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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渐躬身刚坐下去,下一秒就被程希觉不由分说地压倒在丝滑的座椅上,下颚被抬起来,气势汹汹的吻迎面而来,舌尖探进去一通搅缠。

程希觉把着轻重,没压到他的肚子,有段时间门没尝过顾渐的味道了,不顾深吻的节奏,如狼似虎地想要把他吞下去,两个人的气息黏稠混乱,程希觉撤开几寸距离,压着嗓子莫名委屈问:“我们算是姘居?”

顾渐半躺平在逼仄座椅上,嘴唇被亲得湿透红润,下颚不知是谁的口水泛着荒/淫的水光,神情却冷淡平静,冷冷地说:“再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就别怪我咬你。”

程希觉指腹抹干净他下颚的水渍,“你没说不能吻你。”

顾渐眼皮上挑瞥他,单腿屈起膝盖示意他起来,“抱歉,改主意了,不给你吻了。”

程希觉起身,立在车门外的阳光下,意犹未尽地擦擦嘴唇,眯起眼睛笑问:“只不给我吻,谁亲你都行是吧?”

阴阳怪气起来没完没了,顾渐不理他的横蛮无理,侧过身枕着手臂,闭上眼睛睡觉。

程希觉盯着他看几秒,合上车门,转到另一侧车门打开,伸手抬起他的脸颊,弯腰坐进去,把大腿递给顾渐当枕头。

顾渐眼都懒得睁,翻个身平躺下来,舒舒服服枕着他紧实有力的大腿。

车里的空调冷风充沛,程希觉解下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顾渐乌黑的头发垂散在膝盖上,露出干干净净的整张脸,闭着眼的模样沉静,恬淡镌刻在眉眼上,像虔诚专注的教徒在祈祷。

他很轻盈,躺在膝盖上像搂着一个柔软无骨的小猫,程希觉下意识屏住呼吸,俯身凑到他耳旁小心翼翼地问:“嗯——我在你眼里只有傲慢、尖刻、善于伪装?”

顾渐眼睛睁开一条漆黑缝隙,困倦地垂下眼,散漫地说:“再加一条好色,重/欲。”

差不多都能凑足七宗罪了。

程希觉抬头瞥了眼车镜,他容貌英俊漂亮,身家丰厚,待人接物雍容闲雅,自有一派贵公子的风度,头一回有人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偏偏说的确有其事。

比起顾渐对他的评价,“姘居”这个词语让程希觉很有危机感。

在他看来接顾渐回家,两人同住屋檐,经过悉心照顾宝宝出生后,可以顺理成章的复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姘居是不正当关系,顾渐压根没打算过复婚,要是真照他说的开放式关系,以后络绎不绝的男男女女深夜在家里出入,程希觉真会气得想杀人。

离婚容易复婚难。

早知道当初腆着脸皮,不论顾渐说什么都不离婚,即便起诉离婚,只要他沉得住气,拖个三年五载的没半点问题。

程希觉心底叹口气,当初何必逞一时之快呢?

说什么来什么,顾渐才以抽筋的理由踹了程希觉一脚解恨,没承想睡梦中小腿真抽筋了,怀孕抽筋是常有的事,他这才第一回 ,痛得蜷缩起腰背窝在座椅上,嘴里嘶嘶地抽冷气。

程希觉脱了他的球鞋,托着他坐起来搂抱在怀里,屈起他的小腿,手掌力道均匀的连揉带摁。

一直到半晚上回到余宁市的家,顾渐偎在程希觉的胸膛,痛得出了一身冷汗,黑发湿漉漉的贴着冷白的脸,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小口小口抽着气。

高助理匆忙拉开后座门,程希觉手臂穿过顾渐膝盖弯,扶着他的脊背,轻轻松松横抱起来,大步向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走去。

周姨早早站在门口等候,距离几米的位置便笑着说:“程总终于回来了,家里来客等您许久——”

程希觉快速掠过她,径直走进宽敞亮堂的屋子里。

顾渐躺在程希觉怀里,半长黑发散乱地掩着半张脸,身上披着程希觉的西装外套,周姨没看清是谁,讶然地问旁边的仆佣:“你看清了没?”

“好像是太太?”仆佣不太确定。

周姨的表情精彩,喃喃道:“真巧,顾家人今天都来了,今晚得吵成什么样啊!”

客厅的沙发上,顾仁郁低头闷闷地抽着烟,听到程希觉离婚的消息,他一连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觉,责备顾家不争气,长得再好看又能怎么样,连程希觉的欢心都讨不到,还没到离婚的期限就被人给扫地出门。

让顾家的脸往哪儿搁?

顾家没脸也就罢了,利益交接已经大部分完成,用不上顾渐这颗筹码了,但顾渐却突然变成Bane,在网络上大出风头,顾仁郁不由担心惹了程家不快,豪门婚姻的辛密不为外人知,即便是离了婚的前妻也必须低调行事,哪能在直播里抛头露脸的唱歌?

顾仁郁向宋律师打听一番,确定今在程希觉回来,一早就来这里等候,亲自代替顾渐道歉,顺便,试图推销一下另一个儿子顾苏。

顾苏捧着手机坐在旁边,用微博小号给Bane创立一个超话,正在里面专心致志地疯狂发微博。

[我的Bane,星河波光粼粼,你是人间门理想……]

程希觉抱着顾渐穿过厅堂,顾仁郁立即起身迎上来,他来不及理会地侧过身,将蜷缩在怀里的人在沙发上放下,屈身半蹲在地上,勾起顾渐小腿搁在膝盖上,一面轻柔细致地捏揉,一面抬头焦灼问:“还疼不疼?”

顾渐仰靠着沙发背,脸上波澜不起,嘘着眼轻轻地点下头。

两人姿态高下立判,仿佛中世纪的王在给最忠诚的骑士授勋,顾仁郁呆滞地张开嘴,可从没见过高高在上的程希觉这副样子。

顾苏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看顾渐,又看看程希觉,最终目光落在顾渐光裸细腻的小腿上。

他可真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