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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眼底深沉的暗流汹涌,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轻地叩动。

李兰修依然轻柔地抚摸着周河的头发,力道比先前更轻柔。

周河竭力咬紧嘴唇,闭上眼睛继续说道:“每次结束之后,我都灵力充沛,修为见长,东西两位宫主便将我带到大殿地宫,他们会同时与我……强行夺取我的灵力。”

“每一次我的灵力被他们彻底榨干,身体虚弱,修为也逐渐消散,越发不堪一击,连简单的修炼都难以维持。”

他睁开眼睛,竭力平稳冷静地说道:“两位宫主乃是娘娘的化身,娘娘说我是它的尿壶,只能承接转送,供它榨取灵力修为——”

李兰修抬起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真傻。”

周河不解地望着他,木愣愣地问道:“为何?”

李兰修俯身靠近周河,一字一句地清晰冷静,“因为你没弄清,地母娘娘依靠你汲取力量,用你的修为来供养它自己。”

“地母娘娘依附你生存,你才是它的主人。”

他低低嗤笑一声,笑音含着嘲弄不屑的意味,声音极其好听,仿佛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话。

周河听得呆住了,脸颊上的红晕越来越深,盯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敬,“仙长说得对。”

楚越阖眼勾起唇角,李公子魅力四射,风采迷人,谁能不喜欢呢?

房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叩门声,司徒睿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恭敬,“主上,大家想见你。”

楚越走到门前,衣袖轻拂,门扉应声而开。

原本来时气宇轩昂的一干人,如今全都像霜打过的茄子,一个个愁眉苦脸,蔫头耷脑的。

见到楚越走出门,众人勉强挤出笑意,纷纷苦着脸说道:“我已无计可施,师兄铁了心要留在娘娘庙,您能不能帮忙劝劝他?”

“我劝了两天两夜,说得唇焦口燥,我那徒儿竟要欺师灭祖,您可否出手管管他们?”

“您是修真界第一强者,那些魑魅魍魉岂敢在您眼前作乱?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凌天跟着众人一同来到,听到他们的哀求,激愤地面向众人说道:“诸位道友何必求他!你们难道不知他是什么人?铁石心肠,冷血无情,岂会管你们的死活?”

众人皆知凌天所言非虚,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来乞求这位武皇出手相助。

一双双眸子眼巴巴地注视着楚越,楚越不徐不疾地走下台阶,神情平静地说道:“此事从现在起归我,诸位不必插手。”

司徒睿和雪青同时一愣,他们的主上从来不插手仙事,为何这次竟管起这桩与他们毫无干系的事情?

众人的心情豁然开朗,纷纷前赴后继地拱手道谢。

凌天张口结舌,困惑地问道:“前日我请你出手相助,你明明说……”

楚越冷着脸道:“我与地母娘娘有私人恩怨,与你们无干。”

司徒睿与雪青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困惑。主上向来坦坦荡荡,从不遮掩,只是不知才来到合欢宫两日,这位地母娘娘究竟是如何得罪到主上的?

阁楼里,李兰修安抚好周河的情绪后,走出门来,传音给楚越,“老树妖的根在大殿地宫里,周河方才告诉了我进入地宫的方法。”

楚越听了,目光瞥向身旁的雪青与司徒睿,“你们跟随我。”

李兰修望向凌天,挥手打了个招呼,直截了当地说:“凌天,我要去办件事,你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去。”

凌天忧虑地点了点头,“李仙长所托,我在所不辞。”

李兰修看出他有话未说完,便密语传音问道:“怎么了?”

凌天神色一紧,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低声道:“仙长,武皇阴晴不定,难于捉摸,他的两位下属都是邪宗弟子,你与他们在一起,如同置身龙潭虎穴。”

李兰修轻轻一笑,回道:“他只是没了主人,心情不佳罢了,倒也不是阴晴不定。”

凌天听得一愣神,武皇没了主人?九州大陆上谁敢做这位大魔头的主人?

他沉默须臾,消化着这个难以置信的信息,再次说道:“邪宗弟子心狠手毒,个个阴险毒辣,你切记小心。”

李兰修望向司徒睿,后者立即低眉顺目,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旁边的雪青面带笑意,露出一口白牙,殷勤恰到好处,似乎很懂得讨人欢心。

凌天看在眼里,被二人的演技震惊得无言以对,“仙长,我所言非虚,这邪宗弟子个个嚣张跋扈,恶名远扬,你千万要小心他们背后捅刀子。”

李兰修听过几次邪宗的名头,心里感慨,一个百年不到的宗门竟然如此猖狂,若有空必然要敲打一番。

他瞧着司徒睿,随口问道:“你们宗主是何人?”

“宗主向来低调,还请仙长见谅,我不能说。” 司徒睿说起宗门,露出几分矜高神情。

楚越忽然莫名低笑一声,李兰修偏过头去,对上他饱含笑意的黑眸,眉梢一挑,跃跃欲试地问:“你们是何宗门?”

司徒睿骄傲地抬起胸膛,阳光照在他衣衫上的红莲暗纹,如血般的光泽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力量,“在下莲华宗,璇玑峰弟子。”

“我也是莲华宗弟子。”雪青紧随其后,声音里带着一丝傲气,神情自豪。

仿佛这个宗门在修真界无人不知,声名赫赫,甚至比凌云剑宗还要风光。

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目光,眼馋地打量着他们身上的制服。

凌天暗暗咬牙,气愤难平地传音给李兰修,“李仙长,如你所见,这邪宗弟子如此嚣张,你千万要小心。”

李兰修万万没想到,他一手创立的宗门——清清白白的莲华宗,竟然成了大名鼎鼎的邪宗。

这可真是……有意思。

他轻轻勾起嘴角,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楚越。

楚越无辜地耸耸肩,似乎与他全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