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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什么送?于骊认得路。”李父数落着,“我算看清了,你每次送你阿嫂都是逃避学习的手段。”

于骊拉拉李明?澜的手:“乖,明?天还要考试呢。”

“阿嫂,你慢走啊。”李明?澜灰溜溜地回?房了。

明?天考英语。

她翘起腿,闭着眼睛想了想,叽里呱啦念了几句《老友记》的台词,再翻开一张英语试卷。

一见阅读理解是科幻文,她把试卷倒过来,正回?去:“这都是什么题目啊……”

还是上床睡觉吧。

孟父近来闲了下来,早早回?家,他倒是记得儿子二模考的日子了,见到儿子,问:“考试怎么样?”

“还行。”孟泽点头。

之后,两父子各自回?房。

孟泽已?经将那本杂志收拾了,真正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

习惯性的动作,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他抬眼会去搜寻真题册的位置。

但脑子也告诉他,没有杂志了。

之后,孟父接到电话,出?去应酬。

孟母比孟父回?来得早些,她今天也是去聚餐,喝了点儿酒,微醺,一进门就喊一声?娇滴滴的“老公”。

无人回?应。

一室漆黑,湛蓝的客厅突然?有一道瘦长身影,她立即开灯。

孟泽刚从浴室出?来,他把毛巾盖在头上,沾在鼻尖、下巴的水珠滴落到锁骨,沁凉沁凉的。

孟母松一口气:“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停电了。”

“妈。”孟泽礼貌性唤一声?。

“今天黄叔叔说?起你。”孟母弯下腰,甩掉高跟鞋,踮起脚跟,“他对你赞不?绝口。”

孟泽扯了扯毛巾,盖住自己的上半脸。

“他的女儿现在读大三,跟着社会青年大半夜去酒吧蹦迪,黄叔叔发愁得不?行。”孟母嘟嘟囔囔,“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儿过日子,真是不?容易。”

姓黄的人与他何干?母亲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姓黄的,没有问起父亲去了哪里,或者,她都不?知?道丈夫已?经回?来过。

孟父回?来了,右手上勾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领带不?知?丢哪里去了,衬衫皱巴巴的,他也醉了,醉得比孟母厉害,进门来,不?停地说?:“那谁啊,升官了。”

孟母倾身,只?听到他的哼哼唧唧。

孟父没说?出?个?所?以?然?,丢下了那件西装。

孟母拿过来抖了一抖,发现尺码有点小:“这不?是你的衣服吧?”

孟父只?抓了这么一件回?来,估计是和谁的调包了。

“你也真是离谱,瞧你高兴的,跟你自己升了官似的。”孟母戳了戳孟父的额头,她无意?间看见,孟父松垮的衣领上有淡红痕迹。

一抹,一撇,不?成形。

红唇印?

孟母揪起孟父的衣领:“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孟父晕着头,闭上眼,意?识模糊,突然?被这么拽一下,他睁开眼睛:“做什么?”他口里吐出?的全?是酒气。

孟母皱了皱鼻子,不?松手:“这是什么?”

孟父低头,不?要说?他现在酒醉昏沉,就算他的视线还清晰,凭他这个?角度也看不?见自己衣领:“去酒楼里吃饭,开了两瓶白酒,大家不?醉不?归。”他打一个?酒嗝。

“不?醉不?归?我看你真的要不?归了。”孟母一把扯住孟父的衬衫,扒着扣子。

孟父本就头晕,这时更是天旋地转:“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身上不?止有唇印,还有女人香。”

“你胡说?八道!”孟父拂开孟母的手。

孟母当然?没闻到女人香,因为?孟父满身酒气,她悠悠地说?:“你最近经常出?差啊?”

“你真是莫名其?妙。”孟父扯开衬衫,掀起衣领,这才见到那一抹红,他面色一怔。

孟母冷笑:“说?不?出?话了吧?我看你今晚不?干净。”

孟父猛地一拍桌子:“今天服务员端菜时撞了下,不?就沾了点儿酱料,上次我们去饮茶,孟泽不?也沾上了酱料?”

“你这叫酱料,你当我傻子一样骗是不?是?”

“懒得跟你说?,我要去洗澡。”

“我偏要跟你说?,你今天不?说?清楚,你就别洗了。”

隔着一个?门板,孟泽听到父母声?音越来越吵。

孟泽相信父亲沾上的是酱料,上次在酒楼,他也是沾了些暗红酱料。

母亲越气,孟泽心里冒出?的是站在父亲立场上的愧疚。

很快就是二模考,接着还有三模考,之后就到高考了,孟泽画了一条起始线,以?高考作为?家庭破碎的起点。

他出?去了。

门一开,吵闹的二人立即收声?。

孟父理一理衬衫,去了浴室。

孟母在沙发上叠着腿:“孟泽,早点休息吧。”

孟泽点头:“我去倒杯水。”

这个?夜晚,一家三口没有再说?过话,这是惊涛之上的平静。

早上,孟泽故意?避开了父母。

一家人无话可说?的画面,也许美,但实在没什么氛围。

自从尝了雪媚娘,孟泽有点嗜甜。

他去路口的包子铺,说?:“来一笼奶皇包。”

老板娘略有歉意?:“今儿个?不?凑巧,奶皇包要再等几分钟。”见他穿着校服,知?道是赶时间的学生,以?为?他肯定不?等了。

孟泽昨天没有喝苦咖啡,但今天嘴巴有点儿苦等就等吧,他不?急着去上学,只?是无意?介入父母的冷战。

等到奶皇包出?笼,老板娘喊:“来了,来了,奶皇包来了。”

一笼三个?,软绵绵的白圆润包子被裹在保鲜袋里。

孟泽捏起一个?,咬一口。

包子露出?绵密的奶黄,入喉香甜,他其?实偏爱这么清爽的口感。

但正因为?不?像雪媚娘的甜腻,才压不?下嘴巴的苦。

吃了奶黄包,反而和吃了黄连一样。

孟泽想着买个?雪媚娘当早餐。

他来得太早,便利店只?开了半扇门。

有几个?纸箱子摆在外面,可能店员还没整理货架。

孟泽快步过去,就要到门边,他听见一道女声?:“孙境。”

姓孙的也在?孟泽立即闪到墙边。

“呜”一下,女生像是被捂住嘴巴,过了几秒,她再开口,声?音低下去:“你在胡说?。”

“我胡说?什么。”孙境的轻松自在有几分李明?澜的调子,“是谁昨天偷看我洗澡的?”

“你……是你不?关门。”女生急了,结结巴巴。

理直气壮的是孙境:“方清染,你的脸红得跟小兔子似的。”

之后,无声?。

孟泽转身。

雨夜里躲在便利店暧昧的男女应该也是这一对。

孙境背叛了李明?澜。