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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渡拇指被宁姝牙齿一咬, 传来丝丝疼痛,他蓦地皱眉,下一刻, 宁姝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闻人辞这才慢条斯理地放开司渡, 笑盈盈地:“哎呀, 扰了神女殿下清梦。”

司渡如触热烫,猛地收回手, 垂下眼睛,抿起发白唇色。

宁姝手背抹下唇, 还真不是梦, 刚刚朦胧中,她听到他们的话,此刻气笑了:“‘我一次你一次’?谁要先来?”

闻人辞不怕惹怒她,他抬起脚, 膝盖抵到床边, 掀起眼皮子瞧她,乌发随着这个动作,朝下滑落, 散开丝丝缕缕的黑色细线。

他鼻腔间轻笑一声,道:“请殿下先。”

宁姝突然抬脚踹向他, 闻人辞反过来,微凉的手掌, 扣住她的脚腕,宁姝下意识想抽回来, 力气却比不上他。

他动作极快, 用力一握, 顺着脚腕,到她光滑的小腿。

她的脚趾粉嫩,小腿细直,线条柔润好看,闻人辞掌中布着粗糙的薄茧,她莹白如玉的肤色上,晕开一片红痕。

他又倾身,发尾落下,缱绻地勾着她的小腿,倏然一笑:“殿下要对我做什么呢?都可以哦。”

斜旁站着的司渡,一把拽住闻人辞的手,将他的手扯下来,他动作极快,自己抓起一顶被子,盖在宁姝的脚上。

做完之后,他又瞥向别处。

宁姝趁机拥被而起,冷冷盯着闻人辞:“什么都可以?便罚你日后别出来了。”

闻人辞:“……”

不解风情的女人。

他难得离开封印,自然不肯答应,宁姝也没指望,又问司渡:“你们解开封印了?怎么出来的?”

司渡转回眼珠子,黑漆漆中,血色眼瞳甚是深邃,他道:“剑即人,人即剑。”

妄剑和赤渊剑剑身出来,他们的肉身,也可以暂时离开封印,不过只有子时这片刻,而且只能留在宁姝身边,不能离开她十步之内,不然宁姝就麻烦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狗比游戏的bug。

她下意识看一眼房间,虽然很简陋,但是没有哪处,会暴露自己是“假神女”,相反,因为自己灵力磅礴,闻人辞不会怀疑。

想起梦里的一切,她再装傻没意义,开门见山问闻人辞:“你才是魔尊?”

闻人辞挑眉,笑道:“是,我便是你们口中的魔尊,”指着司渡,“他才是赤渊剑。”

宁姝眯起眼睛盯着他。

闻人辞又歪歪头,说:“我也不算骗你,我自己也是神子。”

他低下头,莞尔:“正式了解一下,神女殿下,我是第四神剑,妄剑。”

她不是只要是魔尊,就会对他好吗?这下,她知道他是魔尊,又会怎么补救呢?闻人辞勾了勾唇角,很期待,她会不会展现出慌乱。

宁姝拿着软引枕,自己后背一靠,手指闻人辞,一股强大的灵力,把闻人辞推得后退几步。

闻人辞:“?”

她懒懒地说:“这样啊,我现在对魔尊不感兴趣了。”

闻人辞忽的一抬眉。

宁姝给他划个区域,往常怎么对他现在也还是一样,颐指气使:“你就站哪里,多走一步来,我会很生气的,后果自负。”

她的修为,虽不能真正杀了闻人辞,但对付还在封印期间,偷偷溜出来的他,绰绰有余。

闻人辞哼笑,他牙齿上下轻磨,便看着宁姝对司渡招招手,司渡蹲下身,她道:“劳烦,帮我看着他。”

随即,宁姝撑不住精神疲乏的困意,她背对着二人,闭眼睡着。

闻人辞盯着她的后脑勺,随即又想到,她灵精得很,指不定一开始,就是知道他的身份。

既如此,过去那些算什么,她真的很会挑弄他的情绪。

他朝前抬脚,可脚底还没落下,就被司渡伸出手拦住。

闻人辞收回步伐,眼底掠过浅浅浮光,他摊开双手,笑得无害:“你太紧张了,我只是想看看殿下。”

司渡不信,继续冷冷地盯着他。

僵持不下之际,睡着的宁姝,突然翻个身,她正对着两人,小脸上一片静谧,嘴唇红滟饱满,衣领处微微散开,露出锁骨细瘦的线条。

沿着她脖颈的线条,闻人辞骤地眯起眼睛。

下一刻,司渡往前一站,挡住他的视线。

闻人辞:“啧。”

.

再起来时,房中已经没有那两人的身影。

宁姝揉了下额头,终于分出精力去思考,所有幻境、梦境、现实发生的事,譬如说,魔尊变成第四神子,亦或者说,第四神子变成魔尊。

她起来洗漱,吃东西,发散思维。

司渡的存在,和闻人辞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司渡给她一个“分”的阵法,难道。是要把两人彻底分开,再无魂魄关系?

一定要弄清楚分阵法,但不能当着闻人辞的面弄。

只是,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直到白穆找上门来,宁姝才记起,险些被抛到脑海后的支线任务,支线原来已经70%完成度了。

小圆脸可爱的白穆长高些,看着沉稳,但到宁姝面前,还是气得跳脚:“你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是雪剑托人来跟我说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朋友不!”

