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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黑夜总算过去,黎明终究来了。

她抬着小腿儿踢踢陆枭,却遭他握住,脚腕莹润,正好握在他手心,虞棠连忙求饶:“不行了。”

陆枭眉头一抬,轻轻盖好她的衣服,说:“走吧。”

经这一夜,他的声音也有点喑哑。

虞棠乖乖窝在他怀里,由他把自己抱回揽月居。

等浑身清爽躺在床上,虞棠才发现,原来她下的眠术,自以为没有问题的阵法,居然轻易被陆枭破除,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她低估陆枭的能耐,她的阵法根本就骗不了他,或许从她下完阵法出去的时候,他就跟在她身后了。

虞棠目光有点躲闪。

他只是轻抚她的头发,低声说:“累了?睡吧。”

关于今晚的事,还是没有问。

虞棠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该失望,这件事终究会变成一个悬在心里的结,她到底该去面对。

就算他不问,她总该说清楚。

她本来迷迷瞪瞪的,突然顿了顿,小腿一跳,立刻清醒过来。

她知道了,他不问,其实就是等着让她自己说。

以他这样性格的人,隐秘的掌控欲,怎么会真的毫无芥蒂?

至此,虞棠总算明白,一个人一旦把所有心思花在另一个人身上,很容易就变成心机男孩。

她睁开眼,果然与陆枭的视线对上。

他还在轻轻抚弄她的头发:“还不睡?”

虞棠蹭蹭他的手指,小声叹息:“因为舍不得。”

陆枭不懂什么意思,抬了抬眉眼,虞棠伸手捏他的脸颊:“我说,我舍不得有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陆枭“唔”了声,虽然被揭开小心思,破天荒的没有否认。

这么长的时间,虞棠总算冷静下来。

如果是她见到魔气灵力互换的陆枭,不得吓破胆子以为他真的入魔?所以,陆枭极有可能也会这么想。

但事实是她没有入魔,她只是有点狡猾,可以转换两种状态。

虞棠阖着眼,趁着思路清晰,剔除自己怎么和祭邪沾上关系的事,重点说自己虽是道修,但能转换。

就和论文做论证一样,必要时候,还得拉个大佬出来补充论据:“召回祭邪,这是平鹤真人让我做的。”

“我师父?”陆枭的声音有点轻。

“是,”虞棠说,“但他尚不知道我能如此转换。”

“又是魔修,又是道修,其实我自己也不太信,这事听起来太荒诞,一开始我很混乱,见到你才走的。”

她抬眼看他。

就在等他的反应。

陆枭把手放在她后背,轻拍:“我知道你是我道侣,就足够了。”

这是全然的信任。

比起任何海誓山盟,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更戳虞棠的心,她有点脸热,抱着他,轻应:“嗯。”

再次闭上眼睛时,虞棠睡着了,她今夜确实很累,又是召回祭邪,又是转换两种状态,最后还来了场极爽的野/战。

所以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沉入睡眠中。

过了会儿,她被陆枭骚扰得,眼睛不得不掀开个缝隙,拍拍他的头:“别闹了。”

最后才算安稳睡了一觉。

陆枭的手仍按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不知道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亦或者说,他心内的躁动,早就抑制不住了,所以噙住她的嘴唇,亲了又亲。

当他看到她身上魔气缭绕时,本以为她与魔修战斗,却惊觉那魔气就是她身上传出来的,他看到了,她也有这样朱红色的眼珠子。

与他的毫无二致。

看她惊慌,看她失措,心里一边泛着酸疼,一边又忍不住勾起占有,她独一无二的秘密,这份秘密,只有他知道。

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而后他也渐渐回过味来,虞棠并不是想让他活得糊涂,他想要的解释,不需要他开口询问,她愿意说出来。

他大可以展现出“大度”,好似不需要她任何解释,但是,这只是他的表面。

实际上,他有的是很多办法去探查真相,不过,这么做太过小人,若被虞棠知道,未免叫她失望。

陆枭不愿意从她眼中看到不信任的色彩。

所以虞棠的坦诚,让他彻底放下一颗心。

除了大婚那时候,没有必这更叫陆枭心旌波动。

她是这样牵引他心弦。

占有般,一次又一次的确定,听到她沉沉的呼吸,陆枭闭上狭长的眼睛,嘴角一抹笑意。

满心化为绕指柔。

这些,虞棠自然全然不知。

晾她也想不出,表面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仙男,行坐之间一股正气的人,心里也会有比她厉害的小九九。

到了第七日,虞棠的身体才真的好全。

彼时,千鸿和兰夜已经打腻,而且两个师徒契约的存在是客观的,所以,就默认对方也有这个徒弟。

虞棠都快分裂成两个人,好跟着两边师父学更多东西。

且说不过一月,道修探得,魔修那边造反了。

具体原因尚且不知,只知道,团结起来的魔修又一次像一盘散沙,遇到道修时,溃不成军。

虞棠想,她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就是在她储物袋角落的那破玩意儿。

不过她有点奇怪,便问:“可唐毓呢?他不是极欢宗的尊主?”

