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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姝这一觉睡得很是舒坦。

思绪回炉时,她听见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雨水淅淅沥沥滴落窗台和地面,伴随着耳边沉稳的心跳声,让人忍不住还想犯懒。

心跳声?

姜云姝心下怔了一瞬。

一睁眼才见沈度还在身旁躺着。

只是她刚要抬头,头顶就先一步传来沉声:“醒了?”

而后姜云姝才对上了沈度沉黑的眼眸,他眸底清明一片,不知是醒了多久了。

姜云姝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姜云姝:“……”

沈度睡到午时还未起还可理解为他本就一夜未眠,又干了一个多时辰的体力活。

但她加之夜里,可是多睡了好几个时辰。

怎会睡了这么久,竟是比沈度还晚些睁眼。

姜云姝手臂微微用力,打算丢掉懒散一鼓作气坐起身来。

但刚一使劲,腰间的酸软,腿上的无力,让她又迅速放弃了起身,软绵绵地重新躺回了沈度怀里。

罢了。

今日无事,补救的勤劳做给谁看呢,还是再躺会吧。

姜云姝把玩着沈度的头发,懒洋洋地问:“你今日没有公务要忙吗?”

“嗯,今日在家。”

姜云姝猫儿似的蹭了蹭他的胸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都被沈度圈起来了一般。

她白皙修长的指尖缠绕着他乌黑的发丝,发丝盘在手里绕出卷曲的弧度,直至完全包裹,才又放开任它回弹至顺直。

她饶有兴趣地重复把玩着,嘴里小声呢喃:“那你今日一整日都可以陪着我了。”

沈度没有答话。

但姜云姝耳边的心跳声很积极地给予了回应,猛地漏跳了两拍,而后就乱得找不回节奏了。

姜云姝扬起唇角来没有戳穿他,只又絮絮叨叨继续说着:“昨日你走后我便送妙慈去了书院,虽是见着老先生了,但没能问到有关修复玉石的事。”

“为何?”

“昨日书院生事了,老先生忙着处理书院的事,我便也没得机会与他说起此事。”

伴着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乌云遮蔽显得屋内光线也不似晴日那般明亮。

他们相拥躺在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平凡普通的小事。

这好似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相处,两人却又都因未曾体验过,而感到新奇和舒适。

沈度缓缓抬手,手掌落在姜云姝颈后,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也不知是他想摸还是借此安抚她,指腹捏在她的后颈来回摩挲着。

沈度缓声道:“无妨,以后有机会再问他吧,我也再找人问下别的门路。”

姜云姝点点头,像是被摸得很舒服似的,放下了沈度的发丝,收紧了些臂膀让自己更贴近他,放松了身子毫无防备地将后颈展露给他。

享受了一会,她又继续开口道:“昨日我还碰见了二皇子殿下……唔!”

后颈突然加重的力道吓了姜云姝一跳。

她错愣抬头:“怎么了?”

沈度面无波澜,手上力道重新恢复正常,道:“没什么,然后呢?”

“然后……”姜云姝思绪被沈度打断,顿了一瞬才继续接上话,“然后殿下向我澄清了一个误会,原来那支玉簪是贵妃娘娘赠予我的贺礼,是殿下底下的人弄错了,才记挂到了殿下名下。”

姜云姝仅像是在分享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没什么目的性,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沈度的反应实在太冷淡了一点,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一样。

姜云姝又问:“你去平洲一日,便没有什么与我分享的吗?”

沈度皱眉:“有什么可分享的?”

“有趣之事,新奇之事。”

沈度冷淡道:“没有。”

姜云姝不满地撅了噘嘴,饶是没什么目的性地闲聊,但和沈度聊天实在无趣。

她大抵有些明白为何自己父亲那般能言善道之人,和沈度同处一室也会陷入沉默的尴尬中了。

就他这样问一句答一句,还根本答不明白的,叫人如何与他聊天。

姜云姝没了兴趣,也躺得足够了,这便动身要起来。

她刚一有动作,就被沈度抓住:“你干什么?”

“都快午时了,你不饿吗,我们总不能在床上躺一整日吧?”

沈度神情一变,霎时放开姜云姝,却是自己迅速坐起身来就要下榻。

姜云姝被沈度突如其来的快动作弄得身子一晃,先是从他身边跌落,再又倒回枕头里,根本不及他的速度,只能眼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已是坐在了床榻边。

姜云姝不解,在沈度连外衫都没穿就径直起身朝桌前走去时,也跟着再度撑起身子来。

透过沈度身形遮挡的间隙,她瞧见桌上放着一个昨夜入睡时没有的盒子。

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沈度欲要伸手拿走盒子。

姜云姝连忙道:“晏淮,那是什么?”