宁姝心虚:“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小白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

她刻意放软语气,双手合十,因为头发遮掩的那股阴郁气质,了无踪影,焦头烂额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白穆不由得清清嗓子:“算了,我就饶你这一回。”

转而,他委婉问:“你要不要把头发梳上去?”

宁姝突然想起白穆曾经对“教习”的感情,梳上去?她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是吧?

她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习惯了。”

白穆没继续说这事,只提起自己这年来的造化,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先是扎实基础功法,在宗门大比争得一席之地,千锤百炼,又被教习看中,进了寅月峰。

他不藏拙,热心分享自己的经历,百尺峰弟子,也终于放弃钻研深奥的初阶功法,回头去巩固自己。

如今百尺峰上,都是他的传说。

宁姝夸赞:“厉害啊!”

白穆微仰头,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不敢当不敢当,还不是因为你呀,我也是机缘巧合~”当然,在别人面前他很谦逊,只有在宁姝前,心里那点小得意,才能尽情发挥。

如今他不那么缺灵石,攒了不少灵石,放在一个容量巨大的储物袋里。

他把储物袋给宁姝:“喏,听说妄剑出世,天下不太平,你放点灵石在身上吧,可能会有用到的时候,记得别张扬。”

现在宁姝也能用灵力了,一袋灵石,有备无患,她朝他感激一笑:“谢谢!”

白穆挠挠脸颊。

接下来几天,宁姝蹭白穆的关系,去寅月峰的储书阁,那张“分”阵法,她只记得一点,如今再看,才发觉上面画的阵法符文详解,和她放在【】里的阵法,又有点不一样。

她边扫阅,打开【】,观察两个阵法。

此时,赤渊剑乖乖呆在空格里,而妄剑,看似安静乖巧,宁姝就是觉得,它身上憋着一股坏劲,找机会使出来呢。

她对妄剑眯了下眼睛,警告一下。

妄剑:哼。

宁姝比对完两个阵法,还是琢磨不透,她不是修真界土生土长的,还是找人问一下好。

白穆抬起头来:“你说雪剑?师兄他前两天闭关呢去了,”又插着腰,指指点点,“什么东西啊,只能给他看不给我看?你还有没有当我是朋友啊?”

宁姝把两张画出来的阵法,递过去:“朋友,交给你了。”

过了会儿,白穆:“我觉得,咱们还是等陆师兄出关吧。”

“师兄这次是小闭关,不会超过十日的,很快就能出来。”

宁姝摸下巴,怕又一不小心把明正宗灵力都吸走,她克制自己,继续每日默写一点“分”阵法。

没想到,没等来雪剑出关的消息,倒传来不好的传闻。

雪剑闭关第七日,掌门把神女殿下送进雪剑闭关洞府,企图让神女直接选择雪剑。

为这件事,拥趸捭阖剑的尚云宗,和明正宗闹得很不好看,流言纷纷扬扬。

乍然听到这流言时,宁姝刚好把所有阵法都默写好,有点惊讶:“神女殿下和师兄?发生什么?”

白穆知道的更多,他神色沉重:“都揣测师兄是走火入魔,掌门连夜才把神女殿下请过去,以抚慰师兄。”

神子乃天生神体,如若修炼时走火入魔,只有神女,能够疏导灵力脉络,否则于事无补。

想到薛若君,宁姝并不是很放心,问:“后面呢?”

白穆撇嘴:“一整天了,还没有动静。”

他在宁姝面前,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是我说神女殿下坏话,只是,这个神女真的能成事吗?”

宁姝半年没在外面,白穆就是她的【小视野】,她好奇问:“怎么说?”

白穆是到寅月峰才知道,神女殿下平日很少修炼,每次一修炼就只会躲懒,其实这本也无可厚非,神女天生便比他人强,只要心性好,他不指点他人习惯。

只是,这殿下闹出的事,都得别人帮忙顶着,比如白穆在寅月峰结识的朋友,就帮神女顶着炸了小云楼的事,被教习罚去思过崖。

非百尺峰弟子,上三次思过崖,则会被送去百尺峰,再寻机会入别的峰。

白穆觉得朋友亏,朋友无奈:“她是神女,还哭得那么厉害,我今日不帮她顶一回,被记恨了,以后岂不是没有好果子吃?”

说到底,是顾忌她神女的身份。

那之后,白穆发现,神女行事很马虎,用术法时,炸这炸那,御剑搭载人,还能把人不小心弄丢,老是好心办坏事,大家遇到她,从一开始的簇拥,到现在,都有点想躲了,可他们又不是雪剑或者捭阖剑,能轻松随便疏远神女,只能强颜欢笑。

“说她心思坏吧,当然不至于,”白穆抓后脑勺,“就是挺让人头疼。”

神女殿下还喜欢让人给她做事。

说到这,白穆拳头就硬了。

上回,白穆御剑而过,神女叫住他,说想吃最难买的雪山果,白穆找了四五处采办处,排队几个时辰,买到时,花的还是他自己的灵石。

他把雪山果递给神女,顺道说:“殿下,一共五百灵石。”

神女竟然天真地问他:“五百是很多灵石吗?你难道没有吗?”

百尺峰弟子月例二十灵石,寅月峰弟子虽然月例二千,但白穆自己也是个穷鬼,每次都要偷偷薅储书阁的灵石,怎么可能把五百灵石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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