如既往的张扬:“这?位公子是谁家的郎君,这?般俊俏,不如与妻和离,从了小?女子罢。”

段知珩神色从容,温润一笑:“牢姑娘惦记,在下惧内,已?有?妻子,怕是无?法从了姑娘。”

萧枝雪笑出?声,睁着一双比天边晚霞还流光溢彩的眸子跳入了他的怀中:“那行吧,我从了你也行。”

段知珩颠了颠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当然可以,今日我叫家中做了松鼠鳜鱼。”

萧枝雪欢呼:“今日要吃三碗饭。”

二人向天际落日处行去,依稀可见?怀中之人张扬挥手,剪影颇为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