沈度动作一顿,指尖已是触及盒子。

从姜云姝的角度,看不清盒子,却能看清沈度做贼心虚似的,霎时张开大掌包住盒子,将其遮了个严实。

“没什么。”

姜云姝探起身子,已是被他古怪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我能看看吗?”

沈度却仍旧背对着床榻的方向,沉淡嗓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却能见他背脊绷紧得不太自然。

他道:“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沈度抬手就要把东西往身上揣。

姜云姝好奇心上头,当即起身,连鞋子都未穿,急匆匆地下榻就奔向了桌前。

沈度始料未及,东西还没彻底揣进衣襟里,手臂就被赶来的姜云姝抓住了。

姜云姝本也是一时兴起,但当当真看清沈度手里的盒子时,便露出了错愣的表情:“这是……”

她开口这样问,但目光已是清晰将盒子的外形看了个清楚。

长条方形木盒,木质精细,刻有雕纹。

如此形状,正如那次他们在仓库瞧见应玄送的贺礼盒子时一样,不必打开,便也能猜到应是放置簪子一类物件的盒子。

沈度面上生出几分生无可恋的懊恼来,薄唇翕动,还想找借口,但僵硬的大脑已经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了。

“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听着身前似有欣喜又好似不确定的轻声,沈度绷着嘴角没说话。

姜云姝的确有些期待,又问了一遍:“是吗?”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把盒子拿到手里看看,但没得到沈度的回答,又不确定道:“不是吗?”

回答她的仍然是沈度面无表情的沉默。

但在她指尖触及盒子边缘时,又明显感觉到沈度攥着盒子的力道松散了下来。

于是,姜云姝拿到了盒子,沈度顺势就松手了。

姜云姝抬手将木盒打开,只见里面静置一支翡翠簪子,碧绿通透,色泽饱满。

簪子头部以简单的水滴状作为造型,簪身缠绕银质细线点缀。

高雅大气,矜贵夺目。

结合方才提起过的话题,让人很难不直接联想到沈度送她簪子的意图。

难怪好端端,她刚说完应玄澄清误会一事,沈度就慌乱古怪地起身要将木盒收起来。

她本以为过去这么多日,他早就把这事给忘了呢,没曾想还一直惦记着。

姜云姝抬眸,看着沈度一脸不自然的冷色,弯下眉眼露了笑:“很漂亮,我很喜欢。”

眼看沈度绷紧的神色在这句夸赞下终是有了缓和。

姜云姝却又话锋一转,再次把话题拉了回去:“所以,是送给我的吗?”

沈度脸色一沉,霎时皱眉,像是要恼羞成怒的样子。

但姜云姝却好似还不愿放过他,嫣唇微动,张了张嘴,正要再次开口。

沈度忽的弯腰,手掌抓住姜云姝的大腿,臂膀发力,轻而易举就把人托了起来。

姜云姝面色微变,到嘴边的话化作了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呼,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就挂在了沈度身上。

“干、干什么?”姜云姝紧张地环住沈度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

未穿鞋子的双脚仅着一双白袜悬在空中,随着沈度迈步走向床榻的步子微微晃动着。

沈度步子迈得大,但步伐倒是很稳,大掌托着姜云姝的双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还捏了两下。

姜云姝被他抱在身前显得身形娇小,轻而易举就被他完全环抱住,逃脱不了分毫。

她眸子一颤,就已是被沈度抱到了床边。

沈度轻轻放下她,让她在床榻边坐稳,一双长腿落在地上,旁边便是她的绣花鞋。

姜云姝手上拿着木盒无措地抬头看向沈度。

沈度站得笔直,别过头去视线好似随意地看向一旁,淡声道:“地上凉,把鞋穿好。”

姜云姝迷茫地眨了眨眼,不太确定沈度这是否算是在转移话题。

简直生硬蹩脚得很符合沈度的风格。

姜云姝试探着,微动双唇又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话还没说出口,刚一张嘴,沈度忽的就蹲下身来,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脚踝上隔着白袜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刚才还居高临下的沈度也在身前矮了大半个身子。

姜云姝垂眸看去,目光瞥见沈度发丝垂落露出的耳尖蔓上绯红。

即使他没有抬起头来让她瞧见他的神情,浑身上下也散发着明显的抗拒意味,就差没直说:“别问了,求你别问了!”

姜云姝抿嘴偷笑着,倒也当真不再多言。

沈度抬起她的右腿,她便乖顺地放松脚掌,偏着头看他不甚熟练地拿着她的绣花鞋把她的脚往里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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