兰夜说:“他?他好多年没现身了,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你要是好奇他去哪,叫平鹤占一占呗?”

好随意,好似平鹤的占卜术是地摊十块两次的水晶球。

“不了不了,”虞棠摆摆手,“我也不是很有兴趣。”

兰夜可以把平鹤的占卜当地摊货,虞棠可不敢,而且要是什么都可以堪破,那要天道干嘛,所以这术法肯定不是万能。

在兰夜这待一上午,虞棠手上的白玉环开始转动。

这是千鸿留给她的法器,相当于下课提醒声,接下来就要去千鸿那边上课。

虞棠真不容易,上午给兰夜,下午给千鸿,晚上给陆枭,被迫成为海王,她迫切需要时间管理大师的真传。

等她抱着符箓等跑到千鸿拿,千鸿还有点不高兴,黑着脸,道:“慢了一炷香。”

虞棠挠挠头,说:“师父您选的摧眉山和须行山太远了。”

千鸿和兰夜就像死对头那样,须行山在西,摧眉山就在东,虞棠来回跑,腿没断都庆幸了。

千鸿“哼”了声:“分明是你在她那里耽搁。”

虞棠:“……”

她好难,她怎么那么像渣女。

不过,千鸿虽然这么说,回头还是换了一座山脉,就在须行山旁边。

这不换还好,一换就和兰夜成了邻居,推开门看到对家在,差点把兰夜气吐了,只能有事没事往青崖里躲。

平鹤后面还专门夸赞千鸿换到须行山附近是有远见,毕竟千鸿把兰夜逼得常住青崖,知道内情的不多说,搞得千鸿一脸懵逼。

直到某日千鸿终于明白兰夜和平鹤的关系后,高兴得带虞棠外出采买无数东西。

虞棠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千鸿则小声告诉虞棠:“那有什么,我自然是庆祝兰夜老贼被平鹤老贼吃得死死的!”

虞棠:“……”

千鸿看透红尘爱恋,说:“我告诉你,兰夜和平鹤这关系里面,兰夜就别想讨个好,平鹤这人太精了。”

看兰夜吃瘪,她身心十分畅快。

不得不说,千鸿还是很有一套的。

没多久,兰夜就和虞棠抱怨自己不小心又烤平鹤几只鸟儿,被关在青崖山扫鸟窝:“小鱼儿快来救……”

一个“我”字没说完,传音信就断了。

对此,虞棠只能虔诚地替兰夜祈祷。

没多久,虞棠与陆枭纷纷察觉到自己修为松动,又到晋升之时,闭关后,她与陆枭,一起达到元婴期。

这是九州大陆第一次有人在三十岁前达到元婴,而且,一出便是两人。

这回,宗内禁止弟子再摆赌注,毕竟哪一方都有极多的追随者,真押起来是要伤了和气的。

所谓觅云宗双绝是姿容、修为齐齐称绝,已经不再拘泥于觅云宗,而是整个九州大陆,叫觅云宗长了好大脸。

觅云宗风光无限。

再加上飞月门那边,大弟子入魔,带走一批优秀弟子,气势低迷,已经没办法和觅云宗相提并论。

没多久,觅云宗飞月门两宗商讨合并事宜。

出走几百年的逆子要回宗,也让觅云宗上下十分兴奋。

而在此时,天地一声震动。

这声震动十分特殊,就像在头顶的剧震,却恍若天边而来,绝不普通,之后接连一个月,宗内弟子都在讨论这件事。

宗内怕影响修士,压下信息,却与几个大宗门之间相互传信,只道是,千百年一遇的大灾难。

虞棠和陆枭都知道这震动意味着什么。

早在震动响的时候,青崖所有的大能,包括兰夜、唐桐、千鸿等,全部通过巨大的传送阵,到达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的灵脉,遭天谴了。

虽然“遭天谴”的说法有点好笑,灵脉确实是被老天一道巨雷,直接劈坏。

如果虞棠没记错,和原小说里的时间能对上。

终于到了灵脉损毁的时候。

她有点担心。

当时陆枭入了魔,所以修炼速度飞快,能在短短几年间达到魔修大能的程度,但现在作为道修,即使修炼速度十分不凡,却没有魔修来的极端。

不过现在的情况好太多。

其一,极北之地和觅云宗开通快车,方便信息速递,这得感谢之前极北之地先被损坏一次;

其二,平鹤没有陨落,伍缮、兰夜等团结一心,大能实力高强,不一定非要陆枭才能堵上这个全书最大的问题。

可这样安慰着自己,虞棠还是觉得不放心,她仔细询问歪歪,并且从歪歪那套到了原小说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